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灰蒙的，雪下得很紧。飘零孤独地走在阴森无人的小径上，风灌满了他那黑色的长袍，吹起了凌乱的长发，冷酷，无情。

民房的门紧关闭着，窗口透出几点灯光，伴着孩子的欢笑声。除夕的夜晚，下这么大的雪，是什么预兆呢？飘零不知道，他只知道不停地走，没有目标。这流浪的十几年来，让他对什么都淡然了，然而在这家人团圆的时刻，他不免也有感伤。他感受不到人间的快乐和温暖，现在，他觉得有些累，有些冷。在不远处，有一处灯光，在大风中颤抖。是一家客店。他需要休息的了。走近看，客店开着门，还在营业吗？飘零不敢相信，难道他的家人不需要团圆。哎！世事难料。客店名曰：浪客。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名，难道这客店是专收留一些浪人吗？飘零不明白，不管怎样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当飘零进来了，没有一个客人（除他之外），只有一个老者（看他也有六十开头了），站在柜台旁算计着。见到有客人进来，便笑脸迎过来。

“客官，是吃饭的？还是住店的？”老人道。只有他一个人吗？不可想象只有他一个人。但事实是这样。

“嗯，住店。”飘零冷冷道了一句。就不想多说了。

“天可真冷啊。”老人道。飘零不语。见飘零不多说话，老人也走开了。去安排客房。

稍久，老人从楼上下来。道：“年轻人，客房已为你准备好了，这是钥匙。”说完便把手中的钥匙递过来。飘零看着他的手，像松干一样，显然是历经苍桑岁月。但他始终面带笑容。飘零接过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老人照样到柜台旁算他的账去。

第二天，有阳光了。飘零起了床，拿起剑就下楼来。看到老人已为他做了早饭，飘零虽是嘴上不说，脸上不露，但打心里是感谢的。“年轻人，下来吃早饭了，不然饭菜凉了就无益了。”飘零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说，看看老人。老人的脸依然是微笑着。那笑就像慈祥的父亲的笑。使他想起了过去……

“哥哥，你不要跑啊，我追不到你了。”妹妹一边追一边喘气。

“你追不到我，你追不到我，哈哈~~”飘零在前面笑着道。

“飘零啊，你要听爷爷的话啊。”母亲在床头跟飘零说。

一幕一幕地回想起来，想起了妹妹，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家庭……太多了。飘零的眼角似乎湿润了，但他努力忍住了。

“要杯热茶吗？”老人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上来。

“嗯。”飘零道。他内心早就体会到老人就像他的爷爷一样地关爱。只是长年的流浪与战斗，使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没有了感情，像一棵枯树。

早饭后，飘零便走出客店，来到了市集，昨晚的雪可真大。压得村口的一棵大树都直不起腰了。飘零漫无目的地逛着。街上人不多，因为太冷，人们都不愿出门。飘零就不同，他早习惯了。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村庄。来到了郊外的树林，这里特别地荒凉，好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他倚剑而立，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像若有所思。

二

“你已经成熟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路去走，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天下第一杀手的。”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对冷月道。

“师父，你放心吧，这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杀手的。”冷月充满了信心地道。

“很好，现在你去杀了黑木崖。”面具人道。

“放心。”冷月嘴边勾起一线笑。

这是个杀手的组织，他们专为钱与利而去杀人，他们的生活也就是杀人。冷月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也是这个组织的主力。他有一个漂亮的小师妹，叫飘雪。同样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如今，他要去对付的是黑木山庄的庄主——黑木崖。只要杀了黑木崖，就代表冷月已是一个暗杀术数一数二的杀手了。因为黑木崖的武功与名声在江湖上都是很高的。

冷月起程了，带着飘雪，向黑木山庄发出了挑战。当黑木崖看见了黑色的月亮时（这是冷月杀人的标志），心不禁一惊，他知道命不久矣。

冷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风呼呼地吹起他的长发，是威严，更是无情。飘雪在一旁，一身青白色纱衣，拖到地上，风吹起来，真像一个仙女。他们就这样站着。过了许久，一个人手持长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黑木崖。冷月嘴边勾起了笑，笑得冷冷的。

