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在惆怅的日子里雨飞飞

发表于-2007年10月18日 中午1:06评论-0条

在惆怅的日子里

一四十岁的女人

四十岁的女人,总觉得自己青春已失,岁月沧桑,她总担心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不忠,最恨自己的丈夫早出晚归,尤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他会让独守空房却又钟爱他的女人一百个不放心。如果你是她的丈夫,如果你真的有事回不了家,你也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让她放心。

四十岁的女人不会说我爱你,想你的时候她会用另一种方式表达。比如说,你在哪,你咋还不回家。而你也千万不要误认为她在管你,干扰你。

四十岁的女人心疼钱,但她却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偶尔破费一下,请自己下回餐馆浪漫一次。

四十岁的女人易生气,而发脾气的时候最怕自己最亲的人刺激她,伤害她,而丈夫的安慰和哄劝却是一副镇定剂,它会让她很快地稳定下来。

四十岁的女人爱打扮,如果她有足够的条件,她会不惜重金挽留自己青春的影子。

四十岁的女人最缠绵,最激情,她总希望她最爱的男人每个晚上都不会放过她。

四十岁的女人不但有爱情,也一样需要爱,示爱的时候一旦被拒绝,她也会跟年青人一样变得落魄,疯狂,而后也会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行为出格。

今天我在这里想说的就是我这个四十岁的女人,虽是成熟的年龄,却是一副动荡的心,一副脆弱的心。这棵心让我因爱而伤,也因爱让我一直挣扎在婚姻的旋涡里,却无能为力平息。

二逛商场

这一天是个明媚的日子,可一个意外的确定让我下岗的电话如午夜钟声,惊得我寝食难安。我立马打电话给丈夫,丈夫说,下就下吧,又不是你一个人。我说,你虽然不惯我,可我总觉得自己像一个被爹娘遗弃的孩子,没了厂,一下子也没了着落。丈夫说,怕什么,还有我哩,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哩。我有事,等回去再谈,挂了。

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我赶忙拿起话筒,“雨姐,是我,我昨天打牌赢了十来张,你陪我逛逛街,我买件上衣。我可是听别人说你这几天在家歇着的,你难得歇一次,这么好的事你咋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再不见你,恐怕连你的模样都忘了。”打电话来的是我的密友。“大中午,你打什么电话,我心正闷着哩,我跟你说,我下岗了。”“真的,这么说,我们以后的三缺一不用发愁了。”“我家的那点货敢动?你又不是不知道。”“雨姐,你不化是不是想留着给你老公包二奶呀。二奶小姐化钱可是款款的。”“子柳,我老公可不是你老公。”没想到子柳忽然变了口味说,“提他干吗,是呀,你老公不是我老公,你老公是农村出来的泥坯子,打在哪,贴在哪,我老公是城市里的酒瓶子,碰一下,就会跟你跑。不过我提醒你,世上的男人都属猫,没有一个不嗜鱼的。”“谢谢你的好。”“不说那么多,你现在陪不陪我买衣服。”在子柳的再三缠磨下,我熬不过,最终答应了。

我们在约好的地方碰了头,一起上了公交车,还好,今天不是双休日,车上的人没几位。一坐上车,子柳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无心听,一肚子的烦恼与心事。

“雨姐,《顺时风商场》到了,你还愣在哪干吗?”子柳边说边拍我一下肩头。

《顺时风商厂》并没坐落在阳城繁华的市中心,可这里衣服的别致·料子的纯真,却是许多女人青睐光顾的优先去处。

下得车来,我们缓缓往前走,商场四周矗立的楼房绰约而奇丽,闲杂车辆免过以外,奔驰的轿车过此也特意放慢了脚步。商场前面宽敞的厂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尽其所好地品尝着各种风味小吃。我们搅在人群里,那不可思议的飘香让一贯贪吃的我更是垂涎三尺。可堵气没带钱的我此时显得多么地不入调;这里让我勾起了欲望,然而,又刹时让我为欲望困窘而苦痛。就连我一向厌吃的湖南臭豆干,今天也对我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忽然,子柳用胳肘儿捅了我一下,我忙从自卑中拔出来,顺着她示意的方向往前看,过道上,一对年龄落差大的男女现入了我的视线。

女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她脚上穿着一双高高的黑色带蚀的靴子,连接靴子的是一条带隐格的料子裙。她上身着一黑底白格的底领毛衣,左肩挎着一个橘黄色的短带皮包。她长长的头发柔亮而多姿,那飘逸的发丝中间被一条花丝带自然地束缚着。她的脸刻意化过妆,煞煞的白,却又特别的亮。眉毛·嘴唇都是她精心刻画出来的优美曲线。虽是刻求,但她看上去也确实很漂亮。但那种漂亮不是少女的漂亮,她不具备少女那蛋清般润滑有弹性的脸,但具备东方少妇貌美的形。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荡波的眼睛总闪着郁郁的羞色的光。

他的穿者与漂亮掩饰了她的年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三十有七,但看上去却与实际年龄错八岁。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我从心底不能不羡慕她的容貌。

“雨姐,你怎么不说话呀,前面的女人,可是你从前的邻居。你看,她现在真是贱到连老头都要的地步了。不过,她还知道害臊,见了咱们还知道把胳膊从那老头身上脱开。雨姐,你今天好特别,你怎么不说话,尤其是见到这贱女人,竟也一言不发,别忘了,她可勾搭过我老公。”子柳边说边诧异地望着我。

“好了好了,你没听人说,笑贫不笑娼。人都走了,还提她干吗,我们上楼去吧。”我装着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嘀咕,这人,不让我提她老公,自己反到先提。”

“你今天好邪门,不提她不提她吧,咱们吃点东西再上去,也许走时从南门过,咱们的这点习惯还是别打破。”

“你若愿意你吃吧,我想上楼了。”我红着脸说。

“不让你掏钱。”

我没有理会,只管往电梯口走,因为二楼才是卖衣服的。子柳也只好边嘟哝边快步赶上我。

我们坐电梯上了二楼,楼下那种香味自然淡漠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喷洒过的清爽的花香。我们并肩走着,子柳忽然揽着我的胳膊对我说:“我今天卖件什么衣服合适呀?”

“这是你的事。”我淡淡地说。

“嘿,你看这对拭衣男女,你猜猜他们是夫妻吗?”

