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代人出生在文革时期,整天念着“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其实我们是最不幸的……
那时我们穿的是补巴衣服,吃的是素菜杂粮,蔬菜种类也不多,只有白菜、罗卜、南瓜、洋芋等很少几样。那时的大白菜品种未改良,吃起来味特别苦,难以下咽。粮食凭供应购买:百分之六十的大米搭上百分之四十的杂粮。我们家的饭锅双层饭是一大特色,下层是白色的大米,上层是黄色的苞谷饭。苞谷粉是粗粮,我“口才”不好,咽不下它,盛饭时打个洞,挖下层的白米饭吃……
吃肉就更困难了,一个月吃不上一餐肉。吃油都很困难,哪有肉吃。实在是馋不住了,父母就托人找关系到食品站买一点肉,全家人打一个牙祭。每当妈妈炒肉时,我们小孩都站在灶台前,眼睛不停地跟着锅里翻炒的肉片打转,不时深深地吸上几口带着肉香的油烟,馋得嘴角直流涎水……吃不上肉,自己也会想一些办法。我们家屋边有一条小河,河里的小麻鱼非常多。我用大头针做了一个鱼钩,在河边砍一根小水竹,在地里翻一些蚯蚓去钓鱼。幸运的时候,一天能钓一两斤鱼。如果用竹篓捞,能够捞得更多。鱼捞回来后,妈妈用它作鱼汤,没做完的凉干后用油炸,吃起特香。那时候,小鱼算是我们吃得最多的荤菜了。
记得我七、八岁的时候,干了一件特别惊险的傻事,数十年过去了,仍难以忘怀。
一天,一个叫健娃儿的小朋友和另一个小朋友邀我下河去搞鱼,说是有特别的武器,能够搞到很鱼的。我们兴致勃勃地到了小河边,健娃儿带着神秘的表情拿出了“特别武器”:雷管五枚,还有一根三、四十厘米长的导火索。我很好奇地问他“东西”从哪儿得来的,他说是在他爸爸的箱子底偷的。雷管我们没用过,但是经常看到大人使用,那时的爆炸物品管理不严,很多人都有。所以,我们也没在意是偷的还是拿的,反正都一样。我们当即就决定用它炸鱼试试。谁炸呢?他俩推举了我,我也当仁不让,拿小刀割了一段导火索,学大人样把他插进雷管里,然后装进一个小玻璃药瓶里,点燃导火索,迅速丢到河里。“砰”的一声闷响,河里掀起了一丈多高的水柱。一会儿,河里小鱼白花花地浮起一大遍。我们赶紧跳下河,扑呀、抓呀,兴奋极了。
河边的响声惊动了大人们,他们弄清了事实真相后,分别把我们“抓”回去一顿“暴打”,打完后又进行了数次教育,因没有出什么事故,这件事就过去了……。
没过几天,我们被打的皮肉还在隐隐作痛的时候,一件事情把我们震惊了……一个下河炸鱼的大人出了事故……右手掌至腕部被炸没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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