风继续吹着，三个人就这样站着，不知是谁先出手。但他们心中都知道，对方都是高手。不知几时，冷月迅速拨出蓝孤剑，一道蓝光闪过，黑木崖本能地也使出了剑，两个一往一去，斗了数时，黑木崖早就身中数剑。当他跪在地上时，显然是无力了。冷月的蓝孤剑直穿入他的胸堂。血溅起来，随着风的方向飞去。冷月脸上身上都沾满了红红的鲜血，他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已是无敌了。

“走，跟我在一起，师兄会保你的。”冷月冷笑着对飘雪道。飘雪似乎无奈，她软弱的躯体被冷月一下子抱住了。每一次跟冷月来杀人，虽然自己从来都是在无奈之下杀人的。但心中依然充满了罪恶感，她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杀人。但她师父说这是她的命。她或许真的相信命吧。

就这样，两师兄妹成了江湖上淡虎色变的杀手组合。他们每天都有任务，而且每天都会顺利完成任务，江湖已无人是他们的对手了。

三

飘零回到客店，老人早就准备好了晚饭。飘零再一次感动的欲哭，这长年来已没有人会再这样关心自己了。“老人家，你对我真好。”飘零终于说出了感激的话。“年轻人，为什么这么说呢？”老人笑着道。“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飘零想哭想哭道。“呵呵！年轻人啊。现在你已知道世间还有温情在吧。就足够了。”老人笑了。飘零也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已不记得上一次笑是在几岁了。现在居然笑了出来。

那天晚上，飘零是真的睡得香，他在梦中又见到了母亲和爷爷，还有妹妹。梦见了小时候家人在一起生活地快乐情景。当他醒来时，他发现枕头湿了，他哭了。老人这时走进房来，看见了飘零哭，十分地异常。想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只是外表看不出而已。

老人端来一杯热茶，道：“暖暖身子吧。”飘零接过杯，一饮而尽。或许他真的很痛苦吧。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的。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老人忽然问道。飘零不明白，为什么问他的名字。他从来未告诉过别人他叫什么名字。飘零迟疑了一下。道：“我叫飘零。”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只是问问。我是个孤独的老人。平时小店很少人来，所以想跟你聊聊。”老人道。眼角有一抹忧伤，脸上没有笑容了。飘零也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住，他的儿女呢？难道……飘零不敢想下去了。飘零想问问，但又怕触动老人的痛处。

“你是个浪客吧。“老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问。

“是的。”飘零道。

“从小流浪吗？”他这一问，飘零心就酸了，他不知跟他说什么。“不是的。”飘零道。“看来你也经历了如此的苍桑啊。”老人叹了口气。“世事难料。”老人接着又一句。说吧便走出房门。背着手，摇摇头。“世事难料啊。”

老人是怎么啦。飘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如见了爷爷。他说飘零也经历过如此苍桑，是怎样的苍桑呢？老人有些扑朔迷离。

夜半，飘零怎么也睡不着。他起来，走到窗前看，忽见一人来，应是投宿的。他敲着门，一会儿，老人就开门了。“住店吗？”老人问那人。“是的。”那人回道。这样，两人便进去了，看不见了。飘零叹了口气，想不到又有像他一样的浪客来这里投宿了。飘零回到床上，躺着，睡不着，眼一直望着屋顶，到天亮。

第二天，下楼时，只见昨晚那人早就坐在桌旁了。老人依旧安排着早饭，见了飘零，便笑着道：“一起来吧。”飘零点点头，坐下来。“我叫辽风，你叫什么？”那人道。很友好的一个年轻人。“飘零。”飘零道。“你不喜欢我吗？看来你的语气很冷淡啊。”他道。“哦，不。我本来如此。”飘零道。“交个朋友吧，看你也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他道。飘零笑了笑。“干吧。为我们成为朋友而干。”辽风又道。飘零也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后来得知辽风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江湖飘泊。如此一来，他和飘零两人的心就一下牵住了。两个人的遭遇是很相似的。但辽风比飘零要乐观多了。与辽风的交往中，知道他是一个很乐于助人的人，很富有正义感。只要朋友有困难，他都会义不容辞地去帮助他。所以飘零很喜欢和他做朋友，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客店中住着老人，辽风和飘零。像一家一样和谐。飘零也是流浪以来第一次感到家的温暖。他们就这样生活，彼此都不想再漂泊了。好的生活一直缓续着，直到冷月的出现。

