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带着支离破碎的梦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心不是痛而是已经麻木了。　

（二）

小梅，小昭和老五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彼此做着我们认为快乐的事情。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苦痛罢了。只不过什么也不愿说出来，心照不宣的痛。

２００３年秋天来临的时候，昏黄的天和枯黄的叶子就飘啊！飘啊。最后无影失踪。像看不见的梦一样模糊呆滞。然后停留。

那个血印的季节，我把所有的不快淡然。

老五是我的哥们，很铁的那种。就是铁胳膊的那种铁。小梅喜欢老五，小昭喜欢我，我喜欢小梅，老五喜欢小昭。

老五和我的关系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孩子会有那么多的眼泪，会是那么的黯然伤神。

他的眼泪和他的黯然伤神没有消失的时候，我们成了朋友。因为我也是伤心的孩子。

他告诉我，很多很多事情。他真的把我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就这样的喜欢着彼此。梦的声音像流水一样清澈透明。

我没有知道事情答案的时候，依然我行我素，把身边的每一个人刺的遍体鳞伤。萧萧九月，梦如流水。年华里的年华到底是什么啊！

２００３年的时候我们依然有精彩的梦，炽热的心和愤愤的叛逆。心灵剔透而却千疮百孔。眼睛明亮却又充满隐晦。满脸笑容，却又心灵破碎。明明心痛，却又显得格外轻松。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彼此的痛，只是每个人都不愿去戳穿它。他就像窗户上好看的纸一样，轻轻一碰，也会受伤。如果戳破了，什么都就会不快了了。　

（三）　

第一次和老五逃课的时候，依然记得政治老师站在讲台上锣哩罗嗦，没完没了，唾沫飞溅的在讲昨天晚上的足球赛。下面每个人都兴奋的像一条遇见骨头的，眼睛发着蓝光的猎犬。

我们去逃课吧十月。老五望着我说。

于是，我们真的逃课了。十二年来第一次做家长和老师眼中的坏孩子。

我们就那么晃啊！晃啊！从街的一头晃到街的另一头。每每这个时候，老五会自然的从牡丹牌的烟盒里抽出一跟烟。中指和十指轻轻的加着，很好看的动作。然后点燃的烟被他用厚厚的嘴辰咏吸一口。一个很好看的蓝色烟圈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像青舂繁琐的梦想一样，带着伤痛。明明看到了，当你伸出手的时候，却什么也抓不到。

那蓝色烟圈背后的眼睛，依然那么隐晦。

我的心突然很痛，像蝉的蜕变慢慢的裂开。我们的青舂苦涩，回忆痛苦。我们想忘记的伤痛，无法用青舂的代价抹去。我们想记住那些画面，大脑深出却一片空白。

给我一支烟好吗?

老五的眼睛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眼神。依然是熟练的动作。

递给烟的时候突然说，最好少抽点。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思想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行者，思想极度空乏。

"好呛啊……"

(四)

梅，有漂亮的容貌，性格却像个八婆一样瞒不讲理。可是现在那个往日活泼，开朗的女孩像蒸发了一样，抑郁寡欢。

昭，成了老五的女友后，往日的忧郁的眼睛更加暗淡。

我们开始一起去逃课，一起上网，一起喝酒……

我喝酒的时候，总是会发现小梅的眼睛里有水一样的东西在打转，好看的嘴辰动了有动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知道她也尽力的掩盖身后的辛酸与无奈睨红的城市显的苍凉且孤寂。年轻的人们在大街上不停的叫屑。疯狂的脸孔放肆的展现出每个表情。漆黑而孤单的路上，车子像过眼云烟一样来去从丛。

孤单寂寞的孩子有英俊的脸孔，老五就是这样。长长的头发遮下来遮住那双永远嚣张的脸。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哭泣。眼泪像天空雨水一样滴打在酒吧的地板上，发出好听的声音。十二年了，我　

直努力的生活着。从一所学校考到另一所学校，从一个名次跃到另一个名次。生活像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烂不可闻。生活越来越孤单，落寂。现在才发现原来青舂的焰火在瞬间灿烂然后在瞬间毁灭。

