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秋,夜凉如水,月光直泻而下,庭院寂寂,风移影动,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窗外,偶而飘下了的片片落叶,无声无息地落在窗下,一缕清柔的星辉照射在枯叶上,泛着清冷的光芒,使这样的夜更显孤独与寂寞。
二
今夜,是他结婚的日子,可新娘却不是她,望着桌上泛着金光的大红喜帖,内心一阵怅然,苦涩滋味涌上心头。泪,滴滴滑落,落在手背上,有点灼痛,但还是抵不过内心的疼痛。婚礼该开始了吧!她想。桌上的喜帖闪着耀眼光芒,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懦弱与胆怯。她的内心倍受着去与不去的煎熬,她想,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牵着别的女人的手步入结婚的礼堂,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墙上的挂钟滴哒滴哒地走着,秋风停歇了,早已回到它的王国里寻梦,忽在,她下定决心抓起桌上的喜帖,套上她的黑色大衣,打开门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计程车飞快地行驶在公路上,透过车窗,她望着一幕幕飞逝而过的熟悉景物,他们的故事一点一滴的浮现在眼前。
三
“紫晴,我恋爱了。”深夜,月光透过早已枯萎的梧桐树梢从窗外照进小屋内,她望着把脸埋在自己胫窝里的女孩,她的好友念琦,念琦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怯,一丝甜蜜,“你确定吗?”她问,带有一丝震惊。“是的。”念琦点头。“他是谁?是个怎样的人?”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担心,她不明白自己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恋爱她却不知,是她自己最学习太忙了吗?
“紫晴,你会为我感到高兴吗?”念琦望着她问,眼里一片纯净。“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决定了,我没什么话说。”她回答,“你在生我的气。”她抱着她,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委屈。“我没有生气,你恋爱,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念琦,你确定他是真心对你的吗?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她安抚着她,“是的,他是真心对我的,如果,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紫晴,你为我祝福好吗?”她渴切的眼神望着她。她没有说话,虽然还是有一丝担心,但是她不愿看到她的失落,她俩的命早在孤儿院相识时就已紧紧地联在一起了,她的身体里甚至还有她的血液,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念琦在她失血过多生命将尽时,是她的血救了她,没有念琦,也就没有她紫晴了。“哪天,我将他介绍给你认识好吗?如果你看到他,你一定会喜欢他的。”说完她靠在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望着她的睡颜,她却一夜无眠,恋爱对于她来说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四
“紫晴,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雷昱。”念琦兴奋地介绍着她身边的男生,她静静的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男生,他是一个阳光型的男孩,阳光型的笑容,阳光型的装扮,总在他身上她感受到阳光的味道。“你好,我是雷昱,很高兴认识你。”男孩大方的伸出手。而她只是淡淡回应了一个笑容,没有伸出自己的手,男孩的手僵在在半空中,气氛显得有一丝尴尬,最后还他身边一个叫赵磊的男孩笑着说:“昱,你不要一见到漂亮女孩就伸出你的魔爪好吗?”