四

“飘零，村口死了一个人，你知道吗？”辽风边跑边道。死了人，飘零早就听惯了，飘零没有兴趣。“像是司马燕。”辽风早就站在飘零面前，弯着腰，喘着气。什么，司马燕，谁能杀死她。不可能，飘零看过她的身手，那年在断山崖，她跟灵林三仙比斗，那场比斗真是精彩，三仙只能勉强和她打个平手。现在居然被人杀死了。不可思议。看见飘零那惊讶的表情，辽风又道：“我们去看看，真的。尸体就挂在村口的枯树枝上，唉，惨不忍睹啊。”飘零真的惊讶了，就随着辽风走。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悄悄跟着了出来。

当他们来到村口那棵枯树下时，已经站满了人。树枝上果然挂着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这样看上去很像司马燕，而且她的剑已穿透了她的胸膛。当人们把她解下放在地上时，果然是司马燕。飘零终于相信了。辽风道：“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竟把司马燕都杀了。”“肯定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有人这样道。从人们的话语中，有听出叹息的，有听出惋惜的，有听出伤感的……飘零呆呆地看着，直到一声：“在劫难逃啊！”飘零和辽风转过身去，是老人。老人摇摇头，背着手，“在劫难逃啊！”离开了。飘零和辽风都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这样说。

后来飘零从司马燕胸前的纱衣上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月亮，是铜制的。难道是……？飘零惊了。辽风道：“怎么啦，知道是谁干的呢？”飘零不语，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惨了。辽风注意到飘零的恐惧的眼神，不禁也害怕了。“你知道是谁？”辽风道。飘零的脸色转为难看，他举起黑色的月亮，道：“你看，如果是真的，就惨了。”辽风似乎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威力。

回到客店，只见老人心事重重，坐在门口。“老人家，你……。”飘零道。他从老人眼里看到了恐慌。那一晚，大家都坐着，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末日。

忽见一个姑娘走进来，她美极了，一习白衣，拖到地，长长的秀发披到腰，如果不是她走着，还以为她是仙女呢。飘零仨人都惊讶了。彼此看着对方，最终还是辽风开口：“姑娘，住店吗？”“是的。”一声男声从背后响起，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走出，那人长得也是英俊无比。“在劫难逃，”老人又道。接着去安排客房。飘零看了看那女孩，又看了看那男人，那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杀气。他瞟了飘零一眼。以示蔑视。

那一晚，飘零又不能入眠了，特别来了那对男女。总觉心里不安。只听见外边风呼呼地吹着。加上今天司马燕的死，飘零更是害怕了。他觉得总有事发生。寒冷的冬天，他再次陷入了恐慌的沉思。

第二天，起来下楼时，不见了老人在准备早饭了。也不见辽风坐在桌旁。飘零迅速跑下楼去，一股坏的感觉袭来，告诉他，出事了。当他来厨房时，只见辽风抱着老人走出来，他死了。飘零顿时全身都散了。“老人死了，老人死了。”辽风大哭道。或许这样是很痛苦的，像失去亲人一样。老人对待他们如同父亲对待孩子一样。现在，他死了。“是他干的。”辽风拿着黑色月亮道。飘零又惊了，难道……？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们迅速跑到昨天那对男女的房间里，辽风拨出剑吼道：“出来，你们给我出来。”但没有人回答，显然他们走了。辽风无助地瘫在地上。他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杀老人。他们只杀武林里的高手，难道老人是……传说中，武林第一高手陈青，因为不想再绞进江湖的纷争中，也不想再撕杀了，就埋名隐姓地隐逸起来。因为陈青的女儿，妻子，父亲都是因为那些江湖纠纷而死的。那对男女杀老人就告诉了他们老人就是当年的陈青。无人性的家伙，辽风骂道。“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飘零忽然道。“哪里？”辽风敏感地站了起来。“水晶　宫。”飘零道。“为什么，他们去哪里干什么？”辽风问道。“杀死水晶宫的宫主啊！”飘零道。辽风明白，“那我们还等什么啊！走啊，去水晶宫。”辽风迫不及待地道。于是他们便向水晶宫出发。但他们显然不是那对男女的对手，从飘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担心，而辽风虽是怒气冲天，但更多的是害怕。陈青和司马燕尚且死在他们的手上，飘零和辽风又奈何他们什么啊！报仇是渺茫的，但飘零和辽风都是性情中人，知恩就得报恩，就算死他们手上也无怨。

