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从电视上看到一则忧心地球变暖公益广告。不知怎么想起了原来爸爸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我们儿时的冬夜很漫长,外面天虽然冷,但一家六口挤在一间宽不足丈的小屋里却很温暖。其中就包括我们兄妹四人围在爸爸周围,听爸爸讲故事时。当时,只要不影响母亲纺线(或做针线活),我们或坐或靠都行。我最小,往往是凑在爸爸最跟前。这个沙河中老龟的故事,就是爸爸讲的故事中的一个。
爸爸说,我们新乐古时称新市,在太行山以东的华北平原中部,这里原来是河水交叉纵横,黄岗土山很多。你们知道的现在还有城北的回头岗,上边果树成片,城东有北五楼土岗杨树满坡。河现在除了我们沙河有三叉外,还有金水河、木刀沟等。我给你们讲一个原来沙河中有的河龟的故事吧。
爸爸说:“你们看到河边那棵大杨树大不大?”
我们都抢着说,:“大,大”,“那么粗”,“那么高”,“那么壮。”
爸爸接着说:“那个树底下那大片空地附近,原来有一个河神庙。人们敬河神,但咱们这一块的老人们原来更尊奉和敬重沙河中的一个老龟。听上辈的老人讲,原来老年间,这里每逢谁家有红白事儿了,家里就会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开始人们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话说一天傍黑时,他第一次出现的那家正办事的人家,家里很穷,但人还不错,正直、老实、心眼好。那家看到来人,虽然不认识也给他让坐、倒水,并问他:‘你有什么事吗?老人家。’
老人说:‘我没什么事,看你家有事,不知我能帮什么忙?’
那家人说:‘也没什么,我们正在借卓椅板凳呢。你一个老人家,算了。有这句话就谢谢了。’
老人说:‘这样吧,明天一早天一亮,就来河边大树下取吧。’第二天人们抱着试试看想法到大树下一看,老人旁边确实有一些方桌、方橙。老人说,搬去用吧,别故意损坏,用完了还给我放这儿就行,我有空时会来收的。从那以后,人们有难事就会有这老人出现帮忙,但他从不说自已住那,每回送拿东西都是在大杨树底下。人们当时也并不知道他是老龟。
直到有一天,这位老人又出现了,找到了这里一个德高望众的何姓老者。他对这位老者说:‘这里今后要有所变化,目前对你们没什么。但我们要走了,这里不适合我们再呆下去了。这两天将会下一场大雨,等雨后天晴,我们就能顺顺利利迁到东边远处去了。我们家孩子们多,小孩子们有事需要你们帮帮忙,请大家给几筐比较大的杨叶,等天晴的那天傍晚请把杨叶撒到河里。’听言他要走,那位何姓老者就劝他:‘不走不行吗?在这住的好好的,我们这儿不少人都找你过忙,一直都很感激你。’
老头说:‘缘去缘尽,不走不行呀,要不然我们最后会困在这儿的。算了,或许一百年之后就有人真正明白了。’说完,老人神态黯然的走了。
那位何老人把事情给大家说后,那时人们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都念这些年老头给当地人们帮了这么多忙,就按老人的要求如数采了杨叶。之后,还果真下了一场大雨。天晴后的那个傍晚时分,人们按照要求认认真真的把扬叶撒到河里。开始时树叶并不飘走,都在河边打旋。后来天黑了,站在河边的人们大都散去了,老人和受过人们帮助的人们还在站在河边。有人打起了灯笼,借着灯光看到,一个个树叶不再打旋,开始成片的向东飘起来了,再仔细看,每一个扬叶上都爬有一个小乌龟,渐渐的向东飘走了。这里人们才意识到,那位老头原本是河中的一个老乌龟,这条河里有他一个大家族。
那位德高望众的老人说:‘看来以后这里的水会逐渐变少的,我们还是好自为之吧。不然,总有一天还会干旱的。’可这些话当时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多的人重视。”
爸爸在讲完这个故事后,接着对我们说:“现在咱们这儿河里的水确实比以前小多了,我们小时候三叉河水最浅时也要渡过水性不好,也要渡船的。现在春夏最少时,趟过去都没不过膝了。好在一年四季水还决断过,冬天冻实时,你们可以划冰船玩,夏天浅时也能带你们到河里玩玩水。”
我还记得1924年出生的妈妈也说过,姥爷谢家原是个大户,沙河北的老新乐城里和河南边的中心庄里有不少地,但姥爷是勤劳之人,年轻时带着家人在河南边那一带种了好多好多树。后来树都成才了,日本鬼子占领时期,拣大的硬砍去一大半,心痛的姥爷敢怒不敢言。剩下的不多,后来重新种的就小得多了。归集体后文革时代学大寨垦荒时也慢慢砍光了。
就在那故事讲过没几年,不仅大树差不多砍光了,还有灌木丛和芦苇也见不着了,水汪汪里的蒲草和荷萍花没有了,水葫芦和野鸭子也找不到了。河里水春冬断流了,到后来是一年四季都见不到水了,真正成了沙河。河道里只有干沙滩,连葭草、沙崩棵也少了,这几年人们索性垦地都到河中央了,到处是花生、豆子,要不是有河堤和桥做参照,差不多已看不出是河了。
现在河堤两边,特别是南岸又种了许多排树,这树直径还不足三寸。据说南边的是一个日本投资种植的,我有时想,不知这是人为计划,还是上天安排。但树何时还能长原来那么大,那么多吗?河里的水什么时候能够清流如旧呢?那鱼虾河龟还会回来吗?将来变暖的地球还有四季吗?
-全文完-
▷ 进入新荷lily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