泛黄的啤酒，好看的烟……

那个晚上，我哭了。老五依旧没有表情，眼神隐晦，面容嚣张的张扬。嘴里依旧有好看的蓝色烟圈。

酒吧天花板上的吊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年华里的年华需要记些什么了。

（五）　

２００３年六月，炎热的天气打不起一丝凉意。连蝉鸣也夹杂着燥热。

我们开始备考。

我依旧做着卷子，做到自己头痛才肯罢休。

梅的眼神开始盯着书本，清透，明亮。

小昭仍会皱眉，然后用自己的手抓那干枯而凋零的头发。

说好了，不在伤心。努力了，才会在一起。

说好了，不在哭泣。努力了，才会快乐。

于是，我们拼命的做题。拼命的突破最后的防线。也许，做题的时候，我们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们的青舂才不会变的那么空虚，颓废。

可是，老五依旧在上课的时候睡觉，逃课，然后去打篮球。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作文作文题目："逝去的年华"时，我在想老五是不是又从嘴里吐出好看的蓝色烟圈啊!

六月七日，高考开始了。　

我拼命的用２ｂ铅笔点缀那很好看的纸张，我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答案而已，那些黑色的点缀在我们生命的十二个年头里代表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代表了太多的骄傲与落寂，代表了太多青舂的伤痕累累。

匮乏的思想没有任何的停动，不断寻找。

抬起头，前面的位子空空是也。

六月八日，前方的位子依旧是空空的也。

下午最后一科结束的零声响起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十二年的寒窗哭读却要用几张试卷去衡量，我们的命运既然要用几张普通的在也不能普通的试卷去定位，就在那断断的几个小时，也许你的命运将会定格。无论是骄傲的笑容，还是悲伤的眼睛就在那么一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位置。

路边的孩子依旧欢笑嬉闹，我看见骄傲的笑容和哭泣的脸孔。我座在路边数着每一辆过去车子，我看见窗子的人，他们的笑容或者害怕在瞬间消失。我的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也许，我的命运和会像他们的每一个表情一样在瞬间消失，瞬间定格。我听见自己的眼泪滴答在路上破碎的声音。

那个晚上喧嚣的城市到处散发着霓红的灯光，到处散发着学生的狂欢的叫声。那么的放肆，那么的歇斯底里。　

也许，在这个轻松而又沉重的夜晚，正有人在那么毫不顾及的哭泣。

我和小梅。小昭还有老五我们放肆的在那个叫＂追忆＂的酒吧里喧闹。有人望着我们说，他们还是孩子啊。

我问老五，为什么不去参加高考。

他说，与其等一个没有希望的奇迹出现还不如把那个机会让给别人。

小梅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吼着没一首熟悉的歌曲。小昭用有水的眼睛望着我。老五依旧沉默，长长的头发下那张叫嚣的脸和那双黑黑的瞳仁依旧隐晦。厚厚的嘴辰里依旧吐出好看的蓝色烟圈。

我看见旁边人们眼里的怜惜。

（六）

我是在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知道老五自杀的消息的。　

他用刀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依旧那么嚣张，嘴角带有那么一丝笑容。安详的奇异。

也许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快乐了。

老五葬礼的那一天，我知道了老五为什么那么的不快乐。也许，那双隐晦的眼睛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那个葬礼上我看到老五唯一的亲人，他的奶奶。老人家是那么的干净，安详。可是她是乎在一夜间残余的头发就那么的白了。眼睛里满是悲痛，面容憔悴。

第一次知道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我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她。她就那么在静静的在我的肩上老泪纵痕。

奶奶，我做您的孙儿好吗？

孩子……

然后我们抱在一起哭泣，我听见我的眼泪和他的眼泪交织在一起掉下去，破碎的声音。

小梅是在那个葬礼以后，消失的。像水一样蒸发掉了。没有任何消息。　

我在老五的葬礼以后知道了，我喜欢小梅，小梅喜欢老五，小昭喜欢我。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破碎不堪。

（七）

八月的夏日，到处迷醉着泥土香的气息。我带着老五最喜欢的紫罗兰去看他。

我在蓦地看见了小昭。她把长长的头发煎的很短，手里拿着和我一样的紫罗兰。我们的眼睛碰到一起的那一刻，我底下头沉默了……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她。

她就那么靠在我的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说你早就应该抱我了，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该抱我了。

我说，我已经失去了两个朋友了，我不想在失去你。我要用我的一生去爱你，我在也不会让你伤心了。明白吗。

我们俩个站在老五的墓碑前，紧紧的抱在一起。泪如雨下。

那个墓碑上依然有英俊的脸孔和那双永远隐晦的眼睛。

我再也没有看见，那好看的蓝色烟圈。

本文已被编辑[湘西南箫剑]于2007-10-24 16:46:55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