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车娜姆,说实话,我在看湖南卫视的“快乐男声”之前,对她一无所知。
虽然,我知道摩梭族,知道泸沽湖,还知道女儿国。
娜姆,就是一朵从四川泸沽湖摇曳出来的艳艳的山花,艳而不丽。据她自个儿说,她第一次站在上海音乐学院门口时,恨不得找一把刷子,把自己的黑黑的、糙糙的皮肤,好好的洗刷一下。
那时,她自卑地无以复加。
凭着一曲又一曲原生态的山歌,和招考老师们对她的民族的遐想,她得以在上海音乐学院完成她五年的音乐学业。
在这之前,她在家乡给当地一所小学的五、六个老师煮饭(她自己也忘记了到底是五个还是六个),那时她十三岁,那还是因为她的妈妈人缘特好,所以才有这份美差。
这样的夹生饭,娜姆一口气就煮了三年,她是带着很大的情绪去煮的,所以,煮饭的这份工作她一直就很不称职。
那时,那些和她朝夕相处的老师对她很不看好,我想,即使她那时已经成年,也没有哪个老师愿意娶她的。那时,那些老师们来吃饭时,都是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因为,娜姆那时还很不礼貌。
那些老师们即使穷其毕生的想象力和智慧,都无法预料到,他们的老乡,他们的“菲佣”,在几年以后,就能那样风生水起,闯上海,上北京,嫁美国佬,“傍”挪威帅哥。
别嘲笑那些穷乡僻壤的民办教师了,换了是我,我也绝对想象不到,我们的娜姆在几年之后,能那样地让全世界的时尚为她喝彩,让全世界的男人为她疯狂。换了是我,在那种情势下,我也不会娶她,因为她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皮肤又是那样黝黑,象一个黑土豆。
现在,我辈只能在电视上仰慕她的音容笑貌了,就是多看一眼,也不大敢,在传说中,娜姆挖苦人是很有一手的。
她当初从家乡逃出来,绝不是传说中的逃婚,因为我们都知道,女儿国是不兴结婚登记的,他们流行“走婚”。真正的起因,是她在煮饭烧柴火时,由于在实践中没有摸索经验,一不小心,让火星沿着吹火筒倒灌进喉咙,痛得在地上打滚。
一气之下,她“辞职”不干了,撂下大砍刀,扔掉吹火筒,从家里“偷”了六个鸡蛋(这个数字她每一次讲述时都丝毫不差的,她和陈鲁豫就是这么说的。从这里可以看出,在娜姆的心目中,鸡蛋比老师要刻骨铭心 得多),她发了疯般的朝村外走去,当时,她的妈妈在后面穷追猛“打”,拳头大的石头朝她头部射击过来,她没有屈服,冒着妈咪的“炮火”,奋力向前进,向前进,当她翻过一道山梁时,远远的,她还看见母亲手里攥着一个石头,朝着她逃跑的方向,呆呆的发楞:煮了16年的鸭子,难道就这样飞了么,毛都不留一根。
娜姆就这样走出了泸沽湖,走向了全世界,这其中的艰辛,其中的酸甜苦辣,她没有告诉我,我这个外人也就无从知道了。
我只能猜测,娜姆的母亲几年之后,到北京去看女儿,并游览首都的名胜古迹时,是多么的惬意,是多么的“恍如做梦”一般。当她那苍老的手抚摸着女儿背部的被石头击伤的疤痕时,是多么的伤心。(当然,是否确有疤痕我也拿不大准,我无法考证)
今天,当我怀着敬意欣赏着杨二车娜姆的一笑一颦,在各种媒体里指点江山时,我唯有感动,唯有自叹。
我,唯有忧伤。
纯净的泸沽湖,不平静的娜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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