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蒙今年三十多岁,这个年龄应该是丰腴肥美充满少妇韵味的年龄,然而在晓蒙的身上却看不到这些,我们看到的只是她黑瘦的脸,浑身上下充满无奈和萧索。在炎热的夏天看到她心里都会涌起一阵冷嗖嗖的感觉。
晓蒙在上中专前就和村里她家的邻居张磊好上了,两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慢慢就有了感情。张磊算不上帅但很强壮,他和瘦瘦小小的晓蒙走在一起并不相称,但感情是说不清的东西,并不会因世俗的眼光而改变。在两家大人默许下两人开始正式交往。晓蒙去城里上学的时候张磊在本村的高中部上高三。在来城里的头天晚上,两人在村前的小河边发誓永远相爱,绝不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嫌弃对方。
在学校里,晓蒙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很快赢得了同学的好感。有一个男生叫李天明的在中专第二年就写了情书给小蒙,小蒙并没有隐瞒自己和张磊的事,而是对李天明以实相告,李天明虽说有些失落,但小蒙对他能够充满信任的把自己的隐私恋情告诉给他而感到欣慰。从那时起小蒙和李天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年后高三已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张磊参军离开了家乡,小蒙和他鸿雁传书,两人情意绵绵。那时的小蒙青春活泼,虽说不上漂亮迷人却也如一朵散发浓郁香气的小黄菊。张磊退伍回家后和刚刚毕业的小蒙水到渠成的结婚了。小蒙在村上教书,张磊在农电站做电工两人开始生活的也挺和美。
随着孩子的降生,小蒙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重心也倾斜到孩子身上。渐渐的张磊回家越来越迟,直至有时在外过夜。面对小蒙关切的询问,张磊只说在外喝多了,路远不方便回来。单纯的小蒙也没有多想,一如既往的操劳忙碌。日子就在平平淡淡的忙碌中飞快的度过。
在儿子五岁时张磊有一天喝多了酒回家突然对小蒙说要离婚,小蒙真的一下子被丈夫的话说蒙了,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哪做错了?丈夫为什么要离婚?张磊涨红着脸,舌头打着结毫不顾及小蒙的感受说:“小蒙我早就在外有人了,只是你太不关心我才没觉察罢了。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我若再不离婚,她可就要到我单位去闹了,为了我们的各自的名誉还是跟我静悄悄的把婚离了吧。”听了张磊的话,小蒙气的浑身发抖,扬手想给张磊一个巴掌,却被张磊顺势一搡小蒙一下跌坐到地上头刚好磕到桌角,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张磊却看都不看坐在地上的小蒙,转身上床睡觉去了。
一夜没睡的小蒙,面对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伤透了心,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熟悉的丈夫会变的如此陌生如此无情。她宽慰自己,一定是丈夫喝多了说胡话的。因为她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丈夫又有什么理由跟她离婚。小蒙在伤心不安的猜测中等来了黎明。
随着太阳的越升越高,小蒙的心随着张磊的坦白叙述却越来越往下沉,羞辱感充斥着小蒙的全身血液,小蒙隐忍着自己快要爆炸的心扉,默默地听张磊叙说着自己在外付有激情的爱情,张磊表示跟小蒙貌合神离的六年婚姻早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是再也无法过这种无滋无味没有关爱的日子了,这婚是一定要离的。听了张磊无情的话小蒙再也压抑不住自己那心底的悲愤歇斯底里哭闹开了,张磊是一脸的不屑,毫无情意的摔门而去。
哭够了的小蒙没有了主意,她感到浑身上下冰冷,而此时的她急需要温暖,当初这个自以为温暖的家如今已经成了最寒冷的冰窟。小蒙坐在地上,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股温暖涌上心头。她一分钟也没耽搁走到几百米的娘家。然而父母的主意更让小蒙心乱如麻,父亲让她坚决不要离婚,你伤心,叫他也别想快活,就要拖死他。母亲叫她不要留念这个坏蛋,趁年轻赶快离,自己再重新找个好的,但前提是不能要孩子。要了孩子就难找人家了。
从娘家回来时的小蒙是更是迷糊了。拖着自己也痛苦,离了孩子又怎么办?想起孩子小蒙的心像针扎般难受,离了婚对孩子是多大的打击呀,无论是失去爸爸还是妈妈的爱,孩子的人生都是残缺的。回到家从婆婆手中接过可爱的儿子,小蒙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婆婆看了眼也湿润了,狠狠骂了儿子几句,她叫小蒙放心,看在孙子的份上她也不会让儿子走上离婚这条道的。听了婆婆的话小蒙心里多少有了点温暖。
