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二点多了。
我仍然躺在柔软看起来很舒服绣有大米奇的床单上翻来覆去。
已经是第二天了。
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而且是冬天 温暖的。奇怪,这周围的环境和身边的人似乎都一样,一点变化或者为了感伤 的调子都没有。
11点整。我到了火车站。
诸研他什么时候早早到了,在车站等我? 他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他深深地盯着我。忽然我喉咙哽咽。我口渴,我去买矿泉水。
我转过身,躲过视线的纠缠。我买了二瓶“深山雪源”牌的纯净水。我一直喝这个牌的水,我觉得能带给人淋漓尽致的的感觉。
我一转身。要离开。
真心希望你过得比我幸福!诸研他只说了这一句。
你也一样。我不再回头。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虽然没有下雪,室外的温度长期处于零下度,出奇地冷。
所以,我疯狂地吃火锅,吃超辣的麻辣火锅。我只有有被辣的感觉中忘记一切,只有有喝着啤酒吃着火锅时心情无比畅快。同样,我也会在孤独的黑夜独自蜷缩在只有个人这间的房子里。等待并情愿被黑暗吞噬。
源于黑暗,就必然归于黑暗。我想大概就是像我这样的。
我和诸研的相识是个有很舒服天气的日子。然,我离开他的时候阳光依旧那么暖和。
在我失业的那段日子,我已囊中无几,我只能吃泡面。
我住的楼下,一出门就是一个小型超市。我每次从外面疲惫地面试回来,都顺便买方便面。隔壁是家饰品店。名字很好听。叫“饰(誓)爱一身(生)”。里面装饰品得不是很档次,但很漂亮。那个头发向后梳,穿一件白衬衫的老板总是对上门的顾客保持微笑。时不时还开玩笑,活跃了整条街的气氛。他大概喜欢邓丽君的歌曲,温馨的旋律,伴着《甜蜜蜜》,然后接着是《再见了,我的爱人》。在我听来,这实在是老掉牙的音乐,我宁愿躲在一个安静角落。
店内饰品却很时尚,款式应有尽有。我却只停留在外驻立看几分钟。以我现在的状况,我必须先找到工作有足够的钱才能来购买这些对我来说的奢侈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了。简历表投出去是无底洞,工作还是没有着落。我连走路都没精神。
我又经过饰品店,店内老板还是微笑着。
你愿意帮我看店吗?我这儿现在缺人手。你住得也近,上下班也方便。
我抬起头,是店内老板。还是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大概30岁的样子。店里就他一人,至于他有没有女朋友,当然我不会去问与我无关的事。
这实在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赶紧拼命的点头。
那你明天来上班吧?今晚我请你吃饭。他显得也很兴奋。
好!我明天上班。可我今天吃饭了,我还有点事。谢谢了啊!
我头也不回就往自己的住所跑去。我整理下这几天投出去的简历。暂时我就打定在饰品上班了。
店内生意很好。我非常热情认真地对待每一位顾客。老板他不大在店里,他白天有工作的。
诸研。
对,我上班的第一天,他就对我说,叫用喊他‘老板’,直接叫他名字,诸研就好了。
直接叫你名字?我从来没有直呼过我上司的大名过。哦,你的名字,叫出来很不顺口的,我看还是叫你‘老板’好了。我故意这样说。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问,我的名字你听起来真的很抠口吗?
我扑哧的一声笑了。
以后他再次要求后,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直呼他名字,我也就大喊诸研大名了。
店里生意忙,他也很少有时间来,现在交给我管了。除了我打电话告诉他哪些需要补货。
那次,我们一起吃晚饭。
他突然问我,棱棱,呆在这里会不会聊啊?
不会的啊!生意忙时一个人还有来不及呢。不过我还是可以听听音乐的。
恩,那就好。这样吧!我明天出上海一趟,给你带一笔记本电脑吧。这样你就不会那么聊了。
耶!我心里暗暗乐翻了。
一星期后,他买来了一台lenovo电脑。装上宽带,我想就这样兴奋地告别灰色日子。诸研他每半个月出差一次。店里生意一如的好。只是我不再耐烦认真做生意了。我聊qq,玩泡泡堂,养二只宠物。搜索各种新闻,浏览世界信息。我整天一头钻进电脑里面玩儿。总之,我对这份工作很满意,而且诸研给我的工资足够我生活得很丰富。
有时想想,人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动物。
qq有个最聊得来的网友。开始只觉得他的网名好听,才加了他。后来发现本人说话倜侃幽默。总是让我在隔着网的这边大声地笑。
他真名叫乐清。网名就很怪了‘彩色泡泡糖’。
我第一次就发笑了。迅速键字过去问他,小朋友,你几岁了呀?还吃泡泡糖啊?