五

水晶宫里还是那样的安静，殿台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白衣，外披一件淡紫色的纱衣，俨然高贵而美丽，旁边两侍女摇着扇。那女人就是水晶宫宫主陈丹凤，一个工于心术剑的武林高手。殿台上站着两排宫女，个个都是美貌如花的。

“宫……宫主，不好了，不好了。”外面跑进来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而且衣服沾满了血。她跪在殿台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宫主，不好了，不好了。”陈丹凤有些不屑地望着，道：“什么事让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说出来吧。”那宫女才道：“宫主，我们在半路被灵蛇宫的人袭击了，姐妹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人逃回来了。”陈丹凤开始没有反应，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小小的灵蛇宫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蝮蛇夺魂。那是一种剧毒，为灵蛇宫独有，也是灵蛇宫敢袭击水晶宫的缘故。蝮蛇夺魂，顾名思义，是由剧毒之蛇：蝮蛇的毒素提练而成的，再加入鹤顶红等五种毒物，发醇半年而成的。碰者夺魂，就是这样。

那宫女说完后，便吐血身亡。看她的唇由红转为棕，再由棕转为紫，再由紫转为黑。陈丹凤进而有些心惊了，但她依然泰然处之。道：“小小灵蛇宫不足为惧，不过还是要加强防范啊。”尽管如此，陈丹凤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既然事情都发生了，还是想个法子来对付，她似乎已经感应到，灵蛇宫下一步就大举进攻水晶宫了。硬拼不是道理，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夜深了，宫殿愈加安静了，静得有些可怕。从前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吗？虽说自己的武艺高强，但心里依然没有底的。但她不知道，即使她逃得过这一劫，她能逃过下一劫吗？一切都似乎已有了定数了。

陈丹凤在宫殿的花园下散着步，就她一个人，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冷。忽然有人披下一件长袍。是苏菊，一个忠心的侍女。“宫主，夜深了，回寝宫吧，不要想那么多了。会伤身子的。”苏菊道。“苏菊，我一直都没有把你当外人，就是因为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的关心我，照顾我。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陈丹凤道。“快别这么说，照顾宫主是苏菊的福份。”苏菊道。陈丹凤看着苏菊，不禁一阵感伤涌上心头来。“回去吧，宫主。”苏菊再次道。陈丹凤无奈，因为有些事就是想了也是于事无补的。不如听苏菊的话，回去吧。

“宫……宫……宫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苏菊跑进来，来门都没有敲。陈丹凤马上起来，她意识到水晶宫的劫难到了，她的劫难也到了。“什么事啊，是不是……”陈丹凤不禁害怕起来了。“灵蛇宫大举进攻我们宫殿，我们已有很多人死在那可恶的蝮蛇夺魂上了。”苏菊道。陈丹凤整个人几乎散了，但久经战场的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马上披长袍，手持长剑，一甩转身就走出去。