然而此时的张磊岂是婆婆的几句话可以轻易拉回来的。在经过三个月的分居冷战后,张磊是彻底的爆发了,起因就因为一顿晚饭。那天晚上小蒙有些感冒看天色已晚以为张磊向往常一样不回来吃晚饭了,便和孩子草草吃了中午的剩饭早早上床休息了。九点钟张磊回到家,一看锅里没饭,气急败坏的骂开了,小蒙身上难受不想吵架,就没吱声。原以为张磊骂一会就算了。没想到张磊掀开被子一盆冰冷的凉水把小蒙从头淋到脚,在十二月的寒冷冬天小蒙冻得都快窒息了,看着从床上跳起来的受了惊吓的小蒙,张磊转身拿来早就准名好的离婚协议书冷冷地说:“你如果希望这样过下去,你就不要签字。”看着眼前这个为达目的而变得如此狰狞的男人,小蒙听到自己心碎裂的声音,心中的最后一丝爱恋在这一刻彻底的灰飞烟灭。再也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小蒙拿起笔看都没看协议书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离了婚的小蒙大病了一场,祸不单行的是小蒙所执教的村小学被取消,学生合并到其他村小学,小蒙因为前期情绪所困,连累到工作中,她被优化下岗了。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孩子,同时又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小蒙被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绝望包围了。
经受不住接二连三打击的小蒙感觉到人生毫无意义,选择了自杀。当喝了农药的她被父母从死亡线上救回来时,她并没有重生的感觉,而是责问家人为何不让她解脱。悲痛欲绝的母亲连忙喊来小蒙最要好的同学开导开导女儿,经过要好同学的耐心劝解及推心置腹的交谈,小蒙终于放弃了轻生的打算。李天明听说了小蒙的事也特意赶到医院看望小蒙,他劝小蒙改变不了命运就改变自己,没必要哭闹也没必要痴缠,淡然一些,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李天明的话让小蒙心温暖了许多。
后来在李天明的帮助下,小蒙在市区租了间房子做小吃生意,生意很好,但非常忙人。好心的李天明经常利用空余的时间来帮小蒙一把,时过境迁两人之间也再没有那种爱的感觉,已经成家的李天明只是实心实意的想帮小蒙走出困境。他曾帮小蒙介绍过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两人谈得也不错,但真到谈婚论嫁的时刻,两人却无可奈何的分手了,小蒙坚决要留在当地而不是随对方去遥远而陌生的北方,结果谁也没有说服谁,只能是劳燕分飞,让小蒙本就受伤的心又伤心了一次。
小蒙不是不想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潜意识里的小蒙是十分留念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忍受看不到孩子的痛苦,虽然孩子因为父亲的灌输现在对她已不是很亲,但疼爱孩子却是每个母亲的天性,她怎么可能去跟孩子计较呢?
小蒙很后悔当初因为自己伤心绝望没看协议就匆匆忙忙的签字,现在想要回孩子的监护权都很难,她也曾找张磊谈过希望他能理解她一颗做母亲的心,把孩子的抚养权还给她,让她来抚养孩子。但张磊以小蒙经济差,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生长环境而断然拒绝。并警告小蒙说如果再动此念头就连探视的权利也取消。望着眼前这个毫不讲理的前夫,小蒙的心虽说对他早已是冰冷,但依然被前夫的冷漠而感到齿寒。前夫的伤害让小蒙对人生和感情都充满了颓废。她再也没有再找男友的兴致了。
因为想念孩子小蒙经常失眠,一躺下就会胡思乱想,越想就越有精神。本身活就重,夜里再睡不着觉,没过多久小蒙已是面容枯槁,每每下午一个人在屋里机械地做着出摊前地准备时,小蒙常常是悲从中来,她不知道自己每天如此劳累有何意义?赚钱又有什么用?既没家又失去了孩子,那些不堪的往事也常常毫无防备跳出来刺激她脆弱的心,让她不得不丢下手中的活去揩那伤心的泪,而眼泪却是越揩越多,往往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当女人的世界里只有男人和孩子的时候她的悲剧就开始了,之前的小蒙错了情有可原,之后的小蒙为何还执迷不悟呢?小蒙的故事让我想起前一阵热播的一部电视剧中的插曲
街灯向后穿梭,
夜色人流沉默,
回忆无数次经过,
多久才看破,
今天到底怎么了,
从来没有如此难过,
今天到底怎么了,
错了的一错再错……
善良的小蒙希望你早日调整好心态,去掉哀叹早日掉头迎接属于自己的身后阳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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