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夏天流落》
在那个夏季,放任流水灌满空瓶,浇湿干旱的爱情。
乏闷的思绪,犹如一根火柴掉进了干裂的枯木林,冉冉升起的火红烧伤了,一朵被硬拉下来的洁白。
然后,躲进一叶绿荷的手心,静默地聆听与声叫。这,似乎成了我不可欠缺的习惯。
然而,那鼓吹得圆圆的胸腹,哈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从那个夏天开始流落,流落……
《垄断秋水深处》
没人能预知,我会在哪个十字路口改变流落的方向;更没人能预知,我一路上采摘了多少朵鲜花,为待嫁的黄花编造,出闺时的凤冠。
可,当我手抓一把菊的时候,又寻思着应该把它献给谁?谁?谁?
撑着绣满荷香、泛黄的伞,自答,自问。
以至于,忽略了脚下浅浅的低吟,秋已至终,漱漱而下的金黄,更忽略了凛冽的飓风,从北方突袭进城,砍断了垄的脉络,收割走秋毕生的精华。
此时,我只能无奈地搂起一束菊的温暖,抚慰垄断的悲伤。
《误入冬天的瓦房》
一池清香,徐徐地走进了槛外破旧的瓦房,隐在一束光后面,不时地传出轻浅私语与爽朗的笑声,拨弄着我那架好奇的弦琴,由远至近。
忍不住地循声而进,只看见空旷的四壁顶着年迈的脊梁,幻想——梅花盛开时,浅笑的孤媚,淡淡的芬芳。
窝进冬天的怀抱,不停地幻想,幻想……
直至一掬雪花离心飘落,融化成两行微温的泪水,滴落在我裸露的手背,颤抖了枝干,惊醒了双眸——才发觉敲错了门房,回错了家。再回首时,冰霜湮没了来时的小径,冻结了我匆促前行的步伐。
《最后一撮微笑》
天使收起了洁白的羽翼,死神伸出乌黑的双手,接管了辖区。
开始收集,我罪恶的证据。
面向铁证,我失去了本能的话语,申诉、抗议。可我,还不想结束命运。垂死鼓吹起圆圆的胸腹,用所谓健硕的体魄,恐吓鬼差行刑——原来鬼差没有心肺,而我,得知已晚。
那么,请容我一刻钟的时光,交代后事。
——交代明年春天的花朵与鸟儿,记得为我的爱人舞上一段,歌上一曲;
交代明年夏天满池的莲香与绿伞,记得为我的爱人驱赶腐臭,遮阴挡阳;
交代明年秋天漫天的知了与红叶,记得为我的爱人吹响树笛,遥寄一片相思;
话语刚落下余音,死神迅即关上了闸门。
悲情的大地为我盖上填满茫茫皑雪的被褥,枕着最后一撮微笑,沉沉地睡去。
一束散落的黄菊,上面刻着我的墓志铭。
——2007·10·16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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