到外面，只见躺满了水晶宫宫女的尸体，大都中毒身亡，但也血流成河。陈丹凤的眼角流下了一线泪花，她的眼神转而愤怒。一道紫光，几个灵蛇宫的长老马上倒下了，她二话不说，挥剑便杀。剑过之处，人也便倒。直到浑身是血，白色的长袍染成了红色，她是真累了，直到敌人的剑刺入苏菊的身体时，她的心是真痛了。眼见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姐妹一个一个地倒下时，她是心如刀绞，手中的剑竟无知觉的脱手了。无数敌人见她手中无剑，又势单力薄，便冲过来。陈丹凤手一摆，一股紫色的内气环绕于其周围，显然，她在运用内功。然后，再以双手推出，紫气如超声波一样向四周扩去，灵蛇宫的人倒下了好几百人，但还有不怕死的。陈丹凤浑然无力，她中毒了，她以强大的内功将毒逼出，但也她跪倒在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灵蛇宫主上前来一手擒住她的脖子，她还想反抗，但蝮蛇夺魂消耗了她强大的内力。将按在墙壁上，雪白的脖子红了起来，丹凤的脸色告诉她，她很痛苦了。并用手努力挣开她的手，但无用，她显然无力了。“看啊，水晶宫宫主现在落在我的手里了。”灵蛇宫主道，胜利的滋味果是不错的。台下一欢呼。“真是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的大美人啊。”灵蛇宫主狡猾地笑道（这只色狼，如果我在肯定“腌”了他）。丹凤脖子被掐着，说不出话来，但从她的眼神看出她的羞耻与怒气。“敢瞪我，我看你是不知本座的厉害了。来人，把她的衣服扒光，然后绑在柱上。”灵蛇宫主道。“我要看看水晶宫宫主的床功有多厉害。”随后人一涌而上，丹凤做垂死的挣扎，但无用。衣服还被强行扒下来了，当雪白滑嫩的酥胸露出时，她不禁脸边一红一红地无力挣扎，边喊：“不要啊……不要啊……”（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但没有人理她，数百人把她的衣服扒光又强行把她双手绑在了柱上，然后这些野兽就开始无情地玩弄她的身体。最后大家玩腻了，就把她当箭把，百箭齐发，陈丹凤身中数十箭后死亡。“真爽啊。想不到水晶宫宫主的身材这么好……还是[ch*]女……”野兽们走时如是道。

六

飘零和辽风还在赶路，他们想在那对男女之前赶到水晶宫。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们想请来陈丹凤帮忙，自己的实力就大增了。的确，陈丹凤的武力不再司马燕之下。但有谁会想到她的下场会如此惨，受尽了屈辱而死（作者都很不忍心）。

当他们来到水晶宫了，只见这里一片狼籍，不堪入目，死尸遍野，血流成河。飘零和辽风大惊了。是谁干的，难道又让那对男女先下手了。不会的，他们只杀陈丹凤，不会杀这么多人的。为了弄清是谁干的，飘零和辽风决定进去宫殿查明白。当他们来到了从前庄严的宫殿时，这里也是血流成河。“你看，飘零，这不是陈丹凤吗？”辽风指着一个被绑在柱上的女人道。飘零看见后首先呆了半天，陈丹凤？衣服被人扒光？当他们走近时，果然是陈丹凤。衣服被扒光了，雪白的肌肤布满了红红的手印，脖子被人掐过。显然……飘零不想下去了。但谁会这样禽兽都不如呢。还用数十枝箭射死。丹凤啊丹凤，想不到你英雄一世竟如此被辱了。飘零定为你讨回个公道。

“飘零，你看，这些是哪个派别的。”辽风指着地上一些死尸体道。显然这些人是灵蛇宫的，飘零一看就知道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了。”飘零道。“是谁，这么残忍，我知道了，一定扒他的皮。”辽风愤怒地道。“是灵蛇宫。”飘零道。“不会吧，小小灵蛇宫怎么可能打败水晶宫呢？而且还……”辽风道。“你就不明白了，灵蛇宫本是一群贱人，但极其阴毒狡猾。江湖称之为‘邪宫’。走，我们去为水晶宫报仇。”飘零道。“我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些混蛋了。”辽风道。

他们把陈丹凤的尸体处理安葬好了，就马上找上灵蛇宫来。灵蛇宫虽是打败了水晶宫，但死伤人数过了大半。元气大伤。而飘零和辽风也不是无能之辈，又得到了医神鬼仙的妙丸来抵抗灵蛇宫的蝮蛇夺魂。所以，现在飘零和辽风灭灵蛇宫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下一步我们去哪里啊。”辽风问道。陈丹凤死了，飘零他们的希望又破灭了一个，实力也大减。飘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继续追还是……“难道你不想报仇吗？”辽风再次道。“哦，不，我在想，陈丹凤又死了，我们又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了。”飘零道。辽风听后不禁叹了口气，以示哀悼。辽风也知道，如今他们完全处在了劣势了，连对方都摸不清在哪里。就算知道了，也是送死而已。

