应允和他见面,那是因为他正躺在婚姻的废虚里,他需要倾诉需要释放。
茶楼里,我看到了一张30岁的脸上烙满了40岁的苍桑、50岁的沟壑、60岁的落寂和70岁的疲倦。
一声“你好”伴随着擅抖而无力的手,连最起码的“请坐”的礼貌也已忘记……
寂静、无边的寂静……我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烛灶上袅袅的茶香降不下满屋的衰伤,摇曳的红烛印出的是两个孤寂的倒影,他那筋骨毕胀的双手紧紧的拽着茶杯,偶尔不停的转动一下,随着一声声的低叹,那种被背叛的愤怒、衰伤、对无辜小孩的怜惜,化成了铮铮铁骨脸上眼角的泪水,出于男人的尊严,他没有呜咽声,冷冷的铁脸上被憋成了酱紫色。那无助、那无奈、那抑郁写满了他的脸上,于是我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男人的悲凉。无语,在这样的场面,我实实在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过我知道,他需要的是诉说,需要吐出那憋在他心底里的怨气,我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按抚他那有些许的干燥开裂的坚硬的手背,终于,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开始细数了他的悲哀和无助,他只是个普通的打工者,为了家庭,他只身南下,每月省吃俭用只是为了哪怕是多一元可以寄给妻女的生活费用,可是,寂寞的她,却红杏出墙背叛了家庭背叛了爱情······我知道,此时的我,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他需要倾听、倾听,再多一点的倾听。所以整个晚上,我一言不发,只是专注于他的诉说,不过,相同的经历,同一样的痛苦,痉挛的心步步相通。我的眼泪也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摔落在地上、还有那自个儿的心、铮锵碎姘。那清脆的心碎声,在幽暗的房间里四处游走,隐形遁迹。最后,我扶起了他,抑或是说扶起了我自己,我们步履蹒跚离开了这窒息的包间。面对生活的博击,我们已经沉静如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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