她认识了那个念琦说很好的男孩,她不知道念琦为何那样喜欢他,她觉得他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没有别的出色的地方,可是,她看到念琦那羞涩、甜蜜的笑容,她想真是喜欢上了就没有任何理由了吧,在回家的路上,念琦和赵磊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她和他走在后面。“我觉得你很冷漠。”雷昱望着她笑着说,她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走着。“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他追上她问。“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欺负念琦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念琦?这和念琦有什么关系啊。”他一头雾水。她没答,快步追上念琦的脚步,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那用莫名思义的眼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五
秋越来越深了,这样的季节有种萧条的感觉,让人觉得凄凉,而她却是孤独的,念琦可以开开心心的去约会,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那么她呢?除了念琦以外的朋友,她已经没有任何朋友了,所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孤独。独自走在枫林间的小道上,内心愁怅不已,她苦笑,才二十二岁的年华,却表现得像个老太太一样落寞。
从背包中拿出口琴吹了起来,这么多年来,每当自己心情不好时,她都会吹口琴来排解内心的郁闷,这已经成为了她多年的习惯。悠扬的琴声随着黄昏的夕阳缓缓响起,使这样的秋色更显凄凉。“你为何看起来总是那样忧郁呢?”低沉的叹息声响起。放下口琴回首,一张阳光型的俊脸出现在眼着,那个叫雷昱的男孩,念琦的男朋友,他怎么会来这,她带着深深的疑惑望着他,这时的他不是应该和念琦约会吗?她起身,准备离开。“紫晴,你有必要这么对我吗?”他拉着她的手,“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她微怒的望着被抓住的手。“你想怎样?”她冷淡地说。他放开她的手,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冷淡,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个朋友吗?”“我不缺朋友。”她回答。“不,我感觉得出来,其实你很孤独,因为,你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忧郁,紫睛,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放开你的心和别人交往,你会从中得到快乐。”她静静地望着他,这个认识才不久的男孩能看清她心里想的,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你的口琴吹得很好。”他从她手中拿过口琴,放进嘴中吹了起来,悠扬欢快的琴声在枫林间旋舞,她愣愣地望着他,没想过他的口琴也能吹得如此之好,她坐在他身边,在他的琴声中沉醉。许久,琴声已尽,而她还回荡在琴声中。“紫睛,你的琴声虽好,但过于忧伤了,我们应该用它来吹出很多优美欢快的曲子。”说完他继续吹了起来,悠扬的琴声再度响了起来。她震憾了,为他的琴技及忧美的旋律而震憾。秋风吹起,片片枫叶红编似火的落下,夕阳透过叶子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洒在两人的身上,温暖了她孤冷的心。
六
大学生活即将结束,念琦和她准备去同一个单位上班,她和雷昱早已在枫林和琴声中彼此结为了最知已的朋友,她终于知道念琦为何那样喜欢他,他真是个很好的人,而她对他呢?难道就没有朋友以外的感情吗?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她永远的清楚他是念琦的男朋友,只是每当看到念琦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时,她的心为何会难受。
为了庆祝大学毕业,雷昱组织了一场露营活动,这时正是深秋季节,他们长长的队伍走在山野间,念琦体弱的身躯当然挨不住这长途趴涉,“昱,你拉着念琦走吧。”后面的一群人起哄说道,念琦则是羞涩的低头浅笑,雷昱回头望她一眼,眼中有丝怪异,最后走过她的身边拉起后头的念琦,“来,我拉你。”她望着雷昱温柔的拉着念琦,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幕,可是为何她的心怎会没来由的疼痛。她快步而行,只知道自己要赶快离开,不要看到眼前这一幕,而她更加为自己的内心的感觉而愤怒,她为何要在意念琦和意雷昱之间的事呢?他们本是应该的,远远的她超过了他们,独自一人走到最前头。“紫晴,你走慢点。”后头响起雷昱担心的叫喊,但是她还是一直快步向上爬,途中摔了几跤,手破了,膝盖也磨破了皮,血浸湿了她的牛仔裤。
山顶的景色是迷人的,她站在大石之上,风儿吹在她的脸上,凉凉的,她张开双臂彻底的感受凉风的吹袭,深吸一口气,望着山下白雾潦绕,让人心旷神怡,她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记得雷昱说过,她就像一阵轻风,让人捉摸不到。而她确实想做一阵轻风,自由地飘散在整个世间。
“你怎么跑得这么快,紫晴,你真是个登山高手。”雷昱低沉的声音响起,她回头望着还有丝气喘的雷昱。他一个人先跑上来了。“其它人呢?”她问,“还在后面,我担心你,所以先上来看看。”听着他说,她有股想哭的冲动。“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给我看看。”他说着就要拉起她的手,而她在看到后面走过来的纯白身影时,将手缩到了背后。“没事,一点小伤,回去包扎一下就行了。”说完她走向由赵磊掺着的念琦,却忽视了雷昱微白的面孔。
