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兰花,源于一个形容女孩子的成语:“兰心惠质”。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这样的花,我却种过一些。
按理,这兰花原本是一种野草,应该是很容易养活的,我的几盆兰草也曾盛开出可爱动人的花儿,但后来却一盆接一盆地死去了。我想,可能是我疏于照料它们的原故。现在,我还有硕果仅存的一盆兰,我把它从庭院移到了较为温暖的客厅。冬夜,我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欣赏这几株草。花盆很有古典美,细细的腰身,三只足,如古代的酒杯,又象焚香的炉鼎。这样的盆用来养兰花,是适宜的。不是花开的季节,盆里的几株兰确确实实就是几棵草,但这草生得十分神气,叶片修长,袅娜里隐含庄重,形态优雅,文静中散发安祥,颇有王者之象。难怪世人把它与梅、竹、菊并称为“四君子”。梅傲雪,竹节坚,菊笑霜,兰,凭什么获此殊荣呢?我以为,应该是凭它非凡的气质。当然,还有那神秘的幽香。
我的家里不是温室,兰草现在是不可能开花的,然而兰花的天香我是不会忘记的。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几粒羞怯的小花蕾,晚上回来一开门,惊奇地发现满室的暗香,指尖大的一朵兰花一旦放射出生命的精华,其感染力会令人肃然起敬。这时,疲惫的我真的对兰心怀感激。很多时候我是一个性急、敏感、冲动的人,从小到大,因为性格上的原因我吃过不少亏,我也试图改一改但效果并不好,正所谓本性难移。于是继续吃亏。在我最感失意的时候,这盆兰花曾默默地帮助过我,看着它的形象,我觉得应该有点这种高贵大方的气质;闻着它的花香,我觉得应该有点这种神清气爽的芬芳。或许,我并没有全错?兰,让我联想到那些象明亮的星晨一样,永远高悬于人类思想天空上的先行者,在辽阔的夜色中,他们人格的光芒照耀着我前行的路,他们不绝如缕的幽香抚慰着我的心灵。每当我想到历史上和现实中那些具有高贵人格的人,我就为自己生而为人感到庆幸、感到自豪并充满希望。这希望在于,如果我努力吸收营养,或许,有一天我也能释放幽香。
这样想来,我个人的境遇和想法并不重要,生活本来就要求人们在征服困难中获取快乐。平坦,就意味着平庸。真正重要的是,这介于花与草之间的兰象一位隐士,教会了我一些做人的道理:“芝兰生于幽谷,不因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因窘困而改节。”客观地讲,我与“君子”之间还有遥远的距离,但有一句古话可以用来自勉:“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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