“不如我们去灵林吧。”飘零忽然道。是的，只有去灵林，也只有去灵林才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那对男女的最后目标也只有灵林了。“灵林？好吧。去找灵林三仙。”辽风道。于是两人快马向灵林跑去。

七

他们必须在那对男女之前赶到灵林，时间很宝贵。

“师兄，现在我们又到哪里去啊。”飘雪问道。她实在不想再杀人了。在目睹水晶宫那一惨幕时，她不禁流下了泪，但很快就抹去了，怕被冷月看到。因为作为杀手是不可流泪的。她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残杀。

“去灵林。”冷月冷冷地说。头也不回。

“去那干什么，难道你要去杀灵林三仙。”飘雪疑惑又害怕地道。

“嗯，不错，杀了灵林三仙，我就天下无敌。”冷月笑着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们。”飘雪忽然这样问。冷月转过来冷眼看着她。飘雪意识到说错话了。她低着头，不语。“哼，我杀人是没有道理的，以后你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师妹。”冷月无情地回道。便继续走了。飘雪再也没有出声了。她的无奈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飘零和辽风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赶到了灵林，显然他们先到了。因为进入灵林时，飘零感觉不到杀气。灵林依然是人间仙境一样，花香鸟语。他们下马走着，一路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呼吸着这里清新的空气。让他们忘记了害怕。难怪人间称灵林为“人间的瑶池“。

走了不久，就看到了灵林苑。灵林三仙的宫苑。这里特别的寂静而优雅，林苑门前两棵垂柳，两边分别植着丁香花，香气扑鼻而来。“世外桃源啊！”辽风情不自禁地道。两人一起走到门口，门是开着的，只是没有人。飘零走上前去敲了几门，依然无人回应。两人对望着，有些疑惑了，这里没有杀气，不应该这么快吧。“有人吗？有人的话请出来。”辽风忽然大声叫到。过了一会，从门口走出两个侍女。“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其中一个道。“找灵林三仙。”辽风道。他有些急切了。“我家主人不想见客，请回吧。”侍女冷冷道。辽风怒了，吼道：“混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出来见我们，你们家主人就没命了。”侍女听了，大怒：“什么，哪来的毛小子在这里撒野。敢咒我们家主子。”说完便拨剑刺来。辽风不甘示弱，拨剑来迎。看那两个侍女使的剑术果然不错，飘零在一旁看着暗暗自赞。但这样斗下去迟早会有伤亡的，正想上前阻止。此时，一个女人出来了。“住手。”她道。两个侍女收了剑，倚剑站在女人的两旁，道：“二主人。”她就是素女，灵林三仙之一。看她果然是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绝对是个大美女。那天在断山崖比斗时，不曾这样近距离看她。“你们是什么人？”素女道。她打量着飘零和辽风，“我见过你。”她指着飘零道。有些奇怪，飘零不想她竟会记住浪客。“是的，那天在断山崖。”飘零道。素女微笑着，点点头。“我叫飘零，他叫辽风。我们都是浪客。今天贵庄有事相求。”飘零道。“既然如此，请入庄来。”素女道。

于是，飘零和辽风随着素女来到灵林苑的大厅。“请坐吧。”素女道。“林儿，上茶。”她又道。“不知道二位侠客来有什么事呢？”素女问道。“你知道吗？司马燕死了。”辽风急道。素女放下了杯，她有些吃惊。“是被人杀死的。”飘零又补充道。素女看着他们，问道：“被什么人？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的确，那天在断山崖，三仙联合且不是司马燕的对手，现在司马燕却被人杀了。素女的心不禁寒了。“你看，这是什么？”辽风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月亮。素女接过来一看，站了起来。神色恐惧。“现在他们正在向灵林走来，我们已在他们之前赶到了灵林。”飘零道。素女没有说话。玄天从后房走出来，她听见飘零他们的对话。“是冷月和飘雪。”她淡淡地道。“黑木崖和陈青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现在有能力与他们对抗的只剩下你们了。”辽风又道。“还有陈丹凤呢？”素女道。“她死了。”飘零道。脸上有些伤感。“难道也被……”素女道。“不是被他们杀的，陈丹凤死在灵蛇宫的手里，整个水晶宫的人都死了。”飘零继续道。素女脸色转而诧异。“陈丹凤是死在蝮蛇夺魂上。”玄天道。