“子柳,你今天真是无聊,我怎么会知道。”

“外行了吧,这对肯定不是拜堂的。”子柳对我诡异地笑笑说。

“别扯了,再扯,自行车就会在水上飞了。”我不屑地说。”

“你不信,好,我跟你解释解释。你看,这女的跟男的年龄错个十来岁,虽差的不算太多,但也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货,你看她拭衣的时候态度有几分扭捏,眼神哪,她不是一心一意选衣服,而是时不时的看男人。老婆买衣服有几个把老公放心上的,只要自己乐意就行。第三个原因就是,男的陪老婆买衣服,大多不会在中午,因为这时正是他们吃饭午休的时候。从家里出来陪老婆买衣服的男人,手里一般不会拿公文包,因为钱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掌管的,男人在外面化的都是小金库。所以,我认为这对男女从家里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小。综上所述,这是一对‘夜行人’。”

我听着,琢磨着,不愉快的心情也倏的一下被她逗乐了。

子柳得意地笑笑说,“哎呀,你阴着的脸总算见晴了。”说着拽一下我示意往前走。忽然她又爽一下我的胳膊对我说,“雨姐,倘若你有一天看见的‘夜行人’中一个是你老公你怎么办?”

‘你不让我提你老公,你怎么很提我老公,他咋可能。”我抱怨着。

“我是想对你说,我发现过我老公。好,既然我们都不让提对方老公,那么,从现在起,谁也别提,提了就翻脸。”子柳有点生气地说。

“你跟我说这有什么用,那是你能容忍,你愿意跟他过,你怎么不跟他离婚。”我也故作生气地说。

“你说的到轻巧,离婚哪有那么容易的。别人说,子柳,你长得那么漂亮,怕没人追,你大大的眼睛双眼皮,弯弯的眉毛就能勾死人儿。这话我有点信,我也一生气就跟他提离婚,可他就是不吐口。不过他要真的跟我离了,我下岗了,我吃什么,喝什么,儿子归谁。再说,我父亲去世了,我妈就我一个独生女,她心脏不好,知道了咋能受得了。你认为女人是什么,女人是家庭的陪衬,没了你不行,有了你又没人在乎。再说,儿子·母亲·家庭在我心里,比我的幸福更重要。反过来说,他陪我的时间毕竟比别人长。我但原他有朝一日能悔悟过来,重新珍惜我这棵被他无数次伤害过的心。”

“嘿,子柳,今天我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善良,这么宽宏大量,这么气度非凡啦。”我望着子柳笑着说。

“别取笑我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话别人可以说,唯有你不行。我刚说过,彼此今天都不要再提老公了,提起他我的头又开始痛了。我这里再次声明,今天谁要再提,谁就立马滚蛋。”子柳说话好象很坚决。

子柳对自己的衣服是个特别挑剔的主,没想到今天陪她买件衣服这么难。这几年,我忙于上班,除了电话联系,几乎没有陪她去过街。我发现从前时的爽快此时不见了,自信也没了。这婚后的生活也许真的让她改变了许多。她不厌其烦地拭了一件又一件,商场都转了一大半,她却还一无所获。我是一个急性子人,又是一个惰性很强的人,何况我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对她的认真我不无抱怨说:“子柳,你的钱是昨天赢的,是白拿的,你差不多买件算了,干吗那么斯文。”

“那怎么行,若穿上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心里会一直不舒服的。”子柳一副誓死不休的样子。

“你穿的衣服是让别人看的,又不是全为自己。你就是再讲究,你的老公不是照样泡别人。”我不加思索地随口说到。

“你——”正在拭衣的子柳忽然转过头来,气愤地望着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她最后走到我面前,瞪大杏眼对我说:“我先滚了,衣服不买了。”说完,她把手中的衣服丢给售货员,悻悻地去了,任凭我喊,可她再也没有回头。望着即将消失的子柳,我一个人颓丧地站在大厅。然而,说过的话象泼出去的水,又岂能收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方便椅上,心里觉得越发沉重了。我坐在那,痴痴的,倦倦的,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时光一分一秒象水般从指间流走,可我的心还是尘埃落不定。这时,一位六旬老太手里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来到我面前,望着我顿了顿便开口了:“闺女,我发现你一个人愣这儿好长时间了,你有什么难事?若有,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一惊,忙说:“大娘,谢谢你,我没有,只是我得嘴了一位朋友,心里难过,在这里坐会儿,自责自责。”

“要是你错了,你就去找她陪个不是。没有别的,那我先走了。”说罢,大娘拉着小姑娘走了,可刚走几步,我就听小姑娘对大娘说:“外婆,我听我妈说,女人若是被男人甩了,不要了,女人就会想到自杀。外婆,看她那么生气,她不会想自杀吧。”

大娘听了小姑娘的话,不由又把头扭了过来。我望着老人慈祥关心的目光,我笑了笑,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意思是说,大娘不是,你放心走吧,我真的没什么。

望着离开的老大娘,我不由想起了我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一种回家的感觉又油然而生。

三老家来的同学

还没有跨进四月,多风的季节和多雨的气候,让空气带有几许凉意。细雨刚过,太阳就瞥不住似的从云逢里钻出来,转眼又充足了能量,把万道金光无私地撒向大地。我在屋里憋了半天,也索性搬了把椅子坐进了院子里。看一眼,院子上空过往的电线上,院内的树枝上,房屋的边沿上,到处是嬉闹·翻飞·唧喳乱叫的麻雀和燕子。忽然,我发现新大陆似地兴奋起来,一对燕子正忙碌地搭建自己的巢窝,它们的窝就建在走廊上面的房檐底下,窝是用湿湿的草泥垒积的,他们看到我,偏起小脑壳,露出长着丰满的浅黄茸毛的颈子,望着我对我说,我们没有雨衣,这里是我们折风挡雨的地方,我们没有楼房,这里是我们爱的暖床。我们会在这里产下我们爱的结晶,等它长大它会同我们一起为你歌唱。不过,你千万不要毁掉它,这儿是我们的家。说完,他们又拍拍翅膀衔泥去了。院内的空地上,风雨袭下的树叶我还没顾上打扫,人下岗了,我的力气也好象下没了,人也似乎一下变老了许多。忽然,一只受伤的麻雀从空中挣扎着不情愿地跌落下来,我忙从椅子上起身奔过去,上手就想逮住它,谁知,受伤的它却象一只企鹅,翅膀和脚并用,为了躲避,一下就准确无误地跑进了下水道。我紧张地等了半天,它还是让我失望的再也没有出来。我蹲在洞口沮丧极了,我的本意原本是想救它,没想到却把它送进了不归路。这也真像一个人,你爱别人本身没有错,可做过了反而失去了他。我打起精神站起来,郁郁地走进了房屋,像病了似的躺在了床上。

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我眯眯糊糊不知睡了几个小时,我起身去接,电话是丈夫打来的,公司离家远,他中午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回的。丈夫说:“小雨,咱老家同学来了,现在在我的办公室,你过来吧,咱们一块儿到外面坐会儿。”“回家来吧。”我想省点钱。“孩子住校了,你自己整天还懒得做饭,今天你就过来吃现成的吧。我们先在《悠悠咖啡馆》等你。”“你说的老家同学是谁呀?”“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我不想再追问,同学的突然而至并没给我带来意外的喜悦。因为,十几年前的农村同学在我十几年城市生活的节奏中淡漠了许多,就是一个班的,也未必能全记得起名字。

我梳洗打扮了一翻,就提了小包出了门。我踏着嵌着花纹的地面刚接近,两位穿着同一服装的迎宾小姐就不约而同地上前摆着同一的姿势请我进去。说实话,我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只是价格的不非总也让我望而却步,但也多次诱惑般地动着我的心。进了大堂,服务小姐甜甜地问:“大姐,你是找人吗?”