呵呵,小妹妹,你对泡泡糖有兴趣吗?他很快回了过来。
你完完全全搞错了。恰恰相反,我一点也不喜欢那泡泡糖家伙。
是吗?还好,我不吃泡泡糖的。
我惊了一下。嘴里咕嘟着:那还叫泡泡糖,还彩色的?
那也一不定啊。不一定你表达出来的就是你喜欢的,就像你不表达,不代表你不喜欢它一样。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查户口是吧?我讨厌这样的一问一答制聊天,我不客气的拒绝。
何止?最好是简历给投一份儿。
简直太过分了。我打字过去:你以为你谁?
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啊?因为我还没告诉你呢。嘿嘿!
……
我无语了。笑了一声。
我,乐清。地球人(汉族),身高1.75米。黑头发,不是很时髦,但自认为长得还对得起观众。喜欢笑(笑起来,有双酒窝,就凭这点我就有说帅的勇气了。)他发过来这么一段让我捧腹大笑的文字。
小姐,这个发夹多少钱?
我懒得搭理。头也没抬,继续聊得不亦乐乎。
这个5元。
天啊!诸研什么时候站在店里了。
我‘唰’地直起身子,紧张地站起来招呼来客。诸研温和地朝我笑笑,竟然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像没什么事一样。
你这里呀,你女朋友来了之后,似乎生意更忙了。都没功夫招待了。刚刚那个问发夹的人在说话。
不知道她是不是告状我刚才的行为,但是她绝对我和诸研的关系了。
不,不。我是他的员工。我赶紧解释着。
却发现诸研他正在盯着我。看得出来,他一身的疲惫,这一笑就得到了放松。
没关系。她就是喜欢玩儿。诸研他就是这么说的。
晚饭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他居然真的没有要责怪我的。
棱棱,喜欢香水吧?还是夏奈尔的新款,我给你也带了一瓶。你留着用吧。
哦,不!我不用了。我不用香水的。我嘴里胡乱地塞进饭团。
为什么不用呢?
不适合我用,我说。这种香水只配那些尊贵的贵夫水享用。我这样想的。
那我们去喝coffee,今晚我们不营业了。好吗?
我们走进一家装饰华丽,叫“红枫叶”的咖啡厅。
棱棱,你会一直呆在这里吗?还是会选择其它工作离开我?诸研一脸认真的问我。
啊……我还没想好呢。
棱棱,你想你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睁大眼睛,转身借口去洗手间。
……噢,棱棱,我是想你留在店里帮我!
诸研他目光又温柔的看着我。这表情触动了我最心灵深处的跃动。
那晚天气忽然阴霾起来了。快要下雨了。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行人像鱼群相涌般遇到猛鲸而紧张的落荒逃跑,趁雨落下来前拼命往家赶。这时店内自然也没人光顾。
我还是打开qq。马上有信息过来。
你在吗?是乐清。
现在,他已从我的陌生人变成我的好友。我知道围棋下得特别棒,而我比较喜欢橡棋,所以他也下了不少功夫教我棋棋。我就把我画的画送给他。他每次都说:真像!你好厉害喔!我也不喊他“泡泡糖小朋友”,我主动直喊他的名字,乐清。
在的,晚饭吃了吗?我迅速回了过去。
恩。呵呵。要下雨了哦!
对啊,我们不说天气了。我送你一幅画,刚画好的。我神秘地说。我打开我的方档,把文件传给了他。
接收吧!收到之后,许了愿,然后你的愿望就会被实现的哦!嘻…
收到了。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祈祷的人儿。月亮挂在枝头很高很高。月光皎洁了夜色,看起来很逼真哦,谢谢!但,我可以不许愿吗,要求你一件事吗?
恩啊?什么事?
我想见你。明晚在明圆街道公园处,好吗?
我微怔了一会儿。虽然我们在网上认识聊天并没有约定只是网友而不见面。所以我还是需要时间考虑。去还是不去?难道我不想知道这几个月以来,自己在和怎样的一个人在谈话,然后开心得捧腹偷笑?在隔着网的人不就是想揭穿背后的真假相吗?但如果去了,这又意味着或者我又期待着会发生什么呢?
