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调侃女人的时候,会经常说到当一个女人荣升为妻子之后作为丈夫的男人便开始尴尬,因为如果这时男人对女人不好了,女人会说男人不爱她了,但如果男人对女人太好,女人又开始疑神疑鬼,便开始在男人的衣服上找长头发和唇印之类的东西。但是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至少老王就是这样。
其实老王才四十刚出头,至于为什么会被称为老王,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那颗脑袋秃得可以当反光镜用,只剩下周边地区稀里稀拉的几根在坚持中央政策,等着退耕还林的优惠政策何时落到他头上。
老王的老婆人称大王,就是山大王那种,老王只是她的压寨夫君。所以有传言说老王英年谢顶就是跟大王打架时被拔光的。所以只要他老婆对他一好,他就在心里犯嘀咕。有一天老王一觉醒来发现大王给他煮了七个鸡蛋。老王心里一颤以为大王要把他踢出山寨,后来才知道那时因为禽流感快传到他所在的市了。
不过这次老王没犯嘀咕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大王没给他煮鸡蛋也没让他坐搓衣板,却在国庆节那天送了他一盘磁带,其实国庆节是老王的生日,但结婚这么多年,他还是头回从老婆那里接到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生日礼物的礼物。他只知道每年他得向大王进贡大量贡品,而且得陪大王压马路,因为大王的生日是五一。等到老王一过生日,夫妻俩恩爱万分地在家听国歌,吃忆苦思甜饭。
磁带上两面共录了十六首歌,其实只是把一首歌让这盘磁带放了十六遍而已,这首歌是张国荣的《沉默是金》,不过那年正赶上这姓张的跳楼自杀。老王还以为自己窝囊到让大王觉得自己要么闭嘴要么跳楼去死算了。不过大王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老王恍然大悟。大王说,那天王科长说的话你给我把嘴看严点。老王恍然的时候一股久违的虚荣感又猛然勃起。忽地觉得自己咋说还是个关键人物。不过回想起那天的事老王还是觉得好笑。
那天是老王大王二十年来最不满意的产品——儿子小王的十八大寿。于是全家决定奢侈一把。于是小王提议去海外仙居,大王同意,老王在心里把大小王骂了个半死。正在吃饭间就见王科长领了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也进来了。坐在了离老王一桌不远的地方。当时老王神色就有点不对劲,小王却给老王迎头泼了一盆冷水,那是他女儿。
于是寒暄过后就各吃各的。吃完饭后不知是这位王科长脑子搭错筋了还是要贯彻中央的深入基层,贴近群众的工作作风,非拉着老王夫妇喝一杯。于是小王和另一个小王就先走了。王科长叫了一瓶茅台和一瓶人头马双方开喝。不过这王科长是喝着喝着就喝高了,就开始管不住嘴,就开始有些糊涂了,话题由西部大开发慢慢的开发到了女人的大腿上去了。后来那王科长竟把他的二奶的名字,住宅,电话号码,iq智商,银行卡密码全给抖搂了出来。而且密码用的竟是大奶的生日,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老王酒量不好,当时也有点糊涂,乐得直拍桌子。不过大王却满脸阴云密布。后来大王估计是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便硬拉住老王先送了王科长回家,然后夫妻二人也回了家,一到家老王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在装,大骂王科长说你小子也有今天,终于让我给揪住尾巴了,大王端了盆水刚想泼过去,老王却一头砸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隔天老王上班时脸上颇有得色,而王科长却是一脸官腔,人模人样,啥都看不出来,整得老王后来心里发虚。大概又过了俩礼拜吧,不知道从哪里吹来得风,说要精简机构,老王听了当啥事也没有,因为着这精简机构无非是把脸上的肉割下来再贴到屁股上去,而且他一把年纪,没功劳(也确实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有疲劳呀,再简也简不到他头上。不过等他跟大王一通风,这大王当时就刷地白了脸。后来大王折腾了好几个晚上之后给老王下了一道懿旨。老王当时纳闷的问了一句,行吗?大王眼一瞪,老王就什么也没说了。
就那个周五下班时,老王上厕所时给自己的秃顶上抹了点防晒油,登时就象一个五百年没吃过人肉的妖怪,不过大王说这样才显得是有喜事的样子,然后去找王科长。一见到王科长立即两眼放光更象妖怪,说他中了体彩,买了两瓶上好女儿红,而且他二表姑的三侄子给他孝敬了一瓶纯正人头马和一箱正宗马头人,请您老赏脸过去喝两盅,这王科长也没出息,猛吸了一下哈喇子就去了。
到了老王家,只有大王在,一开门,大王就如同老鸨迎客人似的笑脸如花的把王科长迎了进来。一进门就排开桌椅喝了起来。酒过三十巡,王科长和老王的舌头都有些打结。大王说这菜不够了,你们喝着,我去买俩凉菜回来,捏了一下老王就出去了。
大王刚走,老王一拍桌子借着酒劲儿就开始感慨了起来,先从女人数落起,一直数落到大王的种种不是,霸道呀,不体贴人呀,有事没事找茬呀,越说越来劲,酒也越喝越多,脸红的跟得了脑溢血,忽一转弯又抖出了一个堪比911的大事,老王也有二奶,而且姓顾。一说起这位姓顾的,老王一脸向往,什么赵局长提鞋也不配呀,钱院长应该给她当秘书呀,孙所长应该给他当司机呀有的没的都说了出来,一时间高兴的脑袋上象着了火,那几根头发也是摇摇欲坠,王科长这时不知是乐了还是蒙了,总之是一言不发。
过了会大王回来,不过什么也没买到是黑着一张脸,送走王科长后大王可真是一盆凉水泼了过来,老王酒醒了一半,大王问了一句,你刚才都说了写什么?
老王有些窝火,说,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你不是说只要王科长也捏着我一点东西在手里,就不会害怕我说什么,那么精简也就轮不上我了吗?
大王毫无表情地问,你刚才说那女的姓什么?
姓顾呀!
可是我好象教的是让你说那女的姓李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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