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邻居“拜师”

施　童

芬儿在和我在一个单位工作的时候，还是一个涉世未深、又很纯净的一个“小丫蛋儿”，找对象结婚以后，又和我做了邻居。

那时的芬儿，刚刚20岁出头的样子，高挑的个头，窈窕的身材，说话时微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很可爱也十分文静。

90年代初，单位里效益很差也不景气，大家各奔东西的出去谋生去了。芬去了外地打工，丈夫留守。我们家里是我出去打工，爹娘和老婆孩子在家坚守阵地。（别往歪处想啊，我可和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记得那年我出去打工回家过春节的时候，往“老蒯"（就是我家老娘们）手里交钱时，我家“老蒯”一脸的不屑。我不解的问：“怎么了？”我家“老蒯”更败家，用狐疑的眼光看了我半天才问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出去都快一年了，就拿回来这么两吊钱儿！你不是把钱都送给哪个老娘们了吧？”我宽慰妻子道:“媳妇儿，你知足吧！咱们一个出苦大力的，能拿回来就不瘦了。还给谁家老娘们？就我跟相片儿似的，谁家老娘们能看上我？”我家“老蒯”刁蛮的：“你都赶不上人家一个老娘们！”我愕然问道：“谁家老娘们儿那么厉害？”我家老蒯用手朝东院一指：“你看人家一个女的，出去一年还能拿回个万八的呢，还亏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呵呵咧咧的出去一年，才整回来5、6千块钱儿！”“不能吧？她一个女的还没有我们男人能出力呢！”我争辩道。我家“老蒯”把眼睛瞪得滚圆：“还不能？明天你出去看看，人家芬儿的穿戴，身上穿的是‘貂儿’脖子上手上戴的是黄货儿，还拿回来一万多块呢！你看看你整得跟耍猴儿一样，穿的都不赶一个装卸工！”“媳妇儿，你不用急眼。明天我打听打听，要真有那好地方我跟她一起去还不行吗？”

过完春节，我和芬儿赶在一起打麻将的时候，想起了我家“老蒯”在春节前的吩咐，向芬儿打听到：“芬儿，哥跟你说个事儿呗。”此时的芬儿，一改以前静如处子的文静样子，似乎财大气粗的拍着胸脯问我：“老大，啥事你只管说，只要是你妹子我能办到的，好使！”看着芬儿潇洒的吐出一个烟圈，我感到有些惊奇，心里想这也不是从前那个芬儿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身江湖打扮的行头，怎么瞅怎么象威虎山里八大金刚的弟子呢！“你嫂子说你打工的那个地方挣钱多，今年哥跟你走吧？”芬儿没用细想便拒绝道：“哎呀——哥，不是妹子不帮你啊，我那里不用男的。”我还想接着看看她的底牌：“那让你嫂子去吧？”芬儿推诿着：“嫂子岁数大不说，再说你们家里也离不开她啊，你家孩子马上要上高中读书了，不侍候好了，影响了大少爷前途，事儿可就大了”任我找什么理由，芬儿都有理由推托，真的是实在没有办法能套出芬儿的实际“工作”情况了。

自从那次和芬儿分手以后，由于各自奔忙于自己的生活，好几年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见面。偶尔回家一趟，也不一定能赶在一起。后来听我家“老蒯”说人家芬儿在外边混大发了，每次回来都是车接车送，满身的珠光宝气。但是每次回来送她的车和人都不一样，每一次都是一张新的面孔，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反正送她回来的人都是男人，没有女的；再后来她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几乎不回来了，还听说要和她那留守的丈夫离婚，也许是丈夫要和她离婚。

我在外边混了好几年一直没有什么建树，已经回来三年了，给一个文化发展公司的朋友帮忙，也捎带把以前积累的几个故事改编成单本电视剧，勉强维持家里边的生活，还要一天天的听着我家“老蒯”的小话、穿着她的小鞋！

上个月，在外边混得很好的芬儿忽然回来了，不知什么缘故，这一回竟然没有车送，是自己坐公共汽车回来的，一改往日的风光，打扮得很平常，也不像从前那么妖冶了。

周末那天晚上，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爹妈和我家“老蒯”，都到妹妹家帮着庆贺她家孩子升大学的喜事去了。晚上黑天的时候，芬儿领着她的儿子来到了我家。

芬儿的儿子能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从心里说，这孩子还是很“帅气”的，只是学习成绩不怎么强，听我家“公子”说那家伙在班里总“打狼”、总“第末儿”，就是永远属于最后的那个，老师也总“克”他。

芬儿拉过她的儿子介绍道：“叫大舅”，孩子懂事的叫道：“大舅好！”声音很是洪亮。我赶紧说：“好，好！”芬儿告诉孩子：“出去自己玩吧，我和你大舅说一会儿话”。小家伙乐颠颠的自己出去了；孩子走后，芬儿掏出一盒抽抽巴巴的烟，取出一只递给我：“哥，也没有啥好烟，你先对付熏着”。

和芬儿聊过几句家常后我问她：“芬儿，你来有事吗？”芬儿似乎很为难的：“哥，你说小勇（她的儿子）这孩子学习是不行了，将来让他干点什么呢？”我安慰道：“孩子还小，上初中的时候要是看住了，备不住还能行。”“行啥？我算看透了，象他那死爹似的，笨的都灵巧！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了！”“不过也没法说，还行许大了就好了呢。”芬儿没有继续说孩子如何，跟我商量道：“哥，我看写电视剧本来的挺快，让小勇拜你为师，写电视剧吧。”我一时语塞，真不知道怎样回答她。芬儿又说：“写电视剧有前途，又是名利双收·····”“可是，写电视剧不光是能把文字组成句子就行的。需要很多东西的，比如对生活、社会的观察，人生的阅历，对人性的感悟、对事物的观点等等，很多的······”我的话还没说完，芬儿又拦阻道：“我看你写的不就是家常话吗？也没有那么神秘的啊！不就是逗大伙儿哈哈一笑就完事了吗？”“可是，这逗大家一笑也不容易啊······”我的话又没说完，芬儿肉乎乎的前胸就贴在了我的身上，并且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很急促。“哥，有啥要求就说，你妹子是明白人儿。”我吓得赶忙用手隔开与她的距离：“芬儿，咱哥俩还用说啥？能帮忙的一定帮忙！”芬儿似乎很不经意的往后挪了一下身子：“这还差不多的。就这样了，哥，明天把小勇交给你了”。为了把这个难缠的主尽快打发走，我赶紧陪着笑脸答应：“行，行。”芬儿这回也很满意的笑了：“那我可就回去等着你的话了。”

送走她们母子后，我想了许多许多；你儿子什么也不是还要写电视剧，你儿子要是点什么，还不得想当中国的教育之父——孔子、还不得当俄罗斯的文学之父——托尔斯泰啊？时下中国文人已经够没有廉耻的了，成天的要围着人家投资商和导演、明星们的屁股转不说，连你芬儿当过“小姐”的窑子娘们，都敢瞧不起文人了？操你妈的——真他妈是邪门儿了！

就这事儿，我还只能装在心里边，暗气暗憋，不能可屯子当谁都说去。要是真的传到我家“老蒯”的耳朵，那乱子可就大了！到时候肯定得象母老虎似的审问我：“你还是招引她了，要是不招引她的话，她咋不去找别人呢？”到那时我就是满身是理、满身长嘴，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2007·6·1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