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成长(一)林半夏

发表于-2007年10月21日 下午4:43评论-0条

关于母亲和过去的二十几年,我一直无动于衷,有时候想加以描绘反而无从说起。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直住着我孤独而又劳累而又不识字的母亲。二十几年,老了一个人。

我从六岁才开始记事,以前的如一张白纸,掀过去一点痕迹也无。

从我记事以来我好像经常挨打,每次母亲觉得我淘气的时候,遇到什么东西就会拿什么东西打我,有的时候是一个树枝,有时候是一个木棍,有一次她手上拿得是一把镰刀,母亲顺过来给我一下,惊恐的我,呆若木鸡,一看还好是刀背。而且母亲同时说我小的时候多么难缠,三岁的时候生病,她说她背着我连夜跑到市里的医院,否则我怕是早已离去。后来关于这一段的台词,她一说一个开头,我便知道下面所有的内容。事实上那个六年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虚空的世界,我一片茫然,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也不知道我是否真的生过病,只是我的右手掌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以来都以为那是手纹,分割了我的手心。

六岁的我,不想上学。那个时候爸爸把我送到二外婆为我准备好了儿童牙膏和牙刷,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不想上学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不愿意刷牙,以至于现在,有的时候晚上我也不想刷牙辗转反侧我转了二个学校,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涯,一开始我的成绩糟的一蹋糊涂,在我三年级的期中考试后,得了满分,我的脑子象勿然开了翘,就好像原本停电的留声机,突然来了电一样,我的心也随之脑子生长,速度之快难以追赶,我都生怕哪一天我的身体包不住我越长越大的心脏会死去。

可是那个时候每个休息天妈妈都不准我出去,她找来比我大的孩子来教我,在我看来他们也不一定比我好得了多少,所以我总是随便于工作找一个题目问他,然后应付一下妈妈,我多么向往外面的同学们可以随意自由的跳皮筋、打弹球、或是仅仅丢石子也好。渐渐的她们也习惯了不带我玩,于是我渐渐的变得沉默起来,但是我的心里是怨恨的,同样是七八岁的孩子,他们可以做的事我却不可以。弟弟比如小两岁,我们经常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架,然后妈妈自然会痛打我一顿,我总是不走开,妈妈却越打越起劲。我觉的这个世界与我是对立的,妈妈是,弟弟也是。这种对立关系到初三时我家破产为止。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爸爸和妈妈在房间里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后来把我和弟弟叫到了房间,当天我和弟弟就被送到了二外婆家,而爸爸和妈妈去了外地,那时母亲从来没有去过城市,母亲眼里的恐惧如期而至。她走的时候不停的回头看我和弟弟,那时候的天很冷,很快我们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很远的一个城市给我们打电话了。

我从家了拿了一张母亲的照片,照片里的母亲穿着黄色的上衣,笑容明朗的如三月的早晨。

看到照片的时候我会常常哭泣,但我从不让别的人知道,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必须要一个人去承担与解决。我不想在我哭泣的同时,因为家庭的关系赢得同情与理解,我宁愿让别人鄙视,也不要让别人同情。

我常常睡在外婆的床上,久久未能睡去,那个时候我十五岁,我睡在里二外婆很远的地方,我不喜欢和别人贴的很近,我的体温很低,冬天的是时候我常常是一个人安静的过一夜。二外婆不是我的亲外婆,她是外婆的第媳,她是从小过来当同养媳的。那也夜我一不小心把寒冷入骨的脚碰到了她的身上,她顺手一挥说:“这个丫头想凉死我啊”。可能是因为体重太轻,我飘到了床下,然后我一句话也没有讲重新爬到床上,那一夜,夜凉如冰。我未睡去。

其实我也是很讨厌别人碰我的,我读书时妈妈让我把脚靠近她一些,我总是不愿意的,我不喜欢睡在床的外面,拐角处会让我觉得特别的安心。而后我记得的是,在母亲以为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的脚那到她的身上,那个一温暖的地方。可是我很快就把脚挪开,我知道在温暖我的同时,寒冷会让其他的人不能安睡的。冷是一个人的事,最好不要祸害其他。

那一年我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妈妈也在那个时候回来了,我的高兴漫开来,可是弟弟抱住了妈妈,我站在那了一步也没能挪开。在以后很多时候我因该欢呼或是高兴的时候我都是那样的姿势,而且这也姿势似乎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

爸爸对于我的考试没有说很多,我无法相想一个女子以后的生活仅仅靠那九年是书本是否能够。那夜我同母亲睡在一个方向,我依然离她很远,但我哭了一夜,我知道母亲是知道的,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的痛。

然后我有继续读书,到了高中的时候很好,同学们都是新面孔,再也不回有人突然问起我家欠了多少债,再不回有人问我一个星期到底有多少生活费了。

高中的生活现在已经很模糊,我不说话,别人说话的时候我都是笑着然后低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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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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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点评:

中篇最好一起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