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都走远了,带着曾温暖我的希望,也就在那时起,我习惯了凝望远方。
一
“师傅这车到医学院的吧?”
“到的!”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电话响了是姐姐。
“到学校了吧?”
“还没呢,才下火车,姐我惨了,接新生的车没了。”
“活该,谁叫你这么晚去报名。”
“嘿,你个没良心的,还不是呆家多陪你两天,好了好了先这样了?漫游贵着呢!”
“好,那到了学校给家里打电话。”
正是下班时间,车刚走没几站,走廊里就塞满了人。
“小弟弟,来坐这!”坐在我前面的男生站了起来,从人堆里拉出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背着个硕大的书包,被人堆挤来挤去
“谢谢哥哥!”
“叫错了,是叔叔才对。”男生笑着逗小孩。
我打量起男生,好看的轮廓,直直的鼻子和浓密的眉毛构成一个t字形。
小孩沉默了一会,你没长胡子就不是叔叔。
“我胡子刮掉了啊!”
“那我有胡子总是叔叔了。”男生的同伴说。
恩?小男孩想了想,“那你结了婚么?”
哈哈哈,男生笑了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没结婚的也不是叔叔对么?”
“恩!”小孩坚定地说。
“你太有才了!”
小孩童真的看着他,许是幻靼子胁攀鞘裁匆馑肌?
“你读几年级啊书包比你人还大?”
“三年纪”
“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上学么,学校没车接送吗?”
“我家这边就我一个人,校车不去。”
男生和小孩一路聊着,真是有意思的人,一个大男人和小孩那么谈得来,拥挤的人群,他的有趣,带给了我别样的宁静!
掏出手机我给姐发了条短信:“谁说这座城市没帅哥来着,我眼前就有一个,大帅哥”
二.
风很大,不时地渗进衣领的空隙,空气里,只剩下那淡淡而潮湿的呼吸。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和小语自习后总要到这吃点东西,我和她有很多共同的爱好,比如睡懒觉,再比如嘴谗,还有我们怎么吃怎么睡也不发胖,大一一年的时光,我们形影不离的见证这彼此的成长,彼此的友谊,在很多时候她会用她的泼辣,赶跑接近她的男生,和一部分接近我的男生,并搭着我的背虔诚地说我是你的护花使者!我好多次强烈建议她别都赶跑了,帅的留下几个遭到她极度反对,振振有辞,老娘我最烦帅哥了,男人越帅越不靠谱,对于她这套理论我不敢苟同,为此被她污蔑为小色女。
“喂!借个火!”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看看旁边在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后,用不解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旋即走进了食堂.心跳的有些快。
“头给门夹了吧,居然问我们借火!”身旁的小语说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我去叫吃的”
“我去叫吧,还是桂林米粉吧?”说完小语跑开了。
食堂靠南的一边,一面留有小窗口的大玻璃窗,里面,师傅门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空心粉,河粉,桂林米粉,面条,各式小炒也算是琳琅满目,外面则是等待着的学生。
“你好!”他坐在了我的对面。
好看的轮廓,直直的鼻子浓密的眉毛。
“借你手机我发个短信好么?”他接着说,熟悉的光影,温习过很多遍的片段,找寻了很久的身影,当不经意的出现在眼前时,我有些慌乱。
“你占我座了!”不知什么时候小语已经站在了旁边。
放下手中的东西,见男生依然没有起来的意思,小语发难了:“你这人真是,刚借打火机,现在又借手机,这种和女生搭讪的方式庸俗了点吧?!”
眼前情景有点意思,我十分不厚道的冷眼旁观静待其变。
他笑了笑:“庸俗但却真诚!”,停顿了片刻认真地看着我说:“确实想认识你!”
他的自信让我有点心慌。
“哟!脸不红心不跳,一看就是见了美女立马往上贴的主!”看来小语要致他于死地。
他没有理会小语,拿过我桌子上的手机,然后打好一串数字递给我:42031987032613755678409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没有回答,站起身:“我会再找机会认识你的!”转头对小语说:“同学,你更年期到了!”。
说完扬长而去,剩下气愤的张着嘴巴的小语。
我没心没肺的笑。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还笑!”顿了顿小语接着说:“靠,居然有这样的男人,从头到脚都恶心!”
“我倒觉得很有个性,算来他也是斗嘴可以斗过你的第一人。”
“好啊,你个小蹄子,帮外人说话,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说完龇牙咧嘴地扑过来。我赶紧遁走。
天空点缀着暗淡的星子,不明亮的挂在黑色的空中。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回想刚刚的情节,一种另人迷恋的气息从某个角落升起。
“小语,睡了么?”
“没呢,怎么了?”
“我认识他。”
“谁?”
“刚刚那个男生。”
“恩?”小语很是好奇。
我把第一次在公交车上见他的情景说给小语听。
“我说怎么帮他说话,原来是我们的絮儿暗恋人家都一年有余了。”
“去你的,只是好感啦!”
