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足在门外,左手里的花正怒放着。右手在空中停顿很久，既没有再往前伸，也没有抽回去的意思。

想了想，他决定离开，转身时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他有些犹豫，不知该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走，只一瞬间，愧疚占据了原先的犹豫。

“弟弟，既然来了就回家看看妈妈吧！”女人叫住他。他回头，看到女人满眼的泪水。

“妈妈，她还好吗？她一定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捏紧手中的花束，嗫嗫的说着话。还像几十年前一样，像个孩子犯了错，害怕大人责怪。

“你进去看看吧！”女人叹口气回屋了，门仍打开着。

男人进屋，屋子里一贫如洗，原先摆设的家具与祖传的红木椅子都不见了，正疑惑时便看到相框里的母亲。

“妈妈呢？妈妈怎么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弟弟，你来晚了……”是的，他来晚了，在他刚入狱时，妻子席卷家里所有的首饰与财物和情人跑了，为了让他减少刑期，母亲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包括祖传的红木椅。填上了他贪污的半数公款，减了五年的刑期。

这些事都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但已经晚了，母亲已在他入狱的第二个月去世了。

这个母亲节，母亲刚过世两周年。

他手中的康乃馨渐渐枯萎，有些花瓣顺着风势飞舞起来，在母亲的遗照前，似乎舞的更绚丽壮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