“是。”我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回答,“刚才是不是有两位中年男子进来,其中一位姓刘的。”

“大姐,他叫刘中和吗?”

“是呀。”

听丈夫说,公司里有客人,他也时常来这消遣,因为公司离这很近,很方便。还听丈夫说,这馆里的包间有多个不同的品位,其中有夫妻型的,有恋人型的,有朋友型的。总之,这些都是为了招徕顾客而精心设计的。而大致的区别不过是摆设不同罢了。

“大姐。请你跟我来。你找的两位先生就在这个房间。请进吧。”

门外就能听到屋里的说笑声。我轻轻推门进去。一进门,对方就望着我惊噱道:“呀,我记得她,化学老师那我经常看到她。”男同学并没引起我的吃惊,但让我倍感意外的是丈夫请他喝咖啡。在我的印象里,农村出来的人喜欢喝的几乎都是醣水。

我木木地看着眼前土里土气的‘男生’,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你还记得我。”

然而,我打开记忆的仓库,印象里怎么也寻不出他的影子。高中一届十个班,他究竟在哪个班。但我肯定,他不会和我同班。望着他憨厚可掬的样子,我接上说:“化学老师可是个男的,你在我老公面前说,这是褒我呀还是贬我。”

“不,不,怎么回呢,当时只是羡慕你与老师的关系”他补充道。

“算了,老兄,你不用解释,你越解释,似乎她真的跟老师有关系了。”丈夫打断他说,“小雨,这位可是二班的捣蛋狂,只要有换坏事,老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为此,他也没少背黑锅。他叫郑冲。名字就是对着他起的。”

尽管丈夫提醒介绍,记忆的碎片里还是拾不起他是谁。尴尬时,我不由提起了昨天和子柳上街的那件事。“中和,你猜猜,我昨天在大街见谁了?”

“你这不是叫我大海捞针吗?你干脆说你见到谁了。”丈夫喜欢爽快点。

“我见到以前的邻居小风了,她还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逛大街。”

“虽是艳阳天,阴影也免不了。开放的社会出了这事有什么稀罕,何况我早就知道,小风是被这老头一月一千块钱包了,三包。”丈夫一副浪打不惊的样子。

“你知道?”我却大惊。

“我整天在外跑,这点事儿还会不知道。不但这知道,连她交过几个男朋友我都一清二楚。她被这老头承包之前,她刚第三次离了婚,离婚的小子比她小七岁,开始他们在舞厅认识的,后来就结了婚。可婚后那小子发现她没几个钱,就开始殴打她,辱骂她。她还是受不了了,就又离了婚。”丈夫虽有几分伤感,但说得也津津有味。”

“你知道,怎么你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我突然生起气来,“刘中和,你不会也打过她的注意吧!”

“你扯到哪去了,当着同学的面,你可不要损我呀。如果是个大姑娘说不定我还有可能。”丈夫并没生气。

“刘中和,我原想你整天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没想到你的闲情逸致也这么高。现在,我真有点怀疑,世上口口声声说女人贱,可我突然觉得男人比女人更贱。”我讥笑着,瞥着丈夫说。本想抑制情绪,但近日的心情总让我做作不起来。

“怎么会呢,自古至尽,贱人,贱人,就是指女人。”同学插话道。

若是在家,我一定对他不会有好气色。可今天,看在有点愚的同学在场的份上,我强装笑脸辩解道:“老同学,你说的不尽其然。男人为了得到女人丁点的情,不惜倾其所有为女人献钱献物。结果呢?有的散了家,丢了官,进了牢;有的甚至去杀人,上了断头台。总之,我认为,世上还是男人贱。”我说着,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

“小雨,你说的大错特错了。在我心里,女人不外乎一个目的,都是为了身外的东西,钱或者物。而我们男人就不同了,我们需要的是自己灵魂深处的东西,我们拿钱拿物买来了自己需要的,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享受,一种愉悦,一种超凡,比如……”

“刘中和,你!”面对丈夫的振振有辞,我竟不知如何以对。此时此刻,他好象变得陌生起来,一向不善言谈,见人甚至有点脸红,老实巴脚的他,顷刻间在我心里有了180度的大转弯。

“好了,好了,这本身就是说着玩的,你俩不要为这个陌名的话题伤感情了。我现在正式告知我今天来阳城的目的。听说老兄在城里混得不错,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个临时工干干。这会儿,正是农闲时,村里年轻力壮的都出去了,我也无心在家呆,就冒冒失失摸了过来,希望你们不要惯我。”同学边说边不好意思笑着。

“你想干啥?”丈夫问他。

“哪是想不想的事,要学问,没学问,要技术没技术,还有二俩力,除了掏力,还能干什么。你给我找个掏力的,工资可靠就行了。”

“想掏力,我明天就可以把你领到工地去。工资没问题,一月一千八,管吃管住,工资干一个月开一个月。”丈夫像是早有准备似地说。

聚会在几分不愉快中结束。丈夫推说家里不方便,陪着同学去酒店吃饭睡觉去了,而我,只好独自气咻咻地回了家。

晚上,我准备熄灯,可就是睡不着,今天的丈夫突然让我忐忑不安起来。往常他常常很晚回家,可我从来没在意过。然而今天,我总扯不掉地把他跟‘小姐’联系在一起,他会吗?这时,他说过的我早已忘却的一句话又重新回响在儿畔,他说,男人不喝酒不叫男人,没有花心不叫男人。女人不温柔不叫女人。丈夫真的会对女人感兴趣吗?

后一天晚上,等星星布买满了天,丈夫才从公司回家,望着他疲倦的样子,我并没如往常那样迎上前去,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他开口。

他放了包,望望我问:“今儿怎么了,是不是我昨天得罪了你,那是闲说的,不能当回事儿。”

我再也忍不住一天的疑问,阴着个脸说:“你是不是干过对不起我的事?”

