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的地方常常雾多,江边这座千年古城笼罩在迷雾之中,密得象蛛丝,浓得化不开,以至于太阳都睁不开眼睛。人走在路上似在梦境。
如果人的灵魂可以升上天堂的话,那天堂就在这迷雾里。人不一定要死后灵魂才离开身躯,有的人没死他的灵魂同样在这空中游荡,一如我。
我不光是灵魂没有附体,心也不在胸腔里。完全是一个虚幻、空洞的身躯。就如这蛛丝一样的迷雾,迷雾下的古城般的寂寞而飘渺。
有个人曾经这样说:“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面对的是五光十色的人生浩海,人人都希望心有所寄,灵有所托,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每个人又难免不带上一个假面具。明明心里黄莲般的苦,脸上还要装着甜甜的笑。”
说这话的人现在不知道在世界的那一个角落,但这句不是格言的格言却象刀刻般的印在我的记忆里。尽管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说话人不是预言家,也非哲人贤明。但他就有洞察一切的、有穿透力眼光,那时就看出我是一个魂不附体的人。
几十年的滚滚红尘,世态的变迁。从一个城市鬼使神差地来到另一个城市,不知道希望改变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要寻找的是什么。好象哪里都不是我的归宿,如浮萍,似落叶。为什么我对悲秋的落叶情有独衷,也许是希冀在哪一片落叶上找到我跳动的心。为什么总喜欢在凄凉的秋风中独自站在高高的山岗,大概是想唤回随风飘逝的灵魂。
欧阳菲菲 说:我来自偶然,象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是啊,有谁看出我的脆弱?在苏子呤颂“大江东去”的赤壁上,我一遍遍地问自己,回答我的只有这班驳的城墙,腐朽的台阶,身后呜咽的松涛。
我在古城的街道中穿行,在这漫天的迷雾中飘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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