“不过我还是要劝劝你,就今天他的表现我看八成是个花心的主。”
我沉默了。
和他相识,这确实是我盼望的情节,可如今他真的来了,我却有些矛盾,也许是他这种方式让人感觉不真诚,不塌实, 让人觉得他正如小语所说,是个花心的人。
“那他下次再找我应该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如果我插手把他赶跑了,你回头后悔了还不把我吃了。”
……
三
4203,19870326。一个是我们班教室号,一个是我的生日,星期天点名的路上,我终于明白他留给我的那串数字的意思了。后面应该是他的手机,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在哪个教室,我的生日?头脑中有很多问号。拿起手机,却迟疑地按不下拨打键,或许谜底只有等到他来给我解答了。
时间一天天在过,等待他的日子有些漫长。
这天和小语逛了一天的街,早早的睡了。梦中被一阵嘈杂身吵醒,“张群,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絮儿,快来看,是他.小语说。
探出头去,他正在楼下。
“张群,你他妈的听到没,你以为你是谁?给老子滚出来”他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他身旁的人拉住他可制止不了。
“老子就见不怪你这种人,算什么?玩弄感情吗,你他妈的良心被狗吃啦!”
“张群,你别介意啊!他喝了酒”他旁边的同学喊道。
“我没喝你走开!张群,你下来给老子一个交代!”不一会,几个同学把他架走了。
絮儿,你也看到了,情况很明显,他是有女朋友的人,现在被人甩了,到这来发疯,有女朋友还来招你.都什么人啊,活该!现在轮到被人甩了吧,报应!
心儿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生生的疼,眼泪不自觉的滴了下来……
“别哭别哭啊,为这种人哭不值得!”
是啊,为他不值得,流下眼泪祭奠心里的这份爱,这份期待。告诉自己都过去了,或许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可是心还会疼,生生的疼。
喜欢做梦的年纪,青涩的梦,梦里有花有憧憬,色彩斑斓,香飘千里,可是当梦醒来时却只剩淡淡的忧伤。
后来他发了几次短信给我,我都没有回。我也不好奇他从哪问到我的电话,我的生日都知道要问电话也自然不难。我想,也许时间是最好的抚慰,有一天我注定要忘记这个在心里喜欢了一年多的人。
四
阳光妩媚地铺洒在去教室的路上,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在打着篮球。这种天给人感觉很温暖!下午是物理化学,和小语准备早点去占座。
“文絮!”听见有人叫我,回过头看见了他。
“我能和你说会话么?”他走过来,我从他眼睛里居然看到了真诚。
“走开,我们好象不认识你吧?!”小语拉着我要走。
他挡在我的面前,给我几分钟好么,说几句话。
“我们要上课呢,没时间”小语挡在我们中间,“你让不让开?”
我不会让的,他坚定地说。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语愤愤地说。
“文絮,我要毕业了,今天晚上的火车,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语,别说了”我觉得小语这样说有点过了。
“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你喜欢我么?”他定定的看着我。
“我们都不认识,谈什么喜欢呢。对不起,我要上课了。”
转身那一刹,我仿佛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忧伤,心儿抽搐了一下。
此后的时候没有见过他,我仿佛在一天天的忘记。真的快要忘记了,我有些欣喜,曾经那个给小孩让座逗小孩的男生,他有着好看的轮廓,浓密的眉毛,直直的鼻子,仿佛渐渐被我忘记。
五
时间过的很快,暑假过去了,转眼就大三了,回头看看踏进校园青涩的我们,仿佛就在昨天。
新学期第一次晚点名。
“班上来了新的辅导员,听说是我们学校刚毕业留校的,听说是位大美女呢!”
刚坐下来小语就唧唧喳喳没完没了。
“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辅导员,希望以后的日子我们能相处的愉快!我叫张群!”
张群?!
我心惊了一下。
她就是甩掉他的人,果然漂亮,心莫名地起了波澜。
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几个女生和辅导员成了很好的朋友,也许是年龄相近的原因吧。
一次点完名,回去的路上,辅导员和我们一伙女生同行,有说有笑的。
“老师,您认识轩成么?”
“认识啊?”
“他以前是您男朋友吧?”
“哈哈,看来你们也是那场闹剧的观众。”
“其实他那天是为他的好兄弟出头呢,也就是我的男朋友,那时快毕业了,我要留校,我男朋友回北京工作,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晚上轩成喝了酒就来闹了,不过也要谢谢他,经过那件事,我又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了。我决定克服距离尽量维系这份感情。”
心被扯了一下,头脑一片空白,一滴眼泪掉到了手心,另一只手被小语紧紧地握住了。
“老师,您和我们讲讲轩成吧?听说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啊。”小语试探着问,我知道她是帮我问的,想替我解开疑惑。
“他是很优秀啊,喜欢他的女生不少,可是大学四年都没谈过恋爱。”
“为什么呀?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也许是吧,不过大三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听说是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后来还到处打听人家的情况,生日啊什么都打听到了,可是却迟迟不敢去追,快毕业的时候终于表白了,不过被拒绝了,这些我也是听我男朋友说的,我很好奇啊,什么样的女生会拒绝他呢?”
心瞬间似掉进了冰窖般冰冷,蒙上了厚厚一层的灰色,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封存的记忆从心里最深处扯出来,心生生的被剥离般的疼痛,汩汩的淌着血,麻木地躲在阴暗的角落,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他好看的轮廓,温柔的眼神,还有转身时滴下的那一片忧伤,可是他却已经走远,带着我的思念和悲伤。
看着手心里的那滴泪,明白,你我的缘分就是我错过了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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