“是呀,女孩十七八,看似一朵花,一掐一股水,一插一个紧……”我是跟你开玩笑。”

“你怎么可能开玩笑,我看你就是干过。”

“说实话,我洗过澡,按摸过,没干过。信不信由你,我去睡了。”说完,他就进了卧室。

我气不过,跟了过去,对他说:“刘中和,没想到你也这么贱。我跟你说,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你就老实点,非非之想也早点从脑子里赶出去。若你不听,想随心所欲,我也不拦你,不过等有一天蛛丝马迹落在我手里的时候,就是咱家破人亡之时。”我憋了一天的气,见了他,终于无所保留地释放出来了。

“小雨,你今天吃了什么药,莫名其妙地发神经。我跑了一天,累了一天,一心想回家休息,没想到一回家就遇上一个泼妇。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我也真不敢相信。”

“你才知道,你不敢相信的多着哩。”

“好了,好了,我想休息了,没工夫搭理你,你想罗嗦你就罗嗦吧。”

我本来消了一点气,可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气又腾地升了起来,我上前拉着他的一只胳膊说:“我今天不高兴,你就永远别想睡!”

“我累了,我真的想睡觉,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你每天无所事事,还找我的不是。你到底让不让我睡?”他一边挣脱胳膊,一边严厉地问。

我今天就是不让你睡。我看你有多瞌睡,你不是昨晚干了坏事,今天累得不行了吧!”

“你真是不可思议,不可理喻。好了,你不让我睡,我不睡,我走。”说着,刘中和就怒气冲冲地奔出了屋子,尽管我用尽了力量去阻拦,但最终只不过是小鸡斗天鹅,力气不够。

他走了,我本来失落的酸楚的心倍加痛疼。我原想跟他去,去跟他闹个不休,可仅有的一点自尊让我没有跨出这扇小小的屋门。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这空寂的屋子里,墙上滴答摆动的闹钟,似乎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心,不适的感觉最后变成泪水,禁不住从我眼眶溢出,又滴落下来。

晚上,我无法入眠,那种凄凉的感觉是我有生以来未有过的。假如我今天不是疑神疑鬼,蛮横无理,他也不会断然离家;假如我发脾气的时候,他说些辩解、体谅、安慰的话,哪怕是几句骗人的能让我宽心的话,也许今天的战幕也不会拉开。总之,噩梦谁也不想做,一旦做了,你也总会被噩梦里的梦境牵扯着。

四密友的介入

我是一个并不内向也不外向中性性格的人,但我的倔强是别人评我最多的。因为,我并不漂亮,所以,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侃谈漂亮。我不是一个事业型也不是一个家庭型女子,总之,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属于哪一类。但在我心里,爱是高于一切的,如果我失去了丈夫的爱,我宁愿去死。如果我的爱人和别的女人上了床,我会……唉,说到底,到那时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晚上,我又一次失眠,但一位作家的话在我失眠的时候跑进了我的脑子,他说,好姻缘是要靠珍惜之心来保护的,珍惜便是缘,缘在珍惜中。珍之心亡,则缘尽。因此,一种悔意也开始在我脑中滋生。

后天,我忍不住一大早就给丈夫打了几个电话,可他始终都没有接听。我在家闷了一天,辗转了一天,伤心了一天,慨叹了一天。我想,男人的心粗,他怎么能体会女人细如蚕丝的心呢。

该做晚饭了,可我饥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人谈谈心。这时,我想起了子柳,可又想起那天对她的伤害,心里又觉得凉了半截。但想想还是忍不住要试一试。等我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她还是肯接了,电话里她淡淡地说:“找我什么事,咱俩又没啥好聊的。”

“子柳,我和我老公闹僵了,心里烦,想和你说几句。”

“噢,你们也会浪打浪。”子柳开始电话里讪笑。

“子柳,那一次是我错了,对不起呀。”

子柳仍在笑说:“那天是我的头突然疼,你正好给我个借口我就回来了”。

“你怎么能那样,你知道我……哎不说了。”

子柳忽然敛住笑问:“你们不是大不了的问题吧?”

“不大也不小。”我沮丧地说……

白天一天没音信,丈夫晚上却早早回了家,看他回来,我才有心去做晚饭,也没有说一句话。丈夫随后跟进厨房对我说:“小雨,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没有理会,只觉得他来了心里舒坦了许多,我默默地做着他喜欢的饭菜。

也许,夫妻间的吵架也是一种沟通,雨过后的阳光显得更加灿烂。晚上,我们又重新缠绵起来,我把我深深的爱倾泻在他那紧紧的拥抱间。我答应他猜忌症以后不会再犯。晚上,他还对我说,工作着的男人虽不希望女人去挣钱,但需要女人的支持与关爱。

然而,承诺书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一天,公司有个应酬,他来家很晚很晚,一进卧室,他身上浓浓的花香把我从朦胧的睡梦中激醒,我睁开倦倦的双眼,猛地坐起来,质问他身上怎么那么香,他说他今天陪客人洗了桑拿,那里的洗发露和香皂都有一种特别的奇香,不过,只是洗了桑拿,别的什么也没干。还说,即便干了,又能说明什么呢,那是应酬,是业务需要。没干,谁能证明你没干,花的可是公司的钱。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背叛我的影子又一下闪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禁不住又竭斯底力起来,在我的一句句质问和辱骂声中,他诧然了,而后,毅然决然拿起公文包奔出屋门,再也没有回头。从此,我们的婚姻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一天,我打电话他没接,晚上没回来;后天又打电话过去,他还没接,晚上又没回来。我反反复复睡不着,只好拿出他的照片了却对他的思念。照片上,他是一个成熟而魅力十足的男人,清澈的眼神睿智而坦荡,脸部的线条有力却也优雅。他的头发虽不浓烈,但轻松也潇洒。我无法继续看下去,对他的渴望变成了心跳让我急噪。我把相片压在心口上,然而,事于愿违,那轻轻的相片此时却象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承受不了而痛得眼泪滴落。我从心里呐喊,我的男人,我不能没有你。第三天我又耐着性子给他打电话,可我还是很失望。没办法,我只好拜托闺友子柳亲自去他公司劝说,最后,他才肯回家住。而后就是我陪不是,日子就又过了下去。我想拣回我过去的温柔,而到那一刻却如恶魔缠身,不能自拔,好象死了也要跟他吵一架。

就这样,我们在半年里又生了许多次气,可每次都是子柳亲自去说情,最后他才肯回来。

国庆节到了,丈夫本来放了假,可他不顾我和儿子,国庆节这天刚吃过早饭,他就用一百圆人民币把儿子打发走,把我凉在这,说一个人要出去办点事,临走时,还特意照了照镜子,平时他会见客人也从没这么认真地照过镜子。我觉得奇怪,赶忙偷偷地跟了去。到了大街,他拦了一辆出租就上去了。我也不敢淡慢,赶快跑上街,截了辆出租车加速跟了上去。他的车没有去市中,而是绕了一下环城路到了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而丈夫并没下车。这时,一个女子从小区大门急急忙忙跑出来,一头就钻进了停在那的丈夫的车子。望着那女子,我一下傻了眼,她是我的密友子柳。等我回过神来重新寻找丈夫的车子,车子已在穿流的车辆中无从跟踪。我让司机盲目地在街上转悠,丈夫仍消失得无影无踪。给丈夫打电话过去,他的电话永远占线,打子柳的手机,子柳的手机已关机。我彻底失去了寻找的信心,只好折回了家。

