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屠刀给那些大和人的白手套高高举起,
这样的耻辱就永远被钉到那根光阴永恒的巨柱上;
地狱的烈焰在倾泻,在喷薄,在愤怒,在控诉:
所谓的帝国军人在以圣战的名义
丑陋而卑鄙地洗劫这座千年古城。
历史的真实被强*定格在瞬息,
三十万人的冤魂和那些实枪荷弹的屠夫
扭曲在一起,用他们的血,用他们的骨骼,
用他们恐惧痉挛的面容,以及
他们无声的眼眸,骤然死亡的格式:
男人,女人,——老人,青年,孩子,甚至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们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职业;在这座城里,
他们供着祖先的牌位,生存,栖息,忙碌,
然而就在那混乱不堪的十二月,
一场旷日持久的屠杀无情切断阳光下原本可以继续的生活——
多少无辜生命在这场战争中毫无联兆走向结束,
死者难以安息,生者陷入失眠的夜。
甚于格尔尼卡百倍阴冷的冬季掩饰不住
罪恶幽魂在这城里播散的惊悸,
也随之悄然弥漫到战后重洋那头的岛屿。
在那一刻,鸽子的羽毛被拨光,凌乱四散。
廖廖无几的灾难劫后幸存者们被那短暂巨大的凄惨滚滚席卷,
焚烧,摧毁,煎熬,无数夭折屈死的魂魄缄默于记忆深处,
鼠疫病菌般吞噬嘀嗒远去的时光,
成为一帧帧无法忘却与不堪回首的噩梦影像。
是谁残酷无理地剥夺去这三十万人继续生活下去的权利?
是谁使他们无法将他们的子裔继续传递?
是谁将这么多善良的生命无助地抛向死亡深渊?
是谁把这巨大的灾难——死亡在骤然间强加予他们?
那可是三十万条横亘在历史河流里的生命呀。
黑暗里,三十万双冤魂的眼睛象三十万根直刺心灵的针,
密匝匝地拷问那些屠杀者以及
否认这场屠杀的两片颠倒是非的嘴唇。
历史的记忆在那瞬间陡然堕入黑白两色,不容置疑,
飘荡在宇宙深处,烙上不容忘却的记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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