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不喜欢我用哲学的方式进行思维,有时候我也觉得哲学的思维多少让我们的这个世界有些原形毕露。可是每每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去条理自己的思绪。
最近总是有不少的群众在上访,要求解决他们几十年前的事情,说心里话,我很同情他们现在的窘迫生活,但是他们反映的问题在现阶段实在是没有办法解决。因为那是一种社会体制留下来的问题,如果在今天得到彻底的解决,恐怕花费的就不是钞票了。
连续两天都有三五十名的群众来到单位,因为最近国家政治大事层出不穷,稳定已经成了压倒一切的大事情。我接待了两天群众,觉得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情,需要向有关领导做个汇报。于是我就去了县委,可是不赶巧,书记去学习十七大文件去了,整个的楼道显得有些冷清。还要,县委办公室还有人,推门进去发现是两位副主任,因为昔日我们都喜欢在文字的世界里折腾,所以平日交流的机会就比较多。虽说最近的一段时间交往少了,但是那种共同存在于心中的感情还是存在的。
也许又是赶巧,他们二位都姓王,只是年岁不一样。所以为了区别,我在这里就用大王和二王做代号吧。其实想开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情,名字也就是个符号,叫什么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主要是其实质和内涵。如果没有了内涵,就是再优美的文字似乎也会让人觉得心中生厌。
既然都曾经在中华文字里游戏,所以相见就显得格外的亲切和自然。平日里县委我是很少去的,到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去了实在没有什么事情要说。今天终于总算有了事情,可是书记又不在,看来只能和办公室的大小王说话了。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是不是又在创作什么杰作。”二王先开口。因为我们俩是有渊源的。当年我在县委宣传部上班的时候,他在我们县一个偏僻贫穷的小乡镇做党委宣传干事,那时侯他好像还是一个副业工,不过他对文字的执著却一直使得我很受感动。也许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年,他一步一个脚印,凭着自己手里的一支笔和机灵的脑瓜子,庆幸的走到了今天。
“什么杰作呀,当今的社会基本都是在扯淡,在这样的地方说杰作,那不是折杀了杰作的美妙,毁灭了真理的存在。”我算是半开玩笑的说:“你们在县上就算是近臣了,应该知道的,就我整天琢磨的那些文字,有时候连我自己看了都想流泪,不过可不是感动的泪水。”
“那是什么泪水?”大王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也开腔了。大王就是大王,他的起步是要比二王好出许多。当年是在县里的一所学校当老师,因为写着一手好文章,当时多少还是有些名气的。记得我也是在县委宣传部的时候,听别人说起他,于是还特意去考察其真实性。当我们决定调他来宣传部的时候,没想到当时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也看上了他,于是横刀夺爱,我们呢,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伤心难过的泪水嘛。”我说:“你们说,当今世界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泪水成为幸福和喜悦的泪水呢。我知道你们现在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我不一样,你们是在帮助决策者来管理我们这个可怜的小县,所以说,你们思考的问题很大,而我呢,想的就是心灵里的那点感受,思考的就是世界的普通的逻辑关系。”
“哈哈……,多日不见你好像又有新的升华呀。”二王思想总还是要活跃一些,听了我这四边不沾的玩笑话,就抢着把话头接了过来:“咱们今天不说具体的,因为具体的离我们生活太近,再说了,政治的学问是迷糊,如果我们把眼前的一切都瞄清晰了,那政治还有什么魅力可言,我们这些还把希望寄托在政治里的人怎么活下去呢。”
“是的,在这个地方也不合适说别的。”大王还是他一贯的作风,什么时候都显得比较严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缺点,严谨从一定意义上讲,本来就是政治的精髓。在我的理解里,政治就是凭借着一种没有理由的严谨才让社会有了象模象样的秩序。
“对对,人类最伟大的文明尽管说是语言和交流,但是政治最伟大的奥妙就是沉默;用咱们家乡的话说,就是言多必失。今天来到大小王跟前,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记了。”既然没有了正事,所以调侃起来也就少了许多的顾及。我们还很少聚在一起,难得有今天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放弃这样吊人胃口的气氛:“政治我们也说不清楚,所以就不说了,不过今天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了,总不能不说的什么吧。就算给你们这空荡荡的楼道增加点声音吧。”
“说好不讲近的,你怎么又扯到我们这座楼了,当年你不也是住在这座楼里吗。现在楼里清静也是正常的嘛,各级换届已经结束了,谁还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大王似乎也不甘心寂寞,说着话竟然也幽默了一把:“党管干部,现在刚管完,是大家干事业的时候,谁能象你,没事跑到县委来。不是我说你呀,该来的时候不见你,不该来的时候你却来了。难道你平日学哲学就学出这么个东西?”