到了家里,我心里象猫抓一样难受,我一遍又一遍地给丈夫打电话,给子柳打电话,丈夫的手机还是永远占线,子柳的手机还是永远停机。我躺在床上,猫爪撕扯着我的心,我痛苦地呻吟着。在我心里,对于一个家来说,刮风的时候,男人是一堵墙,下雨的时候,男人是一把伞,睡觉的时候,男人是你头下舒适的枕头,有病的时候,男人是你的一副镇定剂。所以,男人,我一定得抓住你,死死地抓住你,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到了下午六点,丈夫的手机终于开机,我问他在哪,他没说,他说他马上回家。我尽力压制住内心的气,我怕我一发脾气他不想回家,心里只想等他回来算帐。他满面春风回了家,回家就说他本来想早点回,可有点事没办完,就耽误了。我问他真的吗,他反而问我骗过我几回。我压抑的怒气再也忍不下去了,我问他到底跟谁办事去了,他支吾着不肯说清楚。丈夫一向不会撒谎,但需要撒谎的时候却宁愿哑口不说。我问他大过节的约子柳干什么,他一下瞪大了恐慌的眼睛。最后,在我的咄咄逼人下,他不得不道出实情。他说他邀子柳一起去了一个风景区,在那玩了一天。我问他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要,为啥跟子柳一块儿出去,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想跟她见一见面,一块说一说话。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子柳了,他说,他也没干什么,子柳本来就不想和他一块出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破口大骂起他来,我骂他贱,骂他不要脸,他却不还口,我在他身上打,他却不还手。我哭着闹着说不过了,他却不动于中。我拿过刀让他把我杀了,他一下慌了,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我手中的尖刀夺去。我想,痛苦地过,不如痛快地死,我把我家所有的药都找了出来,趁他不备,全吃下了。

等我醒来,我已在医院。他坐在我身边,儿子也拉着我的手睡着了。望着他疲倦、狼狈而无血色的脸,我从内心得意地笑了,死对我也许并不重要,对他的惩罚才是我的目的。他看我醒来,喜极而泣,还呜咽地对我说,他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的死,他说不是,就是我不死,我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事业和家庭。我问他不爱我还有必要和我生活下去吗,他说,我们的婚姻本来很幸福,只是我近些日子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也很失落,他很寂寞,所以他找子柳,子柳很能说,还能说到他心坎里让他很开心。

我算原谅了他,跟着他又回了家。一进家门,我突觉战栗,这时我才想到死神差点把我拽过去,这个家对我原来这么舒心。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死,可我忍着不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来。在后来的几天节日里,丈夫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们,那几天,我过得很开心。

日子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的心又慢慢毛了起来,想起子柳和丈夫国庆节办的事,妒忌和怨恨又油然而生。我决定找子柳谈谈。一天,我拖着伤后喘息的心去家找子柳,当时,她正在洗衣服,见我进来,有点意外,还带点惊慌,脸也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问我好久没来今天突然至此有何贵干,我说心里不痛快专程来找她谈谈心。我等了半天,她才肯把我让进客厅,那时,她也许觉察到了来着的不善。我问她这段日子过得好吗,她说基本是老样子,只是老公近段时间对她比从前好了许多。我问为什么,她说大概是良心发现吧。我问她真的是这样吗,是不是发现你真的要离开他。他说她什么时候都没想离开过他,这也是我知道的。我说人这东西是活的,会走动,也会变化。她说也许吧,但现在决不是时候。我问她何年何月是时候,她说也许是熬到老娘归天,儿子结婚才算是时候。我说如果有一个也比较优秀的男人爱上了你,还拼命追你,你还不动心吗。她说她如果说不动心我也不会相信,说实在的他不追她就有点动心,不过她说她现在绝对不会那么做。因为在她心里,她永远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男人。她说她结婚时有多幸福,老公把她捧到天上,可现在呢,她却千真万确下了地狱,就是再找一个,你能保证他不变心吗,他会永久对你好吗。我问她在她心里,我家刘中和是咋样的人,她说,刘中和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在人格上尊重你,在责任上有担当,在物质上不寒酸,在修养上不粗鄙,在长相上数得去,不过他永远不会属于别的女人,因为在他心里他的责任比天高,他的事业比地大。即便有一天他外面有了女人,那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最多是他的红颜知己,他绝不会跟她上床,只需陪他谈心。她还说,对于女人,最不好经营的是婚姻,她自己用心经营了十几年,结果呢,却支离破碎,但自己仍不肯放弃,还在为它释放着自己的血和泪。我对她说,我跟她谈的很舒心,心里的郁闷消了许多,回家也一定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

五我家的邻居

我家的邻居是一个将近八十的孤寡老头,他是个老矿工,自从三十年前老伴去世,他就独自生活着。这期间,有人给他提过亲,但最终也没有成事。他象一棵冬天的大树,寒风把他的风貌削减的一丝不剩,唯有躯体还坚强地支撑着他的生命。这些日子,天气一直晴好,房屋、树木、还有生生不息的人们,都沉在恬静和明朗的严寒中,沉在太阳耀眼的光亮和洁净的空气中。一大早,等红彤彤的太阳刚爬上树梢,老人就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我的家,见了我就说让我陪他去买件衣服。帮他已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十年前成了邻居,我已记不清帮了他多少回了。有时帮他买煤球,有时帮他买面,有时帮他把冬天的被子坼洗。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我满口答应了。对于我的热情丈夫从没有惯过我,反而也力所能及的干。其实,我们谁也不是为了得到他家的好处。其实,他不是没有子女,只是他唯一的女儿离他遥远,在广州罢了。他女儿曾千方百计想把他接过去,可他就是一根筋,死活都不去。为此,女儿还气得生了一场病,后来还几次给他顾了保姆,结果一个个很快被他打发走了。今年,在我看来,老人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往年,老人的走路是不用担心的,而今年就不行了。

我扶着老人走出家门,站在公交站牌等车。这时,正是上班时间,搭车的人很多,我本来想等一等过了人流高峰期,可又怕扫老人的幸,只好扶着他往车上挤。老人坐车是不用掏钱的,因为他过了七十岁,而我就不行,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投了进去。上得车来,车上的人已满,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毫不迟疑地给老人让了坐。我替老人谢她,她只是腼腆地笑了笑,那红红的脸堂象秋后刚收获的红苹果。一听说百货大楼到了,老人象个孩子似的往前挤,我一看也忙着往前去扶他,还没等我扶稳,他就跃跃欲试往下下了,大概年龄大了,又不经常上街,下车时心里有点紧张,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松大的鞋子给踢掉了。无奈,他只好光着脚下了地,他要鞠腰找鞋子,我阻止他不让他动。等我找到鞋子给他穿上,我心里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我搀扶着他的胳膊来到大楼门口,大楼还没有开门,因为大楼的上班时间比工厂公司的晚半个小时。我找了一个方便的地方一起坐下来慢慢等。

