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诗歌的发展,女性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但在当代诗歌史的描述中,似乎只有舒婷一人站立在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处,这不能不说是当代诗歌史的一个失误或者是疏漏。从纯粹诗歌艺术的高度上讲,能和舒婷比肩而立的诗坛才女大有人在。远的不说,在中原这块土地上就有蓝蓝、康丽、扶桑等等。更有一些才情斐然的女诗人身居民间,顾影而歌,其声哀哀,其意切切,令人闻之唏嘘动容。豫南女诗人王慧玲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舒婷的诗歌创作和当下许多女诗人创作的背景不同。在舒婷成名的那个时代,百废待兴、改革开放大潮初起,诗人的写作自然会更多地站在社会和大众的角度,也自然能得到大多数民众的认同。这实际上有一个时序的问题。 当今社会已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国各方面的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文学艺术领域更是潜流涌动,异波纷呈。当代诗歌创作的总体趋势十分明显,那就是向更为真实、更为隐秘的内心深处前进。我想这也许就是当今女诗人和舒婷创作背景的不同之处。还从纯粹诗歌艺术的高度上讲,当今的诗歌创作更为接近诗歌的本身。中国关于文学艺术有一句套话:“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同样的道理,诗歌的创作则“越是心灵的,越是大众的。”就此而言,女诗人的创作更应该引起文坛的关注,因为她们更真切、更深入的契入了自己的内心。
王慧玲的这本《遗落的旧梦》较为集中地呈现出一位女诗人的心灵轨迹。正像她在自己的作品中所说:总会/有一些孤寂的小花/在无人涉足/无人欣赏的荒原/灿烂着一生一世的梦想/纯洁成自生自灭的童话(《总会有……》)。之前她曾出版过一本诗集《粉红的春梦》,收入了她在诗歌创作初期那些青春气息浓郁的作品,其中充满着朝气蓬勃的自信和对理想主义的礼赞。而这本《遗落的旧梦》就像她在自己的诗中所说的那样,是一朵“孤寂的小花”,独自在“无人欣赏的荒原”开放着,纯洁而灿烂。虽然孤寂,但并没有失去自信和礼赞,只是这种自信和礼赞潜入了生命的深处,风吹雨打,矢志不渝,纵然逃脱不了自生自灭的命运,也一生一世高举着自己的梦想。孤寂的小花映衬着曾经朝气蓬勃的青春岁月,遗落的旧梦是逝去年代里粉红春梦的回声。这样的转变也许充满着痛苦、忧伤和不安,但更多的是给人以启迪和深思。由此我想起另一位我熟悉的诗人的作品《悬崖上的玫瑰》,大意是说一朵娇艳的玫瑰,孤独地生长在悬崖上,它的前后是深渊和绝壁,绝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或者采摘,“在穿着黑风衣命运之神的持剑把守下/它依然要开 为的是/自身那孕育了一生的芬芳”。王慧玲和她的《遗落的旧梦》就是这么一朵“孤寂的小花”,一朵“悬崖上的玫瑰”,她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能窥见到她的美丽,她只把它自身的芬芳捧给这个世界。
其实,在中国诗歌艺术的长河中,女子的诗歌实际上占据着源头初凿的殊勋。最早的谣歌就是由北方黄河岸边的有戎氏之女和南方长江岸边的涂山氏之女唱出来的,她们是中国诗歌的奠基人、老祖母。先民鸿蒙时期的诗以谣歌的方式传唱,作者和传唱者多是女子,因为那时候是母系社会,女子是社会的主体。后来到了夏商周三代时期,女子的诗作依然不容忽视,这在〈诗经〉里面有确切的记载。再到了后来,秦、汉、魏、晋、唐、宋、元、明、清,诗界才女代代迭出,名媛雅歌醒目动听。而在当代社会的诗歌创作中,女诗人的作品似乎更能叩动读者的心弦。舒婷的作品是一个例子;蓝蓝、康丽、扶桑等的作品是另外的例子;你手边的这本〈遗落的旧梦〉也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诗坛有女名慧玲,她把她遗落的旧梦告诉我们,为的是能唤起我们对生命、爱情、幸福的怀念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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