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是笔者在师范校脱产学习时的同学,性情随和,颇有点“诗家”风范。文化不高,却爱好古诗词,平日里常平平仄仄,仄仄平平地吟颂着,所以同学都呼之曰“诗人”,他也欣然接受。
与“诗人”相处的日子,是无比快乐的!他那别样的笑声和那别样的举手投足,都常使我们开心异常。脱产学习时,他是写了不少诗的,只可惜都随写随丢,没有保存,至今想起,我都替他悔掉大牙。
“诗人”喜欢到山上游耍,与本人很多地方都兴味相投,所以常常相约,利用周末,或登山而歌,或临水而钓,或古寺寻幽,或隧道历险……凡有点意思之处,都在我两的目标之中。那时,我就喜欢写点大白话什么的(与“诗人”比,我就偏对古体诗不甚感兴趣,只是喜欢读),同学送我一绰号曰“作家”。正是和“诗人”经常结伴,所以常被大家玩笑取乐,我两也就阿q似的默认了。
“诗人”爱写诗。凡有空,就抱着本字典词典什么的学习,从平仄到字形再到字意进行研究,如能找到既合格律又让大多数人都认不得的字,他便有了几分的得意,仿佛那才显得“诗”是有深度的。
学习中,应同学之邀,我曾将自己写的一些不像东西的东西作了整理,自己动手油印了一本小册子,起名《乡情幽幽》,里面有散文有杂文有诗歌有对联,大杂烩而已,却被同学们美化为“文集”。对此,“诗人”给我的鼓励是最大的,从油印到装订,他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记得“发行”那天,“诗人”格外高兴,当即赋诗两首,我至今收藏着:
(一)
喜诵《乡情》耳目新,
文章绣口空前闻。
神挥翰墨清而雅,
笔走龙蛇短又精。
入世流传辉异彩,
求书从淡灿阳春。
景区崛起一枝秀,
百卉尽开此独茵。
(二)
执教英才拔舌峰,
顺阳溪①柳意重重。
时和郁茂自怀②翠,
道义仪横赤子胸。
三寸舌耕抛热血,
一园犁雨灿春风。
呕心奋志浇桃李,
浩气红心贯始终。
[注:①景点名;②我们所在的乡镇名,也是景区名。]
我初看这两首诗,真的吓了一跳——虽然诗中有些地方我还不太懂,但总的感受是颂扬得有点超常规了,但既为玩笑之作,又何必当真呢,大家一阵笑过就罢了。
后来学习结束,大家各走东西。由于各有工作,所以联系甚少。第二年回母校领取毕业证,相见时握手、拥抱,那股子亲热自不必说。他当时因妻子生病,没和我们过多“团聚”,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后来,“诗人”给我来过一封信,里面又是诗两首:
(一)
《乡情》赞誉砚耕丰,
~~~~桃李浓。
马背吟诗仰~~,
锦心绣口慕黄公。
简林辟路云崖暖,
文库添籍史册隆。
瑰宝宏扬增国粹,
名垂千古叠重重。
(二)
回校仓促别太匆,
拙荆染恙虑重重。
迷离未叙相思苦,
短暂忘瞻不老松。
“山水风情”①描胜迹,
“疙蔸火”②焰起雄峰。
《麟经》怎比《乡情》意,
千里文人共拜公。
[注:①我的小册字里的一个部分;②我有一篇散文叫“疙蔸火”。]
读罢两诗,又是一吓,还是那样的口气,还是那样的“夸张”,况且写得有些潦草,有的字还不好认,但又不便询问,就只好收藏了。虽为玩笑之诗,但也凝聚了“诗人”不少的心血呀!
后来,联系了几次都联系不上。再后来,听说“诗人”因家中有了点变故而心中不快,已经要退休了,除了给小学生上点课外,就喝点酒看看书过陶翁似的“隐居”生活,很少到处去游,也很少写诗了。
这么多年了,每每念及,都对“诗人”怀想不已,那种末名的情感常常涌上心头。我想啊,是该抽点时间去拜望一下这位“隐居”“诗人”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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