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吃过饭,给自己找了个家里没牙签的理由牵女儿出去逛超市,一出门,月亮好亮啊。不由长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女儿也跟着我念,听她拖腔拖调那稚嫩的声音,我手拢着她的肩膀笑,女儿也乐开了花。
“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女儿仰着脸问。“妈妈以前不高兴吗?”我诧异了。“不高兴!”“怎么不高兴了?”我倒好奇起来,逗着她。“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事情,都不陪我玩。”我呆了:“妈妈今晚都陪你玩,好不好?”“太好了太好了!”女儿跳起来,扭得我胳膊生疼。
最近的一个大超市不到20米远,女儿去超市总是乖的,要求被拒绝后就不会吵闹,给她买回个魔方就唱着儿歌往家走。转身间又到了月光地里,大大小小两个影子斜斜的在地上走,我心生一趣,“来啊来啊,我要来踩疼你的影子啦!”女儿又笑又叫着赶紧躲闪,其实我哪里忍心去踩,女儿急得躲不过耍赖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我又去逗引她,她站起来也急吼吼的要来踩我,影子凌乱起来,细稀碎碎的在月色下分外动人。
回到家里,洗碗的片刻间突然察觉自己在唱着一首忧伤缠绵的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答应你离开我身旁……·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今早一查,才知道是费翔的老歌《我怎么哭了》在瞬息间,我竟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的,歌词记得不全,唱时却异常沉醉,然而却不是伤感,反是愉快。或许是深深的怀念往昔家乡的时光?
洗澡的时间里,我和女儿约定,一人唱一首歌,不许间断,就这样我忆起许许多多在家乡听过唱过的歌,《橄榄树》《在那遥远的地方》《康定情歌》《喀秋莎》《达阪城的姑娘》《半个月亮爬上来》,呵呵,我唱得很顺畅,一个接一个的溜下去,女儿着急了,直说不好听不好听,得唱儿歌!我大笑,想起和大学同窗永华的对话,他说自己歌唱得比读书时还要好了,我说自己也还会唱歌,“只不过会唱的是儿歌!”我们在水里犹如游鱼,畅快的游啊游,竟不想上岸了,惹得老公大喊,怎么洗这么久还不出来?我和女儿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好痛快啊,调好了两杯高乐高,女儿的要加蜂蜜。偷偷的尝一口,真甜!不小心被女儿看见了,急得大叫,于是两人都小心的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女儿还不时地比较着谁多谁少,突然感觉很年轻很幸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些小调皮小心计啊,突然之间又回到了我的心里。女儿睡觉前是要吃点苹果的,看她小小的手捧着那么大的苹果,几乎要遮住了小小的红红的脸,那滑稽的样子,可爱极了。“妈妈,你还要在电脑上打字吗?”女儿啃着苹果。“不了,妈妈不要电脑,妈妈只要你陪我!”“哈哈,妈妈,真好玩,你也要我陪啊?”啊,我亲爱的宝贝,你不知道,你简直就是妈妈的天!
想起前一短时间的疯狂和极度的疲劳,我心有余悸。连续几天没吃午饭赶稿子,一下班骑上车回家,先长长的吐一口气,也吐不出心中的郁结。一路飞驰,买菜做饭吃饭,备课批作业赶稿子,弄到筋疲力尽,困得受不住再草草地睡去,心很沉很沉。那天晚上,感觉要垮掉了,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老公讥讽:“就那么累嘛,好象就你在上班?!”我气极,赌气就不洗碗。给永华发了短信,竟说在看电影!我一听几乎要落泪。看电影对我来说好奢侈啊。可我干吗非要叫自己这么辛苦?这样真的很充实吗?我反复的追问自己。
终于过去了,这可怕的感觉。永华说可怜。我却说,完全是自找的,明明自己可以过的轻松点,悠闲点,不勉强自己;可自己非要给自己加压且加到最大负荷,叫自己几乎痛苦的程度。
给女儿讲过故事,看着她笑着睡去,自己接着读张中行的〈负暄三话〉,感受着智者亲切而风趣的话语,似乎自己也沐浴在闲适而温馨的光芒中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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