我们坐下来闲聊,老人对我说,也许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因为,入冬以来,他自己总感觉胸口闷得慌,有时还喘不上气。他准畚今天回去给女儿打个电话,让女儿回家一趟。我说,没事,人老了都会添些坏毛病,小心一点就行了。我劝老人跟我们合锅吃饭,老人固执地拒绝了,我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只想以后多往老人那跑几趟就是了。等大楼开了门,我们象迎接子女般的迎了上去,我反正回家也没事,就用十分的耐心陪老人买衣服。他买完了不愿意回家,对我说,闺女,你也买一件吧,大伯带的钱有的是,我婉言地拒绝了。他嗔惯说我是个傻闺女,还问我帮了他那么多的忙,为啥老拒绝他的一片心意。我说,我们是老邻居,他是长辈,我这么做是应该的,要是拿了报酬,心里是要不舒服的。他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后一天起来,丈夫急急忙忙上班去了,我草草地弄了点吃的,吃着吃着,心里总好象有什么事似的,让我一直坐立不安,我索性仍下饭碗去买菜。从老人家门前过,我有点意外,老人是从来不睡懒觉的,他有早起出来散步的习惯,而这个习惯几乎除了刮风下雨从没有改变过,可今个是个好天气,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想,也许是昨天老人上街累了,今个在家睡个懒觉,我想若无其事的从老人家门前走过去,可我的脚自始至终不听使唤,走走来来在大门前徘徊。哎,既然心里不放心,不如干脆敲开门看看算了。我轻轻敲了几下没反应,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怵了,因为老人尽管年纪大了,听觉还是很灵敏的。我再用十二份的劲重敲,嘣嘣嘣……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我彻底急了,连敲带叫捶打着门,可尽管我千呼万唤,门却巍然不动,冷若冰孀。我无计可使,慌忙跑到另一家邻居家里找男人求救。男人跑过来一看,毫不犹豫地拨打了手机110和120。等公安、医生破门而入,摸到的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看着老人的遗体,我心酸的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医生说,老人是心脏病突然发作而死的,不是他杀。120把老人的尸体带走了,留下的是公安通知他的家属和安排后事。到了晚上,他的女儿从广州开车赶了过来,又马不停蹄地跑进了医院。因为我们跟他女儿不熟悉,所以也不好给他女儿要求什么。

几天过去了,我还在为老人的死惴惴不安。我吃过午饭正热情地看着电视剧,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把我拽了起来,我想不会是生人,便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等门一打开,我吃惊了,外面站者的是老人的女儿。我忙把她客气地让进屋里,请她坐在沙发上,还忙不迭地给她倒茶,她也好不客气地端起就喝。她喝着茶,我尽力安慰着她,我说,人总归会有这一劫,希望她不要太往心里去。她说,对于别人也许好点,可对于她她的良心永远得到谴责。她说,她的父亲含辛把她养大,把她培养成一个博士生,一个国家干部,可到头来临老时就连她这唯一的女儿也不在身边。父亲那天给她打电话,她本可以当天晚上赶过来,可当时事太多,她没有安排完,就拖到了后天,谁知,当天他就,她不停地擦着泪。我说,上午老人还让我陪他买了衣服,哪成想这是见老人的最后一面,说着,我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也许只有这真诚的泪水,才能分享她此时的悲哀。她说,这么多年多亏我照顾她父亲,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让我看。不看也就罢了,一看,我激动的手都在哆嗦。

纸是一张普通的直道信纸,可那上却写着滚烫掷如千斤的话。下面就是信的全部内容。

闺女你好:

入冬以来,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我说不定哪一天就去了,所以,在我还能够动手写字之前,我要把我想对你说的话写下来。闺女,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你也没为我少操心,你的好意我领了。自从你母亲去世,我已习惯一个人生活,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也许你能谅解我。再一个我想拜托你的事就是一件在我心里比较重要的事,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办,而是在我生前办不到。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咱家的邻居小雨没少帮我的忙,不说别的,就这十几年的棉衣棉被就是她亲手为我拆洗的,我想给她点补偿,可她总是那么坚决地不肯收。没办法,这件事只有我去世以后你来替我办。我这些年的存折上有二十六万元,这是我几十年的工资积攒下来的,我想把六万元的零头给小雨,给她算作我的一点儿心意,不然,我就是死了也过意不去。闺女,我也希望你能为我办妥,完成我的一点儿心愿。存折上的钱只有你才能取走,你去时拿上你的身份证,密码是外孙女的生日。

你的父亲留言

我看完信,又意外又激动,我对老人的闺女说:“姐,你父亲说那都见外了,做那些也是我们的举手之劳,自古就有远亲不如近临的说法,谁帮谁一下忙是不足挂齿的,是应该的。姐,你也别往心里去,老人的那些钱我们也不会要。”

“小雨,你也太小看你姐了,我今天来这就是想跟你见个面,当面谢谢你帮我照顾我父亲,再着,就是把那些钱给你留下。这件事我任何人都没说,只有你我知道。”说着,她就从挎包里掏出了六捆崭新的人民币放在了茶几上。

我一下惊呆了,我从没一下见过那么多的钱。等我反应过来,我还是坚决不接受,撕扯着往她包里装。最后,她急了,怒气冲冲地对我说:“小雨,这个钱你不要的话你就撕了,或者烧了,反正我今天不会拿走。”我尽了最大的努力,钱还是留下了。

我从本意上是不想接那些钱,可我真的得到了,心里又非常兴奋而舒畅,也许,人就是这么奇怪。我数次折腾着那些钱,好象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个他心爱的玩具。等我折腾够了,我开始想怎样处理这些钱,我对丈夫说吗。自古至今,都有一个同样的说法,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没钱就犯贱,这也许就是千年古训。家里没钱的时候,男人大多都会为家象一头驴一样,不分昼夜辛勤地耕耘着,为的是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可一旦有钱了,他还会不惜一切去奔波吗,他又会在过剩的日子里干些什么。我不愿再多想下去,但我已决定把这六万元钱隐瞒下来,留着供自己消费。

