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去了趟北京,回到三亚后以为可以见到萧南了,哪知他却去了深圳。
不知又过了几多沉寂的时日。此时的北方在阵阵的雨加雪中带来了浸透身心的刺冷,一地的繁华已匆匆流走。一双迷离的眼看着楼阁窗外的一方晴空,蓝蓝,有流云飘过。这里早晚弥漫的轻寒微袭上身时,便知了十月的光阴已从指间悄然地溜走。
人迹稀少的寂静河岸边,树叶随风曳动,有几片黄叶落寞地摇悬在临近黄昏的树干上,枝叶重重叠叠的眷恋着,依稀看见有斑驳的斜阳从晃动的枝叶间洒落地面。心情忽地有些落寞,耳际间传来同事随意的谈笑调侃声,然,我却无力再次的扯起嘴角大笑。只想要时间就此把我慢慢地湮没,只要安静,片刻的安静就好。
时光,无情飞逝,空留寂寞纠缠着心,终却,泪落潸潸也挽不回一地斜阳!那么,许我化作浪花一朵,轻抚的瞬间,如琉璃,碎了,落一地的相思。
周末下午,萧南问我:“女人,要与我一起回海口吗?”
“晚点再回,行吗?老总正在开会呢。”
“不行。今晚已和朋友约好了谈红酒生意。我和朋友先去了,你如去,晚上给我电话,我请你去酒吧。”
“好,知道了。”
今夜,我端起晶莹的高脚酒杯,想狠狠地将自己灌醉,直到让心痛至碎裂。
“女人,你知道80后出生的人是如何对待爱情的吗?”萧南突然问我。
“不相信什么诺言或任何的期待,更不甚求爱可以永恒吧。”我对萧南说,“79年底出生的人也可以算80后吗?”说完不好意思地掩嘴,想起萧南说过,这一年出生的人,生命里总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悲剧情节。总是在想不清楚自己的问题与选择时,就已经让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幸之路。
我知道自己的伪装,却也想让自己“放纵”一次,做一回真实的自己。渴望与萧南在意乱情迷的昏暗酒吧里相对畅饮,混杂在这暧昧不清的缭绕迷雾中,可心却向往于海边与你共醉斜阳,临风听涛。
明知不应该这么放纵自己,可禁不住这暧昧的诱惑,也许浅意识里就想迷失自我,“放纵”一次。
眼神里的忧伤于我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悄然蔓延,孤独茫然悲痛中沉默地把眼泪一颗颗汇集。落着泪,仰头饮干酒杯里的腥红液体,如失魂般,原来这“放纵”的千盏醉意可以让人如此自残!
想起今天下午同事陈工说道:“肖紫,你知道吗?你至静的美,美得冷艳,美得令人窒息。”
“是吗?”我浅笑着。心想,“或许别人总认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如摘不到的花儿般最美吧?”
“许多人都说你漂亮,有气质。”陈工的眼神有些暧昧……
突然间我禁不住大笑!萧南盯着我,还没等他询问,我即含笑问萧南:“你觉得我很丑吧?”
“不!谁说的?”
看着萧南清澈的眼睛,我落寞地摇了摇头。
抬首,默问苍穹:若时光能静止,上天会再次给我一场有你许我共醉夕阳的承诺么?然,烟雨里已淡去的那些用真心写下的故事,在你走后,一切文字均散乱如黑白子,仓皇乱掷在红尘绝路中!而我,仍在这里固守如初。只剩孤独的身影,在黄昏的海岸线踯躅,看袅袅云烟,任思念渐浓,任一切都沉在了海之深处。
回首,凭添几许落寞。几时?风挟着雨从窗前飘过,细雨飘洒,织成寂寞点点,淋湿了暗藏于心中有你的故事。窗前浮现你那抹清爽的笑颜,却随落下的雨滴渐渐散去……光影交错间,依然抛不开,舍不了今生我用真情写就的关于你我短暂的故事,只留下相框中你笑眉间的飞扬。而我,只剩几许凄然的忧伤与落寞!
华灯初上时。
着一袭紫色长裙的我于海月广场熙攘的人群中浅笑。随意垂于肩后的紫纱随海风飘舞,然,神秘冷艳的深紫也遮不住我清秀的容颜。
我望向池水中的倒影,于海风中浅笑,眉眼如画,眼神轻柔似水。
想起那日海边,嘴角弯起,浅笑盈盈。
“女人,最近书如何?”萧南从北京出差回来后,问我。
“还没给老师。”听到我喜欢的一声“女人”,我笑了,问:“你的《推开窗便是海》呢?”
“我把它改成了描写三亚的生活游记了。”
“哦。”
“这几天还好吗?”
“还好。就是前几天去工地时被透水砖砸到脚。”
“严重吗?我看看。”萧南紧张地问我。
“不严重,已消肿了。”
“以后小心点。”
“嗯。”
“北京那几天气候如何?”
“很凉了。”萧南叹了口气说,“唉!女人,我有点烦。周末不想工作,现在好多工作都没有做,都压在我这里。”
“呵呵,偷懒。”我笑。
萧南从身后搂住我的腰,笑说:“女人,我有些羡慕你,似神仙姐姐,不食人间烟火。所买的股票和基金也丢在一旁不闻不问,没什么欲望。”
“因为我不贪心。”可听了萧南的话,我嘴角弯起,很想放声大笑。可眼角冰凉,转过身把头埋在他胸前,眼里无声地滚落一滴珠泪。
记得也曾在q上聊天时与萧南耍嘴皮子,可当我面对萧南时却静得让他觉得郁闷吧?
