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学的时候,朋友打过电话来,“她们走了没有。”“没有。”“噢,噢--下面有很多民工干活的,噢--”。我明白了朋友的意思,“好,我送她们上学。”朋友这才放心地放下了电话。
孩子和朋友的孩子今年都上一年级,自从上一年级,从来没有接送。下楼,转过一个弯就到了,并且是阳光大道。偶有朋友的孩子来喊,也只管让她们同去。如是孩子去叫朋友的孩子,朋友必然是去送的,更不用说让孩子单独上学了。
下午放学后,朋友照例接孩子来到了我这里:“你看,这么多民工,多吓人哪。”朋友劫后余生地说。
吓人?
因为小区的私家车越来越多,路越发显得窄了些,社区招了很多民工在开路。第二天,我故意从他们的身旁走过,拿眼睛望过去,他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目光转向了我:单纯,温和,清澈,象极了小时候家里羊的目光。初冬季节,我感觉脸上有一片暖暖的风从我脸上轻轻拂过。
朋友为什么说吓人呢?
噢,明白了,朋友从小生活在城市里,与他们是绝缘的,他们破旧脏乱的衣服,粗糙的面容,永远干草样的头发以及偶尔的负面报道,都给了朋友不好的印象。我与朋友是不一样的,我来自他们,他们的衣着,面容,神情,都是我记忆中温暖的阳光。所以,看见他们,我不觉得他们吓人,我倍感亲切。其实,世界上最温厚最质朴的情感来自他们,他们象土壤一样,粗糙,无言,但温暖,厚实。
对朋友的话,我只是笑笑无言,无法说清楚的。根生长在哪儿,便带有那儿的阳光雨露,风霜冰雪的烙印。一些事情根深蒂固,是无法改变的,就象我,现在已在这儿好几年,每每走在宽阔光滑的柏油路上,仍有一份疏离感。
应该言归正传了。其实,我明白,最主要的还是朋友不放心,对孩子放不下手来。如有一个朋友,孩子已上三年级了,站在家的阳台上可以看见学校的操场。但还是每天按时接送孩子,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心总是惶惶然,孩子会不会--?更不用说让孩子单独在楼下玩,让孩子单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当然,父母适当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但是把孩子变成一把钥匙,天天挂在脖子上,那对孩子来讲,绝对不是好事,人生,毕竟是要孩子一步一步走的。学会放手,孩子的路会走的更长,孩子拥有的天地会更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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