六一切因为了丈夫

这一段以来,丈夫看上去对我没有什么变化,但那次他与子柳对我的伤害,一直以来时不时地侵扰着我的心。现在想想,我是没子柳漂亮,没子柳温柔,丈夫是个男人,为她动心也情由可原,我现在有了钱,我何不把自己也整得漂亮一点呢,现在的科技,现在的整容术是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女人的脸是女人的门面,男人看你就喜欢看你的脸蛋,哪怕你缺五个手指头。我晚上睡觉还在考虑这件事,粗心的丈夫也没发现我的心事,也许我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想的那么重。

一天我对丈夫说,老家母亲近段身体不太好,我想回家陪她半月。丈夫很爽快,不加思索地就答应了。我准备好我的行李,装着回家的样子,其实,这时我已经准备进医院了,我想整容,我想回来给丈夫一个惊喜。吃过午饭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好不犹豫地走进了第一人民医院,一脚就踏进了美容整形科。我问大夫能不能把我的鼻梁垫高一点,能不能把我的嘴唇变薄一点,能不能把我的眼淡去掉,大夫很果断地说,没有任何问题。我问他什么时候做,他说现在就可安排。我说行,越快越好,我出去准备一下就过来。

我毫不迟疑地向走廊的尽头走去,我想到洗手间方便一下,以便手术期间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没走到,就听到洗手间有婴儿间断而撕肺的哭声,我想,妇产科在二楼,一楼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呢?我加快脚步,想一去看个究竟。等我推开卫生间的门,一个血淋淋的女孩把我的心都差点吓出来,我禁不住大声呼叫:“大夫,快来救命呀!大夫,快来救命呀!”在我的连连呼叫声中,附近的大夫护士一下来了好几位。浑身是血的女孩不顾另一个陪伴女孩的反对,一次次地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用自己乏力的双手往严冬冰凉的下水道里淹。一个靠前的护士上前,用力把婴儿抢过来,然后抱着就奔跑出去了。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儿见状,欲想出去走人,可被门口的大夫拦住了,他们不容分说,把浑身是血的女孩带到了妇产科,让她免费接受身体检查。后来我听说,妇产科的大夫事先就认识她们,事发之前,她们是刚刚才从二楼下去的。妇产科的大夫说她们是来生产的,可她们身上没钱交押金,她们还说她们根本就没有钱。问她们年龄她们也不说,可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罢了。大夫说她们没钱想做就得找领导谈,她让她去找领导,谁知后来就发生了那等事。

我看了那一幕,我的心短时再也安定不下来了。我对整容的大夫说,我今天先回去,明天上午再过来。我心力疲惫地回到了家,晚上丈夫问我咋回事,我回答说明天再走。不过,我也实在想早点儿,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我得保证年前能恢复正常。

后一天一早,等丈夫上了班,我就又跑进了医院。手术顺利进行,它不象我想象的那么痛苦,也许是麻醉的作用。我从没那么久离开过丈夫,一旦离开,我心里没想到有那么多的不放心,但让我最不放心的还是丈夫和子柳在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再来往。做完手术,我的嘴和鼻子肿得让我不敢面对镜子,我也不敢吃饭,只能喝些酸奶来充饥。第三天,我再也忍不住对丈夫的关心,尽管我还说不好话,但还是给丈夫打去了询问的电话。刚一说话,他就问我说话怎么了,我撒谎说我有火了,舌头烂了。我对他说,我想他,每天晚上十点我会准时往家打电话的,他说行,还嘱咐我好好在家呆着,不要老想他,他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宽慰了许多。但我还是每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其实,我是监视他在不在家。

到了第十天,我的面部就恢复了正常,我照着镜子看了又看,嘴唇比以前薄了,鼻梁比以前高了,让我讨厌的眼淡也不见了我很高兴。我等不了半月了,到了第十一天的下午,我就迫不及待地办了离院手续,提了包就回家了。回到家,我用家的电话给丈夫打电话,我对他说我已经从老家回来了。丈夫听了,问我咋没住够半个月,我听了有所不快地说,你为什么非让我住够半个月。他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多伺候老娘一些日子,也不是以前上班没有时间,现在时间有的是。虽然我总觉得他说话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我只好放下电话,耐心等他下班回来。我终于等到大门响了,我赶忙从屋里跳出去,在院里就把他抱住,还用劲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他没有拒绝,嘴上却说,都多大了,还来这一套,脸上也非明有一种愉悦的神情。我让他看着我,问他我在老家这段时间是不是变瘦了,他望着我说,还是老样子。我让他再看,他还是说没有什么变化。我一下气蒙了,赌气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问我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怎么突然变阴了,我说,我突然觉得头很痛。他问我用不用看医生,我没好气地说不用。他说,既然我不舒服,今天不用我做晚饭了,他也可以为我做些好吃的。我无办法,也只好再时认了。

后一天,丈夫又照常上班去了,我独自在家为我花的三千多块钱喊不值,可我又突发奇想,我何不找子柳去看看。我马上拨通了子柳家的电话。子柳问,这么早就想起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我从老家带来了一点儿玉米面,想给她分一点儿。她说她有,不用我送了,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客气了,但我固执地说要马上给她送去,她也不再坚持,说在家等着我。

我把我家刚买的几斤玉米面包好,提着就走出了家门。我提着面粉敲开了子柳家的门,进得屋去,子柳在家正看电视。我急不可耐地问子柳,问我回老家的这十来天是不是变瘦了。她仔细地端详我半天,然后高兴地对我说,说我虽然在老家农村,脸却变的细腻了,变得白了。我一听,又一次吃惊而失望,我赶忙跟她告别,颓丧地返回了家中。

回到家中,我反复在思索,我明明比以前变漂亮了,可为什么连我最亲近的人都没发现呢?他们看我时,又究竟在看我什么呢?苦思不得答案,我索性爬上床,大白天又睡觉去了,也许等我一觉醒来,就有了我想要的答案了。

又到了晚上,我又要和丈夫一起睡觉,我其实一点都不瞌睡,可丈夫忙碌了一天,我也不好去干别的,看电视也怕影响他。我死活睡不着,也许丈夫也是刚刚睡着,可屋后突起的一声声shen人的猫叫声把他搅醒,他反过身对我说,小雨,你能不能上房把它赶走呀,叫的我心烦意乱,觉也睡不着。我说,这是两只猫,它们肯定正在那交配呢。交配咋了,交配它就不让我睡觉了,我明天还上班啊。你去,从房上用砖头把它们赶走。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对,只好披衣上房,我找了半截砖头,然后举齐胳膊照着它们叫的地方就砸了下去。两只猫嘎然止住叫声,忽地一下飞跑了,我如了丈夫的愿,可猫儿一定恨死我了。

后一天上午,我刚把我从菜场买的两只鱼开破好,一只白猫就从我家和邻居家的房缝里钻了出来,我看着它,它小心翼翼地向我靠近,似乎我一有动静它就会跑掉。我屏住呼吸,轻轻地把鱼的五脏六腑从垃圾桶里拿出放在地上,它昂着头,睁着一对圆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迈,眼看接近食物了,小猫突地叫了一声,又猛地上前一窜,刷地一下嘴衔着一串肠子就跑了回去。它跑了,我心里也少了一点儿昨晚的歉疚感。