那天看到了萧南写的“把与我生命无关的人割掉”。我问萧南:“你指的也包括我吧?”
“无聊!女人,你除了会钻牛角尖,小心眼,能不能通过跟你的对话能让我感觉到生活的快乐,人生的幸福?别整天除了钻牛角尖,错了就saysorry,能不能让我感觉一点欣慰?”萧南气坏了,大声说道。
“嗯,抱歉!知道了。只是昨晚你没接电话,我但心你嘛。”
“我是男人,如果我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忧伤,动不动就钻牛角尖,我干脆去当女人算了。男人是要有责任,要对周围的人做些事情。人与人是有行动的交往的,你能不能多一些理解我?”萧南无奈地对我说,“不接你电话就是不愿意理你吗?我没听见电话响就是要把你割掉吗?我就得一天到晚盯着电话等着回你电话,回你短信呀?我有自己的工作、交际,人跟人之间要有起码的尊重和理解。女人,你能不能心平一些?”
“萧南,我没闹情绪呢。”我嘟着小嘴说。
“别人给你的意见,听一听,尝试着去改变一下,好吗?”
“好。”
“把心胸打开,多去理解一下我。我是一个男人,需要事业和奋斗。我不可能深更半夜的都可以给你回短信。没有回,肯定是有原因的,可能没听见,可能跟朋友在喝酒在谈事情。”萧南耐心的跟我解释着,“不要动不动就说割掉你,不愿意理你。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理解。不必说了,我知道。向你道歉!”说完,我把头埋在双膝上,心想:为何我们每次说话都在吵闹中随时间飞逝而过?萧南他可知道,我忧伤、总钻牛角尖是我害怕失去他,他明白么?如果他在乎我,就不会不接我电话,不会不回我信息,即使是三更半夜。突然,心有些慌乱,有种想哭的冲动。萧南是不是不喜欢我呢?
“女人,你哭了?”
“没有。”我含糊的说着,萧南不会知晓,那时我的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
片刻的沉默后,萧南注意到了我紧抱着双膝的手,问:“女人,海风很大,冷吗?”
我悄然抹去泪水,抬头,看见萧南的眼里似有一层温柔的光芒闪过。迷惑间,倾了心。我摇了摇头,轻叹!因他的一声“女人”,就这样不经意地触动我心,让他拥我入怀。
萧南伸手轻轻的拥着我,轻吻我的右耳,后脖颈。低头浅羞的那一刻,我没有想过要逃离。他一个轻柔的拥抱平静了我所有的慌乱与紧张,我真却地感觉到了他的温暖。
此刻,沉寂的空气在四周蔓延,弥漫着蓝海的温馨。
萧南摘下眼镜,轻捏我的下巴转过我的头,嘴温柔地吻上我的唇,亦吻去我眉间眼角的幽怨。我感受萧南湿润的嘴唇传给我的温度,渗透肌肤,我渴望这些温暧能穿透我的心脏,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温热也好。
夜色如墨,我们坐在沉寂的沙滩上。黑暗中,眼镜挡住了萧南的眼,让我看不清这个男人此时的喜怒哀乐。然,有的时候,无声是一种最好的安慰,因于我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切就已足矣了。
“我走了。”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细沙,转身准备跨过草丛离开。
萧南拉住我的手,蹲下,说:“我背你。”
我趴在萧南的身后,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一会,来到了路边。我不舍地说:“放我下来吧。”
两脚刚着地,萧南的双手忽然紧紧地从身后搂住了我。
我任由萧南搂着不说话。他低下头,轻轻地把一个吻印在我的脖颈上。
我明白萧南不希望我回去,可我毅然的转身上车离开。回眸时看见萧南仍站在原地,滑下的泪水中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月光如水,漫撒整条椰梦长廊,凄清幽寒地四处飘散。看着昨夜被风凄雨吟簌簌打落的绿叶残花,在萧瑟的风中不断的颤抖,一丝微颤缓缓划过我的心底。披一身夜的微凉,让凄凉孤寂的身驱隐若在夜幕里的海边,任思念夹杂着缕缕酸楚,静静摇动着跌落“望月池”里的那轮碎了的残月……
海风瑟瑟,掀起我淡淡轻愁,让缕缕相思与丝丝牵挂带着许些柔婉、伤感与悲寂,踌蹰在夜风里,怆然于海边的回忆中。揣想着远方的你仍会记得于海边的牵手、于河岸边暗溢的幽香与韵律的鼓声么?
痴望着搅碎的一池残月,充盈四处的孤独,轻拥着无助的我,一个人的黑夜,是否就该如此心伤?叹!情,为何物?一念中有情则增烦;无情则无怨。如是,能断否?
月,无语。听,海哭的声音,这样悲,是在告知我离别后的凄凉么?泪,忍不住滚落,写下的文字你会看么?
然而,你,萧南对我而言,只是瞬间么?一声哽咽,轻飘于夜风中……
茫茫人海,我仍没有归宿,心,还在等待,渴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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