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尽知洛阳牡丹,却不知曹州牡丹才是佳天下;都知洛阳牡丹品种古老,却不知曹州把牡丹养到了极至。
牡丹原生于西部山区,它被中原所接纳源于一段美丽的传说 。
相传,心月狐思凡获谴即被敕令投胎为唐家天子。这一日来到广寒宫与好友嫦娥告辞,嫦娥在王母寿宴上因百花不肯盛开与百花仙子起争执而打赌一事耿耿于怀,便对其说:“星君此去下界为帝,享受玉食万方皆不足道,倘能于一日之中,使四季名花莫不齐放,普天之下尽是万紫千红,那才是称得上锦绣乾坤,花团世界,不独名传千古,也显得星君通天手段。”心月狐说:“这有何难!我既为帝,莫讲百花教他齐放,他不敢不遵……此时说来无凭,日后便见明白。”说罢作别。
心月狐即为后来的武则天。
一日,武后赏雪心欢,同上官婉儿赌酒吟诗,在上林苑看到红梅花开,自以为是天子,趁着酒兴,便令百花齐放。百花仙子出门访友,只有牡丹等诸花仙子看守洞府,得人间帝王之令之后,牡丹仙子前去寻找百花仙子,其他众花仙子次第而开,牡丹未能找到百花仙子而误了开放的时辰,武后大怒,令人火盆炙烤,牡丹最终而开也未能得到人间的帝王的原谅,“本应尽绝其种,姑念素列药品,尚属有用之材,著贬去洛阳。”这才有了洛阳牡丹。
传说毕竟是传说,却给人们无限的想象空间。
牡丹的种植始于晋朝,有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为证;洛阳牡丹盛于唐,黄河中下游冲击平原有着适宜牡丹生长发育的气候和土壤条件,因而中原各地遍种牡丹;到了明清,曹州牡丹与洛阳牡丹并列齐名,而在牡丹的培育上更胜一筹,才赢得了曹州牡丹甲天下的美誉。曹州即今天的菏泽——我的家乡。在这里我终于领略到牡丹甲天下而不负其名的菏泽是如何赢得这一美誉的。
四月中旬到五月是牡丹盛开的季节,我有幸和同学参观了中国最大的牡丹园——菏泽牡丹园。菏泽有三万余亩牡丹园,九大色系,品种俞千,远远超过了洛阳。这里每年都要举办为期近一个月的菏泽牡丹节,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商户,并以牡丹节为契机带动其他产业的发展。
天高云淡,南风拂面,我们错开了游人最多的时间,选择开园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时分。还在园外就已闻见风中飘来的牡丹花香。进得园来,游人依然络绎不绝。牡丹花海向着远处缓缓铺开,万紫千红扑面而来,争奇斗艳,溢满了你的眼。徜徉在五彩缤纷的花海中,霎时整个身心都被花的绚烂、美的癫狂恣意着,震慑着,翻搅着,一切的话语,一切的矫饰都显得那么多余,令你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感受,只是在这无边中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在我已知的感觉中,以为牡丹只略大于菊花,今天我才知道牡丹究竟有多大,就大小而论在百花之中牡丹为最,最大者直径盈尺,我为自己的错误感觉而羞愧。然而关于牡丹历代记载和种种仙化了的传说依然令人口角流香、千秋传诵,给人们增添了无限的想象空间,而成为诗人、雅士笔下的精灵,美的化身。
园里牡丹形态各异,开得纷纷扰扰。
这边乳黄色的花瓣如着蜡,光彩照人,摸上去却如婴儿肌肤,香气四溢,落落大方,同学介绍说这就是姚黄,古人称之为“花王”。《洛阳牡丹记》中记载,当时数量很少,每年不过开三、五朵,“都人士安”“必倾城往观之”乡人扶老携幼慕名而来,姚家门前,车马塞道,人山人海,争赏名花。而眼前的这一株约略数来竟有十几朵之多,如果在那时可以称得上“王中王”了。到现在为止,姚黄花王的桂冠依然,没有哪一个品种能够代替它的位置。