上午,我正吃饭看电视,院里忽然响起了小猫地叫声,我慌忙放下饭碗,走到门口看,那只小白猫正站在昨天抓食的地方喵喵地叫,似乎还在奢望昨天的一切。可昨天的那些东西我已作垃圾倒掉了,我无法再弄对它来说那一样的美食。我灵机一动,就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整条的鱼放在呆板上,一刀下去,鱼就分了两截,我把靠鱼头的那一截爽快地丢给了院里的小猫。这一次出乎意料,小猫得食以后根本没有跑,它干脆在那豪吃了起来,等吃饱了,才丢下残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晚上,丈夫来家吃饭,我把给他炖好的鱼端给他吃,可他端着鱼盆左翻右看就是不吃,我问他咋了,他说,鱼怎么光有鱼身没有鱼头,我想吃鱼脑。我笑了,哪还有鱼脑,我把它喂猫了,今天咱家来了一只猫。丈夫说,你不会拿去喂别人家的猫吧。我说没错,丈夫听了,没再说什么,可脸上却写着不悦两个字。我看他不高兴,答应他马上给他再炖一条有头的,他反而又不接受,脸却还是那么阴着。我耐不住性子了,问他是不是看我在家歇着,自己心里不舒服,我还说,如果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就说明,我不反对,我一百个接受,哪怕是晚上我也做。如果你对我不满意,你也尽管说,因为咱俩是夫妻,说哪哪是边,你用不着掖着,我受不了。说完,我就去拿大衣,准备出去。丈夫看事不妙急忙放下鱼说:“小雨是我不对可以了吧。我是怪你,怪你把鱼头喂了别人家的猫,你也明明知道我爱吃鱼头。可我没真生你的气,心里只觉得没吃上鱼头有点遗憾罢了。”我说:“我向来不爱吃鱼你也是知道的,我买来做也全是为了你,我最讨厌杀鱼。虽然你没吃上鱼头,你也应该体谅我对猫的恻隐之心,体谅我对你的一片心,干吗还摆脸让我看。”就这样我没有出去,但我坐下来闷着头看电视,一句话也不想说。

马上要过年了,我正忙碌着准备年货,搁往年,我又该一块一块计算钱怎么花,可今年不同了,我拥有了钱,我也不会再那么吝啬,我计划这个年我们一家三口都要买一套名牌衣服,儿子后天也就要来了。

下午,丈夫下班就回了家,这让我多少有点意外,往常他总会加那么一会儿班。丈夫回来手里还提了一个精装的袋子,我看见了问:“你提的什么?”他说:“我的一件衣服。”我不再问,伸手夺过打开看。好漂亮的一件衣服,一件老爷头牌子羊毛绒料子的休闲上装,那颜色是他喜欢的菠菜根的,看上去幽亮而华贵。我的手在抖,心在跳,我激动着问他谁买的,他说他自己,我说我不信,因为他向来没有自己买过什么东西,甚至不会买更不会搞价。我又问,我让他给我说实话,他说公司发了奖金,同事让他一块去看看,他就买了这件衣服。我心里激动着,我不信,我很痛苦,可我又说不出一个不信的理由,我想哭,我就跑上床,抱着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没有人劝我,我哭了好长时间,他不在我身边,但我能听到他在厨房做饭。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没有接,等第二次打过来,我才收敛住哭腔接通了电话,电话里是子柳的声音:“小雨——我跟——你说,我爱上——你家了,我还给他……”尽管我喊破话桶,手机也断了音。我仍下手机,奔到厨房,伸手对着丈夫的脸就是两个耳光,他大概听到电话了,才表现的那么本分,仍我行我素地默默地做着要做的饭菜。他没反应,我反而没了辙,我的恨又一次变成了我动人的哭声,我一下上前抱着丈夫号啕着哭个不停。我的哭声也许感动了丈夫,丈夫终于肯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我说:“小雨,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放弃儿子,放弃家庭,我已把她买衣服的钱给她了,你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我问丈夫:“你真的爱我吗?”他说:“我这个年龄已不知什么叫爱了,但我知道没有你不行,没有儿子不行,我不能失去这个家。”

后一天,等丈夫一上班,我就拨通了子柳的手机,没想到的是她还敢接。我问她:“你以前说的怎么跟你做的不一样,为什么来搅和我的家庭。”她说:“千惯万惯应该惯你,是你让我一次又一次跟他接触,让我喜欢上了他,全心全意爱上了他。我恨我自己,我想控制,我也很痛苦,我还很恨你,是你让我踏进了死亡谷。不过,你放心,那一天是我喝多了酒,不会有下一次了,我绝不会放弃我的家庭的,何况你家中和也只答应做我的好朋友,不会有那个的。你不要再问了,我回答你的也就这么多,挂了。“

子柳本来是我的密友,我的知己,但这事以后,我也不知道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子柳从前是不喝酒的,但近日我听我丈夫说,子柳已染上了酒隐,身子比以前也瘦了很多,为此,他的老公也没少打她,丈夫为此也很难过,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我不愿丈夫在我面前提起她,但看着丈夫十分难过的样子,却违心地说,既然那样,你也抽点时间多关心关心她吧。可我心里巴不得他俩早点断绝一切关系。哎,女人就是女人,如果你不想失去他,你就得把他当做圆心,而你当作圆,自始至终围着他转,而转的同时还要跟他拉开一定的距离,给他留有一定的空间。自从下岗以来,我的生活改变了,连我的性格也改变了许多。

春节到了,到处是喜庆的气氛,人们早早地就把红红的对联贴上了门,红红的灯笼挂上了房。大年初一一大早,我就和丈夫赶着去跟长一辈关系不错的老人拜年,因为我们的父母都远在农村,我们等过两天再回去。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子柳的母亲,尽管我和她有隔阂,但她母亲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错,我也不会因子柳放弃所有的情谊。我和丈夫很快敲响了老人的家门。老人家很奇怪,门口没有贴红对联,我的心猛的一凉,对丈夫说:“老人是不是已不在了?”丈夫没有回答,木然地站在那一动不动。我们正要下楼去,老人的门却轻轻地拉开了,我们一看,破涕为笑。然而,老人却一下泪如泉涌般地不能自己,她哽咽着对我们说:“闺女,我家子柳两天前已经死了,她不在了,她喝多了酒,喝死的。”我和丈夫听了,一下全瘫到在地,脑子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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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冷艳飞雪点评: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但过分追求,只会让心灵的负担越来越重,通过手术,可以带来美,但这其中隐含着对身体伤害的因子!随时可能表现出来,其实,自然才是最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