露营期间,她一直回辟着雷昱,净可能的不和他有太多的接触,但是还是会在无意中,看到念琦温柔的替他擦嘴,替他烧烤,她的心再度疼痛,为了抛开内心这种感觉,她和其他男孩大声的笑,大声闹,企图麻醉自己的心,只有这样,它才不会痛。这次的露营对于她来说却是无比痛苦的煎熬,却不知心早已沦陷了。
七
离开学校走上工作岗位,她和雷昱见面的次数变少了,她让自己忙碌了起来,不愿意再想关于她的事情。
推开门,她听到了哭泣的声音,抬头望去,念琦坐在床边轻轻的抹泪,她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念琦,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焦急的询问,念琦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哇的一声抱着她,“紫晴,我该怎么办,他不爱我了,他说他从没爱过我。怎么会这样?我的心好痛。”
听着念琦说着,她的脸变得苍白,还没从念琦刚才说过的话中回醒过来。“紫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爱他,好爱好爱,我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人,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念琦继续哭着,泪水滴在她的脖子上,灼痛了她的皮肤。望着念琦苍白好看的脸,她的心痛了起来,她可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啊,如今她如此伤心,她怎能坐视不管呢?“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让他给你一个交待,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欺负你的。”说完,她打开门冲进大雨之中。
顾不得大雨打在她身上的疼痛,顾不得雨水带给她的寒冷,她没命地跑,要找他问个明白,
大雨中那人的身影看起一有点落寞,雨水早已淋温了他黑亮的头发及笔挺的西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她。”她大声的斥责他,他没有回答,只是用着怪异的眼神望着她,“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我对她永远就像妹妹一样,我有我爱的人。”他坚定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她,她那么爱你,没有你她会死掉。”她愤怒的说。“那你呢?你爱我吗?”他抓住她的手臂用着充满深情的双眼望着她,“紫晴,我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爱得无法自拔。”望着他炽热的双眼,她傻了,他爱她,不,他怎能爱她,他是念琦的男朋友,“不,不,这是不可以的。”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掐制,“为什么不可以,我爱你,而我也看得出来你爱我,为什么我们两个彼此相爱,却不可以呢?紫晴,接受我吧,念琦那边我会解释的。”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哭了,他爱她,她也爱他,可是念琦,念琦该怎么办呢?她也爱他啊,而且爱得那样深,她不能和念琦争,因为没有念琦就没有她紫晴了,她不能和念琦争啊,虽然,她也是这么的爱着这个男人。
她用力的挣脱他怀抱,擦干脸上的泪水,“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因为我们之间总是会隔着一个念琦,我不能对不起念琦,你是她的,不属于我。回去找念琦吧,好好安慰她,她是个好女孩。如果,你让她伤心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完她想离去。“不要走。”他拉住她,“紫晴,你真的把我推给念琦了吗?在我和她之间你还是会选择她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为自己自私一次呢?不要把我让给她好吗?”他央求她。“不,我不能,我不能对不起念琦,你回去找她,我和你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我决不放弃你,除非你说你不爱我。你说啊,说你不爱我,我就回去找念琦。”他失去理智的摇着她的肓膀。“我不爱你。”她轻声地说。“什么?你说什么?”他踉跄着退了一步,“我说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你还要我怎样,我从来就没爱过你,你回去找念琦吧,你说过我就像一阵轻风,像轻风样的女子怎么会迷恋爱情当中了,你死心吧。”她狠心说出伤害他的话语,其实心早已痛得无法呼吸了。雷昱傻了,脸色越来越苍白,“哈哈…是啊,像轻风一样的女子,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子呢?”他笑着转身离去。“紫晴,不管怎样,我还是爱你,你要求我做事情,我都会做,既然你让我爱念琦,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爱她。”望着他黯然离去的孤独身影,她哭了,泪水交织着雨水,她还没来得及的爱情,就已经失落在这个秋季当中了。可是,这都是命不是吗?
尾声
婚礼早已完毕了,她站在空荡荡的教堂中,望着神慈祥的面孔,她哭了,念琦,雷昱,你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窗外,月光斜照在她的身上,使她的身影更显孤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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