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我独自一人走在宽阔的马路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这种夜间行走的习惯,可能是因为无助,想找回从前的自我,一个喜欢平静飘落而又追随宿命的人,不管美好能持续多长时间,哪怕稍瞬即逝。
每一次确定要夜间行走之前我都会无迪厅和酒吧。先把自己的灵魂沾满肮脏和污秽,然后在行走中洁净。而所谓的洁净也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过程,把酒灌满自己的身体,毫无知觉的在行走结束后浑然睡去,等待新的曙光和黎明。
回想曾经的一幕幕,犹如酒吧中一杯浓愁的酒。
在迪厅中,舞池中的人们舒展着人类本性的疯狂和寂寞,孤独地把赤luo裸的灵魂贴在一起,眼神黯然,面容冷酷。扭曲着身体把自己的双手高高举起跟着节奏拍打,在说不尽的烦恼互融和无限的激情交织中,颓然成风……
生命只是残喘于黑暗中空洞的音符,没有意义。
而有的人把自己直立的站在迪厅的角落,双手下垂,两腿挺直。甩开自己长长的秀发在音乐的节奏中摇摆,有些荒凉和冷清的感觉。
曾经我也一度沉迷于这样的环境之中,穿着带有漏洞的牛仔裤和样式怪异的上衣。透过外表仿佛就能展示我内心的恐慌,有些寂寞和贫乏却又不甘于流露。就像所有人的灵魂一样拥有徒于外表的繁华旖旎而实质虚无空洞。
经过那一段时间的随波逐流后,我卸下了自己的伪装,给自己留下一片纯白的颜色,但是不纯洁。
现在的我依然会进迪厅,但我不在像从前那样张狂。我会静静地点燃一根烟坐在一个角落,或许只是想感受这种气氛,看着那些还没有卸下伪装的人痛苦,回想过去的自我沉沦,然后在故事结束之前悄然离去,没有任何预兆。
世界就是如此的疯狂,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又会那么轻易的沉浸于疯狂之中!
这样的世界令人无奈,但是我们还在生活!
沿着路走了许久,瓶中的就已经没有了,我用劲把它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后,破碎。
支离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化作满地闪光的玻璃,如星星。
再一次的沦落是没有谶语的结局,不知不觉中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无所适从,无可辩解。那么的彻底让我没有勇气在回头,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有些事情该怎么解决。
我背靠在了路灯上坐在地上,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微弱的光芒顺着空气泻满我的周围,飘散的香烟上扬笼罩在我的头顶;凄美伤感的画面,深不可测的孤独;没有尘世喧嚣的烦琐,没有脱俗归真的青春质朴。一种混沌蒙胧的痛觉,一种淋漓尽致的酸楚。
闭上眼睛,无语……
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我的声旁,他安抚我的灵魂,包扎我的伤口。他是木木,我的灵魂,一个如风一样的男子!
他在空中跳着黑色的舞蹈,凛冽地把自己漂浮。用他那有写暧昧的声音的我的生命中高歌:
“不要跟我提生命,生命只是花开花谢的一个春天,它短暂的实在可怜,而我却不能把握住每一个瞬间!
不要跟我提梦想,梦想只是时间中的一个亮点,它如流星一样瞬间划过,不留痕迹!
不要跟我提纯洁,纯洁只是人性燃烧后的灰烬,风一吹它就消散,无影无踪!
……
……”
我听着他的歌曲黯然神伤,我仍掉了烟头跪在了地上。我说,木木,断了我的指,断了我的过去吧!
木木依然唱着他的歌,不理会我的存在,他又唱道:
“断了我的指,割舍我的情丝。
断了我的指,湮灭我的欲望。
断了我的指,尘封我的记忆。
断了我的指,让我不在彷徨。
……
……”
最后木木唱着他的歌在空中消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凝视了那片天空许久。我要断了我的指,断了我的过去,找回真正的自我。因为我是一个人,而人都是很自私的,也都是很诡异的。当我们受人支配时总向往自己的自由,而当这一切正在实现时又会意识到这也许不是一件好事。笼中的鸟总是向往去展翅高翔搏击长空,而当它能够自由的飞翔是需要面对的却是饥饿和恐慌!
当环境巨变时,一个人完全可能被毁灭!
唯有断了我的指,断了我的过去,我才能再一次的生存下去!
宽容我的自私,一个残缺不全的人更需要一个健全的灵魂。有来世的话让我做你的灵魂,让我承担你所有的痛苦!
最后我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地上,另一手举起了刀,闭上眼流着泪飞快的落下,顿时鲜血飞溅,疼痛蔓延,全部积聚到了我的心上……
十指连心……
而让我担心的人却是木木,一个如风一样的男子!我的灵魂!
寂静的夜,我流着血继续走在宽阔的马路上,我找回了灵魂,遗弃了我断掉的手指。但愿从此我不在回去,和一个灵魂一起快乐的唱歌:
“断了我的指,割舍我的情丝。
断了我的指,湮灭我的欲望。
断了我的指,尘封我的记忆。
断了我的指,让我不在彷徨。
……
……”
我断了我的指成为无求中断指的我
忘记所有的悲欢离合、绵情苦思
从此无关花开花谢、潮起潮落
尘归尘土归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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