“来这里时，我们到过水晶宫。本想求助于陈丹凤的，哪知我们赶到时，陈丹凤已经死了。死得好惨。”辽风道。“她的尸体被绑在石柱上，衣服被扒光了，是被很多人轮奸后，再以乱箭射死的。”辽风又道。三人都沉默了，无疑现在他们已经是鸡蛋与石头碰了。素女脸上勾起了一抹忧伤。“你们先住下吧，不过之里全是女人，你们不会嫌弃吧。”素女过了许久才说。飘零他们当然不会，这样可以共同抵抗冷月他们。

八

日子过得很快，冷月还没有出现，这让飘零的心里更不安了。每天都在灵湖边吹着短笛，笛声优美而伤感。催人泪下。破冰是个可爱的女孩，这几天，也失去了笑容。倚在飘零身旁，静静地听着笛声。不禁问：“飘零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死。”飘零不知如何回答，显然，他都很迷茫。这样的时刻让人觉四处都暗藏着杀气，就像笑里藏刀一样。看着破冰那稚嫩可爱的脸蛋，飘零只能道：“冰冰，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想来，他脸上也是无助神色啊。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高手死去，他不能不感到自己的末日也到了，只是他的心愿还未了。那些日子，只有玄天的神色是坚定的，但玄天不是冷月的对手，也会死在冷月的手上的。

直到那天在灵湖边，飘零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子，自从那天在“浪客”看见她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如今，她的出现，难道……冷月。飘零迅速反应过来。白衣女子道：“冷月在后山上，快去吧，我叫飘雪。”女子脸上勾起了一抹忧伤的微笑。飘零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向后山跑去，在与飘雪擦肩而过时，他感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容，那笑容来自童年的回忆

“哥哥，救我……哥……救……”妹妹无助地喊着。但飘零却被一个黑衣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爷爷也被他们杀死了。妹妹被他们强行抢走。……哥哥……救我……声音越来越远了。

那种感觉已经久别了十五年了，现在却这样地强烈，难道……飘零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了，他一股劲地跑向后山。飘雪望着飘零离去的身影，不禁叫出声：“哥哥，不记得我了。”但飘零已经不见了。

来到后山时，冷月的剑已刺入了玄天的身体内。飘零发疯地冲过去，冷月一手推开了玄天，剑从她的胸中拨出，一股鲜血飞出，飘零把她抱住了，血把他的衣服染红了。玄天死了，她慢慢地闭上眼睛。飘零哭了，此时冷月的剑再次刺向飘零，飘零反应不及，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有一把剑挡住了冷月的剑。飘零抬头看，是飘雪，她是个杀手。但……“师兄，对不起。”飘雪淡淡地道。“看来你背叛了你的命。”冷月冷冷地道。“是的。”飘雪没有一点畏缩。看来他们反目成仇了，是真的这样吗？飘雪和冷月对站着，随时会出剑。两个顶尖的杀手决斗，都有一个是伤的，一个死了。一道蓝光飞出，冷月先出剑了，飘雪也一下轻功，拨剑飞出，一道蓝光，一道紫光，交叉打斗着。斗了一百多个回合，飘雪把自身内所有内功都逼到剑上，让剑气更具杀伤力。确实，飘雪劈出了每道剑气都充满了内力，让整个后山都震荡了。冷月虽然受了些伤，但依然是神气得很。最后，飘雪有些力不从心了，她身已受了重伤，退到一棵树旁，倚而立，在喘着气，手滴着血，随着剑流到地上。“看来，你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了。”冷月冷冷笑道。说完一剑向飘雪刺去。顿时，飘雪利用内力把周围的石头，大树干打起来，再一掌打出去。冷月躲避不及，被打得遍身是伤。但他的剑已刺入了飘雪的胸膛。冷月拨出剑，拖着伤身一阵轻功逃走了。飘零忽然跑过去抱起飘雪，她脸带笑容，嘴角流着血。那种感觉真的很熟悉，就像小时候抱着妹妹一样。“哥哥……不记得……我了。”飘雪道。飘零听后，心不禁寒了。眼前竟是自己找了十五年的妹妹，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应该早就猜到了。他怨自己太笨了，刚才还坐守旁观。“飘……雪，哥对不起你，哥……”飘零哽咽地说不下去了。“哥，还……是……记得……我。”飘雪努力地说出这句。她无力了。手无力放了下来，头也垂了下来。她死了。“不……”飘零用尽全身力量吼道。轻轻放下飘雪，然后去追冷月。冷月因为受了伤，所以逃得不快。当飘零追上了冷月，飘零已是筋疲力尽了。而冷月虽受伤，但依然不好对付。所以飘零刚和他交了手就被他打伤了。恰好素女、破冰和辽风赶到，才救回飘零，但他还是受了重伤。