人真是个矛盾体。在这种抉择的边缘,如果打上麻醉,就不会有这些思想了,灵魂就会被牵着走了。
明晚我穿天蓝色外套,黑色运动裤。七点钟见。我过了10分钟才发过去的。
好!七点见!他很快回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一直坐在屏幕前等待我的答复。我在联想他的样子,他告诉我,他搞工程软件的。我想,他的住所应该不会很整齐,也许一包光蝶会放在床头,可能拖鞋会在客厅的饭桌旁。但他绝对戴眼镜的,他告诉过我,他近视的,有800度的近视。他应该和诸研一样穿件很干净的白衬衫,不同的是,他可能整天这样的着扮,因为职业原因。
晚上七点整。
我们都是很守时的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那场雨滴的气息。整个公园的草木被大风吹过,像是一件褶皱而破烂不堪的棉被,经过这场雨的洗礼,你天空一样瓦蓝而整齐干净。可能这个时间吃过晚饭出来逛公园还是时间,整个公园就我们二人。
乐清。
他长得真的很漂亮。脸颊上轮廓分明,有二只小酒窝,第一次聊天他告诉过我的。的确,他穿白色衬衫,‘步森’西装裤。一幅眼镜。
他盯着我,眼神是诸研看我的的那种。我把头低得很下。
平时我们翻天覆地地聊天,这会儿却是沉默的时间多。
他说,去喝杯coffee。
我点头。
红枫叶coffee。
我第一次喝咖啡因和诸研一起来过的。
也许进走了这种浪漫的地方,或者说专门制造浪漫的地方,各自的情调也由此升温。
我们随便聊。最终离不开的还是我们一起玩游戏时的开心,还有他的围棋,我的画。
我的画?
对,我画的。我要问他。
我送给你的画为什么不许愿呢?不相信我吗?还有为什么我送你画后,你就要求见我呢?我在问他。
对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没有这个爱好。想见你,是没有为什么。我不得不说,你让我找回了一种味道。但是,这也是种新的气息,我喜欢。
……
我听不大懂。总之,在那一刻,我相信,我喜欢上他。
离开咖啡厅,我们彼此把忍住的情绪放在很后面。他也藏有不能说的秘密,或者来挽回他
曾有的以前……?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前。我不去猜想了。
是他送我到家的。我看着他走远,才进屋。
第二天醒来,头疼得厉害。好象没办法上班了。昨晚受了风凉吧我想。
我打电话给诸研,告诉他我今天要请假一天了。
他马上赶过来,要带我去医院,我固执着说没事。他给我买了一堆感冒药。给我买一包红糖,为我烧开水,让我用糖掺着苦涩的药吃下去。
你晚晚去哪儿了啊?一出去就感冒。你应该注意身体的呀!
哦,我去了一个以前同事那儿。我在说谎。我为什么要对他讲假话呢?
诸研他是一个好人,可我固执地认为喜欢和人好是二回事。是不是有时为了不去伤害一个人,可以对他说说谎?
我不知道。
病好后我上班了。当然乐清他是不知道的。我没告诉他。
隔壁的大姐突然对我说,诸老板他真的好关心你。
我笑笑。
诸老板他以前喜欢的那女孩儿你和他长得很像,后来不幸死于一场车祸。大姐接着说。
……
第二天,我准备辞职。我不能呆在他店里了。辞掉这份工作,我想过找乐清帮我找份工作,以他在公司的实力很容易帮我找个职位,况且我可以天天见到他,而且,对于他,我是若无其事地喜欢着。
乐清以前交往过一个女孩叫子韵。他们分手原因,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
!在他们不知道这层关系的曾经时光,他们是真心相爱过。而且,子韵这个可爱的女孩儿,送给乐清一个精灵挂件,亮亮的,很漂亮。她让乐清对着精灵许愿,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愿望就会被实现。乐清很相信的做了,他们许下了。可是,让他们分手的原因是这样离谱而残酷必然。后来,子韵,认识了诸研。然后死于车祸……
我突然明白——天旋地转。
我要静静离开乐清,也不让他明白原因。
我不要成为别人的影子——如同我不愿别人活在我的影子中。
并非所有的错误都让人头疼,我的故事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把它划上句号,我悄悄想,这样我才会蜕变过来。
我踏上火车,去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城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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