魏紫,是古老而名贵的品种,茄紫略带肉红色,花重瓣起楼,花朵特大,层叠高耸为圆柱形,莹莹有光,瑞丽无比,此花出自宋代魏氏花园,故名。据记载,这一著名品种,最初由一位打柴人在寿安山挖得,卖给了魏家,经培养成为千叶重瓣牡丹,在姚黄未出现之前,魏紫号称第一,曾轰动一时,每当花期,看花者每人要付十余钱,魏家“日收数十缗(一缗为一千钱)姚黄出现后,魏紫屈居第二位。据介绍,现今的魏紫似乎较古时逊色,花瓣三百余片,花开量少,十分难得,在园艺师的精心培育下,此品种也在渐渐复现生机。
读过三国的人都知道吴国的两位美人大乔、小乔,古人借“二乔”之名来命名牡丹,她们的美丽为牡丹也增色了不少。从它们的名字人们可以想见这一品种的华丽与富贵。它又名洛阳锦,二色红。此品种原为千叶红色,忽有一年于接头歧分为二色,由此可知这是红白牡丹嫁接后产生的“嵌合体”,发展到今天,不仅在同一株上可同一枝上可以出现不同颜色的花,即使在同一朵上也可出现紫红、粉白两种不同颜色的花瓣,十分奇特,又以美人来命名真可谓美人名花,相得益彰。
那朵蓝色的就是蓝田玉了,色形兼优。盛开时,粉紫中略带蓝争,花外瓣三四轮如盘,盘中有细瓣百余玫,繁密皱叠,簇拥呈形,花色淡雅,瓣质细腻,宛如蓝田之紫玉。
聪慧的菏泽人在古老的品种基础上又开发出黑色的和绿色的牡丹来。 从原有的黑色品种中采用“黑花魁”和“烟笼紫”组合,从杂交一代中选出“冠世墨玉”;用“黑花魁”和“紫二乔”组合,育出“墨池争辉”等。这些新的品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黑色,而是在阳光斜照下看起来近似于黑色,而实为深紫红色。
绿幕隐玉温和、柔润、凝脂似玉,我无法分辨出它的品质,园艺家说,它的品质仍未能超出豆绿,然而在我的眼中这些花色已经是尽善尽美了。
……
古老的品种灼丽依旧,新的品种娇艳生姿。花下来自美专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细细地观察着,描摹着。在他们的笔下,一朵朵牡丹呼之欲出,蓬勃着,吐艳着,似假还真,拂动着,跳跃着……
在菏泽,有十多个乡镇的农民都种植牡丹,在花农和育种专家的精心培育、种植下,品种不断翻新。而今,菏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牡丹出口花卉基地,远销东欧、南非、北美、大洋洲等的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占国内市场份额的85%。牡丹成为菏泽的出口支柱产业。
在园外,我们结识了一个卖牡丹花的姑娘,她告诉我们今年是牡丹节参观人数最多的一年,今年也是来这儿的外国游客最多的一年,来这儿的外地游人都会买上一盆带回去。牡丹花来自山中,原本就不娇贵,所以很好养,她家里种了几十亩牡丹在今年的交易会上已被订购一空,其中还有一位德国客户。他们那个村子百余户的土地都种上了牡丹,种植牡丹是他们村收入的全部。摆在眼前的这几只牡丹就是她自家种的,她脸上的汗水和笑容告诉了我们她卖花的快乐和种植牡丹带给他们生活上的富足。
在国际花卉市场,日本则较中国起步早发展快,这不得不说中国人性格的保守限制了国内花卉业的在国际市场上发展,直到90年代,菏泽人尝试性地跨了出去,才引来了勃勃生机。
牡丹是花中之王,集艳丽、清秀于一身,“色可销魂,大可悦目,态可醉心,”人们给予牡丹“不特芳姿质量压群葩,而劲骨刚心尤高出万卉”的评价足见它荣华绝世,极富生气和活力。在国花的选择中,“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的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大气的形象更能代表欣欣向荣的祖国而力压群芳位居榜首,足见国人对牡丹的偏爱。
我喜欢牡丹,更羡慕那些养育牡丹的人们,能和它们生活在一起,注视着这些美好的生命欣赏品评,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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