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没有追求新生事物的能力了,在混日子等死的过程中,就爱回忆往事。大脑的记忆库,就象一盘尘封已久的录象带,释放出的每一个片段,细节都是清晰的。
我还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迷上了小说,读的第一本书就是《青春之歌》。也就是《青春之歌》让时年9岁的我,就开始脱离现实,生活在幻想之中了。我崇拜那些热血青年为理想而献身的精神,羡慕那些大学生一会南下,一会北上的自由生活。我立志长大后,也要做一个象林道静一样,战死沙场的女英雄。幼小的心灵中不仅有了人生的远大目标,而且还有了一个的偶象人物,那就是为革命事业献身的卢嘉川。
花季妙龄的我,在生长的那块小天地里,可算是能歌善舞、人才、身材、口才、文才,样样出众,显赫一方。然而,在我的追随者中却找不到“卢嘉川”的影子。
十八岁那年,在我父亲的主张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一个连级军官定下了婚约。
上个世纪70年代,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女人找男人的最高物质条件要求就是:“三转一响”即:自行车,手表,缝韧机,收音机。还有一句顺口溜:一嫁军官喜洋洋,二嫁海员票子长。我找了一个军官,可我却没有感受到书中所描述的那种,恋爱中的女人应有的幸福感!跟他见面才三天他就归队了。虽然他比我大7岁,见的世面比我多,可是他很腼腆,也许是因为亲人们都围着他转的缘故,三天中,他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回到部队一个星期,我就收到他的来信。信的开头就是毛主[xi]教导我们说:“要互通情报”称呼是:xx同志:内容就一句话:“我于x日以平安到达部队”。在以后长达三年的通信中,每封信的开头都是最高指示,内容无一例外,就是当前的革命形式而已,唯一的变化就是称呼上的改变,那就是由xx同志变成了最最亲密的战友xx 同志。
尽管我不愿意嫁个当兵的,可是嫁个当兵的还真不容易。那年头,国家为了维护军人的名誉与尊严,军官的妻子在结婚之前,必须要通过政治审查,身体检查,不合格不与批准。我出身贫农家庭,根正苗红,彻底的无产阶级,不容置疑。我拿着部队寄来的体检表,从大山那边坐车来到当时的地区医院,一关一关的检查证明,我的身体是健康合格的。可是在返程的汽车上,我却难过得哭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给我做妇科检查。虽然我当时还不懂得,什么叫侵犯人权和隐私权,可是我知道自己是受了人格上的侮辱。躺在妇产科的诊断床上,一个女医生,带着四个男实习生,用一根棉签指着我自从穿了连裆裤,再也没有人看见过的地方说:这就是阴*、这里是[ch*]女模、这是会阴······。我羞得紧闭双眼,脑海一片空白,任那根棉签在我那私秘的地方碰触。一个军人为了得到女人的第一次,在还没有和自己的未婚妻拉过手之前,却让四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将未婚妻的身体过目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丈夫,不知他知道了会着何感想。
21岁那年,我带着遗憾出嫁,成了一名军人的妻子。经历了8年的两地分居生活,我随军去了部队。在一起的日子,我们过得很不开心,尽管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因为他的性格缺陷使我不愿逆来顺受,又因为我看小说中了毒,看进去了没有看出来,一味的追求浪漫情趣,我们在一起生活了20年,共同养育了一对女儿,最终还是分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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