飘零受了重伤，一直都不能恢复。素女他们是非常的担心，飘零的伤已经积在了体内，需要用强大的内功把它逼出来，不然就惨了。但破冰和辽风的内功都不够，只有素女的才办到。然而素女的内功有个缺点，当她用内功男人疗伤时，她的功力便会全失，而功力会转到那个男人身上。考虑来考虑去，素女决定运用自己的内功帮助飘零疗伤。破冰和辽风知道了，都没有办法，眼前只能是这样了。

九

冷月因为受了伤，一时还不能恢复。所以这几天是安全的。但玄天和飘雪死了，素女失去了功力，现在希望只在飘零一个。刚刚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现在又失去了，飘零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没人能体会到。他一直没能原谅自己，当天在后山时，如果飘零也能出手，飘雪或许就不会死了。看见飘零这样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素女非常担心，她不断开导他。但还是没有用。直到发现了素女死在了灵湖旁的一棵丝柳下时，飘零心中的火气上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冷月，我们决斗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飘零向冷月挑战。地点在后山，当天飘雪与冷月决斗的现场。冷月对他仨人完全没放在心里，素女都死了，剩下一个破冰有什么用，辽风和飘零在他的眼里都是无能之辈。所以要三人的命对于冷月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当他们拨出剑时，冷月笑了，笑得特别讨厌。“到地狱去笑吧。”飘零道。三个人一起上，这场决斗是打得天昏地暗。双方大战两百多个回合。冷月没有一点伤害，而破冰和辽风早就抵挡不住了。飘零只好叫破冰和辽风把剑合在一起，这样三个人的功力就会合三为一。一道强大的白光射出，冷月也在剑端射出一道强大的蓝光。看来，两道光是两股强大的内力，互相对抗着。飘零有些力不从心的，破冰和辽风也渐渐无力了。眼见蓝光就要逼过来了。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哥，你好啊……是飘雪。她附在了飘零的体内，顿时，飘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体内发出，随着一道强大的紫光。然后，她又逼出了素女在飘零体内的功力。这样五个人的功力合在一起。冷月显然是抵挡不住了。渐渐地，他倒退了。最后五股剑气射穿了他的胸膛。他有些吃惊，他是不会被打败的。但他的确败了。他死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终于得到了报应了。这时，飘零、破冰、辽风都瘫在地上。他们太累了。“哥，你好……我走了”飘雪又走了。“不要，不要走。”飘零无意识地冲上去。破冰和辽风一下子拖住了他。“飘零，你怎么啦。”“飘雪，你不要走。”飘零哭道。一下子抱在了破冰的怀里。“飘零哥哥，不要哭，飘雪姐姐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以后，你把我当妹妹吧。”破冰安慰着。“是啊，飘零，我也是你的好兄弟啊。”辽风也随着安慰。飘零很感动，也很痛苦，这种滋味交织在一起，真的很难过。望着辽风和破冰那真情的眼神，他似乎又找回了人间的温情。

于是，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三颗孤独的心灵紧紧地系在一起，永不分开。因为这些年来，他们看到太多杀戮与死亡了，也失去太多了。往后的日子，他们将会继续流浪或者继续在灵林里。不管怎样，从今彼此不再孤独寂寞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特早，雪花悄无声轻轻地飘着，飘零呆呆望着天空，一个亲切地声音：哥……天冷了，记得多穿衣服，不要着凉了……“哥，天冷了。”破冰从后面为飘零披上一件长袍，飘零紧紧地抱住了破冰：冰冰，你真是我的好妹妹。飘雪，安心走吧。眼角流下一线泪……微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