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一次转身,伤了我一生的情
大西北的二月,风依然刺得人脸上生疼、生疼。独自立在无人的街头,任冰冷的泪灌进脖颈,浸湿了厚重的衣领,渗入肌肤,淹没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渴求。已怀孕七个多月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跄然跪扑在寒风萧瑟的陌生之地!除了耳边呜咽的风声,我的心一片空白。
曾答应要呵护我一生的维啊,那时的你何以会如此冷漠?如此绝情?!!以至于让我在以后漫长的生活中费了太多的心思去诠释爱情!
还记得吗?维,从前一晚到次晨你要起身的六点,我整整一夜的泪水竟没能融化你的心如坚冰!当送你到校外街口时,我仍然奢望自己再也无法忍俊的号啕大哭能够挽回你已决的去意!多陪我一天吧,就一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你一走,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阿!况且,我多想把明天第一次进科室、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感受亲自讲给你听(那时我是第一次去省城医院进修)!哦,维,你难道不懂?那时的我心里柔弱得如同三月的枝条;那时的你是我心中大树般的依靠啊!
然而,一切就都这样坍塌了、这样消逝了,就象黎明还未到来时的最后一颗流星,瞬间的灿烂过后,人间便独留了一片黑沉沉的夜空。
当街头再也听不见自己哭声的时候,我不知是如何走回到宿舍的。空荡荡的房间,七张光秃秃的高低床(就我住的一张上躺着铺盖卷)狞狰得象一张张张着大嘴的怪兽,似乎顷刻间就会吞噬了没有丝毫热气的我。木然地坐在孤零零的床沿上,头无力地靠在床栏上,失神地看着屋顶横七竖八的蛛丝网间,艰难地吊挂着的一盏灰尘中透着焦黄的灯泡。可能是医学院还没开学的缘故吧,幽深的楼道里只间或传来一两声“咔嚓”的关门声,却听不见有人在说话?只是窗前偶尔有一、两颗脑袋跳起来一闪,(一楼,窗外是大操场)紧接着一声不算可怕的怪叫,也足以让我无助的心理不由一阵抽紧!赶紧拉上床帷,躺了下去,双手抚摩着凸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亲切的舞动,胸中涌起无限怜爱的柔情:儿子啊,有你陪着妈妈,妈妈什么也不会怕了……,虚弱的坚强和着肆意迸流的泪水,不知不觉中竟进入了有维在身边的甜美梦乡。
……
如今,我的儿子已八岁了,上了小学。我们一家生活得一直很平静。只是偶而想起八年前那个寒风中泪雨滂沱的早晨、想起维绝然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依然会很疼很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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