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聊起红楼,聊起前一阵子红红火火为准备重新翻盖的红楼电视剧海选的红楼精英,还有最近传出的导演全盘放弃海选、自择演员,重拍红楼的消息,当然也忘不了二十年前的红楼一梦,再然后就是“满纸荒唐言”的文字版《红楼梦》了。
说起红楼,焦点总围绕着宝、黛、钗。人们总是更多一点的喜欢宝钗。时代发展到今天,黛玉的不和适宜虽然不再被普遍的公然拿出来,做她不招人待见的理由,却有一条是不随着时代的发展而磨灭的,那就是林妹妹的小家子气,林妹妹刁钻、刻薄,时常发作的小家子气,仿佛才正是至她于死地的直接原因,其他的倒是只扮演着辅助的功能。
林妹妹的小家子气,通常被解释成她因幼失父母,孤苦无依,在贾府寄人篱下的成长环境形成的性格特点,不客气的说,就是一种心理障碍造成的性格缺陷。对林妹妹在贾府的地位,我有不同的看法,至于林妹妹的小家子气,个人以为,其实远不是一股小家子气息,只是可惜,包括被许多人推崇为唯一的林妹妹——陈晓旭,也只演出了她的小气。
林妹妹在贾府的地位,不只是简单的所谓寄人篱下。林妹妹进贾府,起先只是因为母亲的故世。当时,林如海先生不仅健在,而且也算颇有身份,林妹妹并不是因无依无靠才到贾府里寄住。在贾府里的地位,同辈人中,除去宝玉,就要数得着林妹妹了。也唯因如此,林妹妹才能肆无忌惮的发作她的所谓刁钻和刻薄。
林妹妹的财产是一个谜。虽然林妹妹自己也一再说,自己并不是贾府里的正经主子,其实却不应是因为自己一无所有,才仗着自己是贾母外孙女的身份,在贾府混一份和正经主子一样的用度。林如海祖上袭了四世的列侯,到了林如海虽然从科第出身,但也是前科的探花,贾母一再要接林妹妹进府时,正做着钦点的巡盐御史,如果林妹妹进贾府只是去寄人篱下,林如海如何能舍弃独生的爱女!至于到他身后,留给林妹妹的更不应该是生活无着的窘境,要林妹妹小心眼的看着丫头仆妇的脸色,少言不生事。
林妹妹的烦恼,在我看来,无非出自她对传统观念的挑战,出自她对功名利禄的淡漠,再有就是和宝玉的爱情故事。
因为对冠冕堂皇的传统意识的漠视,林妹妹于传统观念的卫道士,或者是理所当然了去做执行者的姐妹,时时发出刻薄和刁钻的言语。也正是因她的不同寻常的身份,才可以明了的传递她的心声。倘若是一个完全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小“千金”,怕是不能如此随心所欲的。
林妹妹最大的烦恼,正是来自对传统中女子德行的最大反叛,即她对宝玉的爱情。
林妹妹倘若是并不曾到贾府,那么她是连宝玉这样一个仅仅是反叛着从八股科举中出人头地的同道中人,也是遇不得的。林妹妹的珍惜宝哥哥,自然比宝哥哥珍惜林妹妹更真诚些。宝哥哥可以怜香惜玉于所有用水做成的女孩儿身上的,林妹妹若是从其中闻到了厌恶的味道,却是无论水火,一律都刻薄了去,刁钻了来。宝哥哥的乱用殷勤,自然就不免被林妹妹所不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以一个小家子气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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