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细雨交织着朦胧,千万颗雨滴在屋顶汇集,沿着屋檐滴下,清雅的音符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好看的白花·路边被风摇落的樱花,飘洒了一地的落寞!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情景,总是让人轻易的回想起被记忆闲置的过去!一句感叹、一丝悲凉、一种思念,让平静如水的心掀起了一阵阵微波·
过去的一切,似一朵陌路的桃花,无声并热烈的在我眼前绽放!记得那个狂风夹杂着细雨的夜晚,室外冷凝的空气因子缓缓下落,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我蜷缩着冰凉的身体,默默地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看着昏黄的路灯下,雨水悄无声息地下落。燕诺撑着伞出现在我的面前,使劲的拉我起来,我默然而坚定的眼神,让她只能屈服地坐在我身边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我。我无助地靠在小诺的肩上瑟瑟地发抖。她紧紧地拥我入怀,说:“不用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记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最后眼底那颗忍了好久的,终于还是滑落的泪珠,如竹叶欲滴的水珠晶莹透澈。在这个冰冷而绝望的夜晚,这个叫燕诺的女孩子用爱在我死灰般的心灵里点起了一盏明亮的灯。我知道燕诺将会成为我最要好的朋友。
燕诺的出现给枯燥而又沉闷的高三生活带来了一丝光鲜,小诺说,她喜欢坐在台阶上看火车驶过,因为火车可以带走所有的烦恼。于是,在每一个沉闷的午后,她都会固执的拉着我去看火车,我们总会趁着老师转身的瞬间,偷偷的从后门溜走。然后骑着自行车径直的去铁路旁看火车。每次看见火车驶过的时候,小诺的眼神就会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从她清澈却明亮的眼睛里你可以看到一种明晃晃的希望和愉悦,她会在发上呆半天后,突然很兴奋地说:“火车可以带我们去一个我们想去的未知城市。”而我则会牵着她的手说:“莹莹和小诺会坐上同一列火车吗?”她总是用微笑来代替回答。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在脸上留下一道好看的弧线,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写在她的脸上。我们总是手牵手的沿着平行的铁轨来来回回的走着,走累了,便坐在台阶上,各自憧憬着大学的光鲜生活。只到看到一抹红霞,我们便有说有笑的骑着车子消失在被夕阳染红的车站里。
时间以光的速度穿梭在我们紧张却快乐的高三生活中,当整个校园里溢满清香的栀子花时,我知道我们就要毕业了,在离开的那个夜晚,黑漆漆的夜空中闪烁着光亮的星星,我们搬着搬凳在无眠的夜晚里感受着夜的清爽。小诺突然调皮地让我闭上眼睛许下心愿。我不解的看着她,发现她纯真的脸上多了一份神秘,像是夏夜里上了露水的石榴那样的诱人。她认真地说,在地球的某一个地方会有流星正背着你的愿望下坠的。我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下了心愿,我说我想和燕诺考上同一所大学。也许在我许愿的瞬间,真的有流星背着我重重的愿望在天际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我们的高考成绩以几分之差落到了同样的批次。小诺浅笑着说:“这样真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可是,老天真是既可爱有可笑!当我们准备手牵手继续向前走时,却被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编排开来。她去了北方的一所高校,而我却留在了南方。
临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小诺撑着一把粉色雨伞,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上好看的红色小碎花在风中摇曳,她含笑地脸上多了一分平时少见的僵硬,像是一朵襟风雨摧残过的含苞的惨白花朵,我心碎地看着她,泪水浸湿了我的脸。小诺走过来摸摸我凌乱的头发,笑着说再见。我抱着她,泪水顺着脸颊快速下落,她摸摸我的背说:“丫头,你要学着快乐的去生活,我会常给你打电话的。”无情的火车把我带走了,也带走了暗流的时间。
大学的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光鲜,热闹的社团活动下面隐含着挥之不去的淡漠。总会在一个人穿过樱花林的时候感到淡淡的寂寞!守着电话却害怕接电话,因为冰冷的金属听筒那边传出来的永远都是不变的问候:下雪了要多穿一点衣服,当我抬头时却发现太阳高悬。今天有沙尘暴,出门要注意。我们这儿哪来的沙子?当她拍着脑袋笑着说抱歉时,我却发现改变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空间。
这样的日子断断续续,平平淡淡的过了很久,很久。小诺很少说她的事,我也不想多问。只是隐约的觉得她的声音变沙哑了。不知道是在那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小诺的一个电话把潜伏在平静下的巨浪层层的掀起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那个时候我们都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傻瓜,其实,外面的时间真的是很光怪陆离,这个世界充满了诱惑。我喜欢这种被诱惑的感觉。”她说他不再压抑,因为她懂得了放纵。她说她现在会喝酒,抽烟,讲脏活。火车那东西远不如飞机。听着她嘶哑的声音,拼凑着她的容貌:不修边幅的黄色短发,直径约4厘米的银色圆形耳环,暗红如血色的指甲油,幽蓝色的眼影和樱桃红的口红,一条迷你露背短裙。我在脑袋里反复进行拼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的小诺到底长什么样。一种陌生更陌生,比空白更空白的恐惧感压迫着我的神经。一阵痉挛后,我忘记了所有,安然的挂掉了电话。
再后来,冰冷的金属听筒那边传来的不在是熟悉的问候,而是无止境的争吵。我试图去改变她,用尽力气去拉扯她,可是我发现原来我的手指是那么的冰凉和无力。她已不可挽回的越走越远了。燕诺说毕业后她要去北京发展,她说那是一个现代的都市,那儿有她想要的霓虹灯下的黑暗和不分昼夜的繁华;我说我要去苏州,我说那是一个如画且淡漠的城市,那儿有绵绵如丝的细雨和油纸伞下清秀的撑伞姑娘;燕诺说毕业后她会去深圳,她说她厌倦了北方令人窒息的空气,她想到南方去寻找另一种被物质世界包裹的华丽;我说我想去哈尔滨,我说那儿有我想要的洁白的世界,那里的人们会有如白雪一样纯洁的心灵!燕诺说,我变了,变的不在需要她了。我说,小诺,你已经悄然的离开了我的世界,从你剪掉如丝般的长发,扔掉洁白的印花连衣裙时,你已不可挽回的离开了我的世界,你的容貌已经模糊在我的脑海中了。你沉默了,我挂电话了。我们像是走在没有尽头的单向道上,相遇,相爱,相互错过,以后的我们会怎样?我南你北,还是你北我南?在每一个关不掉黑暗的夜晚,隐约的记忆都会在空气中旋转。
时间兀自穿越了黑白的五线谱,为我们的友谊慢慢地画下了一枚巨大的休止符,既有开始,就有结束,万事万物都有定数!一切就这样好了,让往事如云淡风轻的飘了,淡了,忘了吧!在这个春天,我选择了离开……
本文已被编辑[梓尘]于2007-11-3 6:43:4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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