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该起床了,一会该迟到了。”他推了推身边的她。 “还在梦乡呢!今天我上晚班,好不容易睡会懒觉。今天你送孩子去学校吧!” 她翻过身,捋了捋被角,又睡着了。
“咳,懒虫,我送就我送吧,中午我想吃饺子,你一会起来了去菜场买点菜,我下班了回来弄”。瞥了瞥床上睡成了懒猫样子的她,摇摇头,笑了。结婚都12年了,她还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等待着他去关心去照顾。他不在家她就会煮个方便面。炒个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火太大炒糊了。也难怪,当初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以后由他来做饭,她只负责洗碗,拖地。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就没怎么做过饭,一直由他在掌灶。
醒孩子,麻利地穿衣,洗脸,刷牙。收拾妥当。爷俩一起下楼。她听到脆脆的关门声和咚咚下楼梯的声音,嘴角漾起一似甜蜜的微笑。她喜欢他这样无来由的宠着他,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爱一如当初,从未曾改变过。即使有了孩子,他一样对她那么温柔体贴。想起当初决定嫁给他的时候父母是怎样坚决的反对,他们是怎样无畏的坚持。心里就有种酸酸的感觉。
他们是大学同学。她是省国税局局长的千金,而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子,家里穷困的很,但在学校里却是个耀眼的明星:系学生会主[xi],全市英语演讲比赛一等奖,全校为数不多的党员之一,篮球打的一级棒。他的一举一止就那样自自然然的吸引了她的眼光。后来他们好上了。却遭到了她家里的坚决反对。妈妈派很多人来说教,痛哭流涕威胁并用,都没有动摇他们的意志。
毕业后,她随他到了他所在的市,进了一个普通的厂矿做了名工人。而他分到技术科。后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虽然没有父母的祝福,但一样过的很开心。他真如当初承诺她的那样: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心疼她一辈子。婚后,他承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她不愿意的他从不勉强她去做,她喜欢的他也都会支持她去做。如今,结婚12年了,她还象个小姑娘一样天真纯朴不谙世事,什么事都得仰仗他。
下楼,打开车库,推出摩托车。“来,儿子,给你个头盔。”儿子嫌麻烦,不愿意戴。“戴上。早上十字路口那儿有交警。”不容分说把头盔给儿子戴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叮咛咛”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谁啊?这么早打电话。”晓月睡眼惺忪地拿起话筒。“晓月,你赶快来啊,你老公和儿子在十字路口出车祸了。”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却声嘶力竭的喊声。头脑一片空白。晓月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不会吧,一定不是真的,老天啊,你要保佑小枫和宝宝。老天啊,老天啊……”
鞋穿了好几次都没穿上,手一直一直发着抖。头发没来得及梳,就奔出大门。
十字路口,一定是家门前那个巷道口的十字路口,那个地方在过去的一年里出了好几次车祸。前天跟小峰一块过马路时,他还再三叮咛着过马路一定要当心,没想到,没想到,今天……
噪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晓月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遍地猩红的血迹,一大滩,还有很多成放射状四处飞散的血样。摩托车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车轮是扁的,车灯都碎了,车头扭得很厉害。天旋地转,晓月一下子晕了过去。
真是够惨的,小枫在送儿子上学的路途中,不幸跟一辆中巴车撞上了。事后据交警勘察路面和中巴司机的描述大致可以看出车祸当时的惨状:在十字路口,小枫带儿子左转弯,一辆中巴车直行,进入同一车道。中巴车车速飞快,小枫还来不及避让,就连人带车撞出了好几米远,中巴车车轮从两人的头上压过。父子俩同时气绝身亡。
后来,根据目击证人的口述,当时可能是坐在摩托车后面的儿子歪了一下,父亲伸手去抓儿子,没看到后面疾驰过来的中巴车。车头歪了一下,就这一下,酿成了这千古灾难。
晓月醒过来了,在医生的全力救护下醒过来了,可她的思维似乎永远停滞在那天早上以前。她患上了严重的失忆症,还有轻度的精神失常。关于那场车祸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得已,家人把她送到市里的精神病院疗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一周前的今天,地点在我家门前那个路口。故事的主人公就住在我们小区,上面的故事也是据实改编。根据晓月的哭诉、证人的只言片语还有家人的劝慰整理出来。
在这里,我只想说:生命如此脆弱,世事如此莫测,请大家都要好好珍惜,珍惜生活,珍惜生命,珍惜身边每个爱你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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