“呵呵!不愧是大王呀。”我说:“当今世界来来去去都是随意。我看你是把政治理想化了。”本来我是想说庸俗两个字,可是到了嘴边我收回去了。尽管我们对文字有着许多相同的理解,可是对于政治总是难免有些个人的感受,大王来办公室时间不长,和二王还不一样,二王已经跟着几任领导,虽说他嘴上没有动静,可是心里早就已经不再风平浪静了。所以和大王说话,总还是要给他留点希望,因为有希望才能有动力。他现在需要的是动力,而不是思想:“如今的政治其实和前不久我们陕西发现华南虎一样,本来许多事情是很容易弄明白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越弄越复杂。不就是个辨别照片真伪的问题吗。当今社会尽管扯淡的东西多,可我想,科学技术总还是不那么扯淡的,它还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为什么就鉴别不出来呢?”
“你说为什么?”二王大概觉得我的话语终于扯远了,所以马上接住话头:“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有没有猫腻我不知道,不过就是几张照片,最后竟然拿到了北京,国家林业总局也真是的,听说听了几个小时的汇报,又研究了几个小时,最后反正通过中央电视台发布出来的消息是派专家来咱们陕西镇平进行实际考察,对于照片的真伪不做鉴定。你们说这不是扯淡是什么?”我说。
“是不是不好鉴别呢?”大王的思维总是那么的循规蹈矩,说出的问题真的让人很难正面回答。
“不知道。”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二王看来也是抓住不放。
“不知道。”我也只给他们重复这三个字。
“对了,这和政治有关系吗?和你经常推崇的哲学思维有联系吗?”大王知道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所以狡猾的把话题转了一下:“这次不许说不知道。”
“哈哈,不愧是决策机关的人,说出话来都是一种政治的严厉。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林彪的那局名言,说上什么来着,对于毛主[xi]的话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后来人们在批判这句话,其实让我说,这也有点委屈了林彪。因为也就是在政治的氛围中才有可能冒出这样的名言,如果要是在哲学学术会上有人提出这样的命题,那不被当成疯子,也会让人说思维有缺陷。怎么,在思维的世界里,你也想玩一回政治的力量。”
“怎么,难道不能那样说?”大王看起来还是不服气:“我知道你对政治有自己的观点,先不说你的观点正确与否,但是你必须承认,政治在当今社会里,它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它可以摧毁人类思维和生命中一切客观存在。你说不是吗?”
“对,我同意大王的意见。”二王是什么用心我不知道,但是三个人的讨论中,已经有两个人构成了统一战线,如果用政治的治理观点,也许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因为我知道,在中国,最大的民主也就是少数服从多数。
“没错,政治是可以摧毁一切客观存在,可是如果它想变更生命的思维,也许会成为哲学里的笑话和故事。”我说:“我不知道政治的能耐,但是我知道政治所派生出来的结果。”
“什么结果?”大王问。
“两种结果。”我说:“一种是不怕死的,一种是贪生怕死的。”
“本来就是这样的吗。事物的发展就是遵循这样的规律嘛。”二王看来是要和大王来个结合,在最后的时刻出一张没有改变余地的牌。
“是的,所以政治就是一种正面的哲学,只有一个面的说教。虽说我们可以把反面用政治的正面遮掩起来,但是我们看不到月球的背面,却不能说月球没有背面。”
“呵呵……,这是哲学的观点?”大王说。
“我看哲学是不能和政治相比的。”二王附和着说“如今就是一个实用的现实,如果用思维的自由换不来生命享受和愉悦,那么这样的自由能有什么用呢?”
“哈哈……说的好呀!今天我们总算寻到的一种思维的结果。”我说。
“又是结果,什么结果?”大王看来不是不明白,他是想让我说;也许这是当今政治的精髓。
“思维与社会存在的悖论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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