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回乡系列文十）

回到故乡最幸福的事，便是亲手为父亲母亲做饭；最喜欢看的，便是父亲母亲香甜地吃着我做的饭菜，脸上是满足幸福的神情。看着父亲母亲手抚着胸脯笑着说：“这顿饭吃得真多。把几顿的饭都吃了。”心便似被蜜浸着，被酒醉着。幸福！

清最，不论母亲起床时是多么的小心，也不论因写文睡得多晚，我都会在母亲走出小屋后翻身起床，洗漱后做嫩玉米稀饭，看着母亲蹲在地上给两头架子猪宰猪草。要是腿能蹲下，我不会让脊椎增生病疼痛不离的母亲宰猪草。看着母亲细细地宰完猪草，饭已做好了。凉好饭，便叫父亲侄女飘起床，即剥母亲和我的鸡蛋，弄泡菜，给鸡喂食。早饭在四个人围桌而食醉人心神的气氛中吃完了，肚饱心醉。幸福！

中午，不论是文写到正酣中，还是书看到正快意时，都会放下笔合上书，叫了飘烧火，我做饭。在一阵阵风携入小屋的热气中和父亲母亲侄女围坐桤木小圆桌吃饭，听着父亲母亲连声说：“这菜真好吃，真香。”“这饭做得不软不硬，正合我意。”幸福！

因外出看母校看老屋水井桉树石头河池塘，回去的晚，晚饭是母亲做。吃着母亲煮的韭菜臊子葱花面条，像吃着美味佳肴；喝着母亲烧的白开水，像喝着琼浆玉露，幸福！

清晨看着母亲穿衣服梳头。幸福！午后坐在小屋里听母亲讲陈年旧事，邻里趣闻，远近奇事。幸福！

每天下午与飘去看母校石头河小池塘大山坪老屋水井桉树，母亲的叮咛声在身后响起“慢点，路滑，别摔着了病腿。”“早点回来，刚下过雨，路滑不好走。”“把伞撑上，穿着短袖衫，胳膊会晒伤的。”“把手电拿上，树多草茂看不见路。”“拿根棍子，正是蛇出没的时候，好打蛇。”幸福！

夜里写着日记文章，听着母亲时断时续的鼾声，闻着母亲淡淡的体味，文章写得快，日记写得好。日记文章写完了，放下笔合上日忘本笔记本，半躺着双手放在胸脯上，静静地看着母亲睡梦中笑意荡漾的脸。幸福！

写着文字，看着书，母亲坐在身后轻轻地摇动团扇，一缕缕风如手如唇亲吻抚摸着我的身体。幸福！

下雨的时候把母亲反锁在屋里，背了背篓拿着镰刀去割猪草，母亲担心我摔伤了病腿，急得在屋里大喊大叫。幸福！吃饭的时候把菜往母亲父亲碗里夹，母亲父亲碗里的菜像座山。幸福！太阳大气温高用毛巾擦母亲额头汗水的时候，幸福！下雨天凉，轻轻地把衣服披在母亲身上的时候。幸福！摩挲母亲双手的时候，幸福！看见母亲笑的时候，幸福！听见母亲唱歌的时候，幸福！母亲呼唤我归来的时候，幸福！母亲穿上新衣服皱纹舒展的时候，幸福！母亲穿着新鞋子走来走去笑声不息的时候，幸福！母亲说“你买的梨好吃。”“你买的衣服合身。”“你买的鞋子好看。”“你给我擦洗身子真舒服。”的时候，幸福！母亲说“我今天很高兴”的时候，幸福！给母亲削她最喜欢吃的梨；看着母亲香甜地吃着我从城里买回来的梨；听着母亲梨吃后一个个响亮的饱嗝；幸福！

给母亲讲笑话故事笑声震天时，幸福！给母亲捶肩揉背时，幸福！给母亲读发表的文章时，幸福！给亲亲盖床单时，幸福！给母亲摇扇时，幸福！给母亲轻轻地擦洗身体的时，幸福！给母亲掏耳朵时，幸福！给母亲剪指甲时，幸福！给母亲洗头梳发时幸福！给母亲挠痒时，幸福！给母亲倒开水时，幸福！给母亲驱赶蚊虫时，幸福！

和母亲乘凉闲谈时，幸福！和母亲月下看星星听犬吠时，幸福！和母亲走在露水相拥的小路上时，幸福！和母亲挽着线说着话时，幸福！和母亲择着菜唱着山歌时，幸福！和母亲同用一个竹筛择豆头碰头时，幸福！和母亲拔菜园里的杂草时，幸福！和母亲因趣闻奇事齐声大笑时，幸福！

幸福呵，如歌如酒醉人的幸福！

2007-10-29日20时32分与剑阁家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