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几间木屋,屋前有几棵梧桐树。这是荒废的地带,木屋没有人住,梧桐无人问津。
这是我常涉足的地方,感谢上天的安排,有这么一块安静的荒凉和我一同沉默。
今天是冬季的某日,天气开始转凉,风比往常大些 凉点。
穿上一件毛衣,出门。
这的确是个美丽的地方,梧桐还带着秋叶,很自然的,延续着生命的黄金。也不知有多少风吹过,让这落叶落得太多,把地面铺得太美。
靠近一步,聆听感受,有雨的声音。那么小,那么细,那么点分量,在空中开始,在地面上慢慢锓进去。
踏着雨丝的末梢在木屋门前,舍不得踩一片落叶,不忍让它破碎或者玷污。于是,让它自然的散去,在泥土和雨水中悄悄淹没了。
或者雨是轻柔的旋律,这梧桐应该是上天精心填写的歌词。这里,这块地方,并不寂寞。这样的美丽无人问津,是过客门的遗憾吧!
雨打湿了梧桐,或许是从冰冷的叶尖流向树干的。梧桐很干净很清新。带有水气的风没有方向的吹来,它大概在我身后,满地的落叶有了移动的痕迹。我的裤腿,衣襟紧贴身体,连发梢也遮在眼前,感觉有点迷乱,但却那样的满足。满足它的脱俗,满足吹去的厌倦。
好久没这么清醒,特别在朦胧的早上,顿时觉得很精神。
天一直保持昏灰的,那坠落的雨丝晶莹地在半空被风吹旋,落幕时露出半边轮廓。有点像擦出的火星。美丽,但稍纵即逝。
忽然想起安妮那些关于寂寞的书,那些颓废而阴郁的文字很像这样的天空,是我所熟悉。
记得她在《八月未央》中写到:“有时候希望灵魂能够像一朵烟花,能够明亮温暖地在夜空中停留一刻,再坠落。
也许这就是一个颓废主义者的人生态度。
不相信永远。不拥有期待。也不需要诺言。
也许我就是这样的颓废主义者,信仰着她的观点。
在许多无聊或寂寞的日子里,我喜欢听游鸿明的歌,喜欢他带浓厚鼻音的假声,和沧凉伤怀的歌喉。
我应该是那样纯粹的人,喜欢单纯的东西。朋友说游的歌,安妮的书都是同样单调的哀伤,让人感到消沉与绝望。
可是我想:如果心里藏着一些眼泪,为什么不感觉一下它的流动呢?
梧桐落叶雨下时,我是如此强烈的感觉它的美好。树下,雨里竟全然忘却了自己。思绪,很轻飘的似乎冥冥中有种力量牵扯着身体,在尽情沉溺;暗淡时间寂寥,体验‘时分’美妙。
必然的,人的满足似乎都停在一秒,有这一秒也就足够。然而,当足够已经过去,在很多年后不在记起,这又如何?至少曾经满足过,那一刻你是愉快的。
对未来不要奢求太远,现在是该仔细把握的。
雨丝落在手心上,我却没有感觉它的冰凉,当猛然抬头的时候,才发现风又吹落了一片梧桐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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