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已故去十载有余,您在那个世界里可好吗?与父亲大人仍有口舌之争吗?那阴冷多风的山涧之中可有良医愈您病痛吗?
儿已为人父,可无时不在思念着您---我的母亲!您苍老而痛苦的身影以及叮咛儿的话语,撼动着我孤独的灵魂---十年了!
娘亲,我感恩,我后悔,我难过,我盼望。复杂的心绪如钢刀搅动着我的心。
怎能忘······
您的甘甜的乳汁喂养了儿一十六年,直到您的ru*房干瘪下去,您好慷慨!
您顽皮的小儿折断右腿,您痛哭三天,不吃不喝,借来四角钱买来糖果,四角钱呐!您好吝啬!
您十岁的儿“反对毛主[xi]”,遭到虐待、批斗、参加父亲的学习班,是您把一个随时都要化掉的灵魂,放在您肥大的棉袄中,摸着那圆圆的、小小的头,擦去那委屈的茫然的泪水。您的胸膛好安全好温暖!
读高中了,家里没钱交学费,您红着脸、低着头,借了多少家我不知道。但您终于给儿凑足了八块钱;没有露脸的衣服,您从柜子里翻出几条旧毛巾,给我缝了一件小汗衫,还很漂亮。您总是那么有办法!
······
大雪纷飞、年关岁底,次日就是新春。父亲打工未归,您糊涂的儿还在岗位上,忘记了病体怏怏的娘,一人在家守侯。您拄着那把发亮的花椒木的拐杖,挎着那只长形的柳条篮子,雪中留下二十多里的弯曲晃动的足印,给不孝的儿子送来了两方黏糕。我悔死了!
······
您去了,静静地。儿又在岗位上。
记得最后一次见您的情形,我等候长途车上班,您慢慢走来相送,您说:“儿啊,多吃饭!”
记得最后一次听到您的声音我又在岗位上。堂弟拌您病榻之前,您自知时日不多,拨通他的手机:“儿啊,多吃饭!”
······
娘亲,我感恩,我后悔,我难过!我期盼和您梦中常相见!
我又要到岗位上去了。
我亲爱的娘亲,您安息吧!您的儿子早已是堂堂正正的五尺男儿;您的儿子吃饭很多!您的儿子一直在自己所热爱的岗位上坚持着!
咧咧寒风瑟瑟,我的娘亲,那个山涧可有良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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