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来到天桥上，凉爽的风不断的吹着。牛二很喜欢这里的风，就像是夏天的风能给夏天带来温柔一样，现在是十月了，可是天气突然闷热起来，就像回到了夏天。

天桥下车流不息，牛二想看清疾驶的大公共里依着车窗的懒散女人。他看不清他们，偶尔会是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被夜里的华彩改变了模样。

牛二很快的朝南端招了一下手，那边便走过来一位十九岁，打扮艳丽的姑娘。牛二看她完全露出的胳膊和一件短裙下露出的高挑的长腿。姑娘看了他一会儿，就被他揽在怀里。姑娘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正是这个城市的我味道。

姑娘也许是感到热了，想挣脱出来，而牛二的胳膊仿佛成了紧箍，越来月紧了。牛二心里有一丝快感，他看着姑娘的神情渐渐平静。姑娘使了劲贴在牛二身上，横着抱了牛二。牛二微笑着，姑娘的目的达成了，他放开了她。她站在一边，夜风吹着她的头发唆唆的响。

“妓女肮脏吗？”牛二问道。旁边沉默着，姑娘似乎没有听见，她扶住了栏杆，把屁股翘起来，她冲下面吐了口唾沫。

姑娘回到“爱美丽”美容店已经是夜里的１１点。她想回屋睡觉，被老板娘喊住。老板娘过来闻她的脖子，低下脸去闻了闻脖子以下的部位。“香香，别回来这么晚，别让老姐姐我担心。像你这样的花骨朵经不起摧残的。”香香站在门内，她点点头，“没有那个”她说，“我睡觉了”她把门关上了。老板娘对香香有深深的愧疚，他１７岁的儿子占有了香香的chu夜。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他会想香香就是她儿子的老婆了，她的儿媳。

牛二回家后洗掉了香香身上的味道。他坐下来看电视了，他感到自己的心情非常的好。他想起他出差在外的老婆了，尽管天天见面时他非常讨厌她。她明天回来，他想到她进家时的样子，也一定满脸微笑，紧紧的拥抱他。

他这一段时间总会想起他们恋爱时的事情。在他们相互倾心的时候，在班上都能露出种种相互喜欢的细节。牛二没有最先捅破这层最后阻隔爱情的窗户纸，他是个木讷的人。也许是经历过三次失败的恋爱，他怎么也灵活不起来了。羽萌便表了白，牛二激动的点了头，表示百分百的同意恋爱开始。那时侯正是大四开始，他们在毕业后第二年接的婚。到现在结婚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我梦见你了”牛二对羽萌说。房间里很安静，羽萌正在读刚刚面市的一本小说。羽萌白了她一眼，“口是心非，油嘴滑舌。”牛二过去拥抱了羽萌，后来他坐在原来的位置，开始讲他的梦。

我梦见我们刚恋爱那会儿。对了，是我们在恋爱开始前的那段时间。就是我非常的迷恋你，还没让你知道的那段时间。我梦见我们坐在特别大的阶梯教室里听课。你来了，我一直看着你坐下来。后来我就看你坐下来的样子。你也一直在看我，跟我看你的目光一样，那目光充满了幸福，就是恋爱的那种感觉。后来你跟我坐在一起，把身子故意的紧紧的靠着我。你啊故意把你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后来我们的腿上就盖了被子，在被子里我把你脚挤疼了。你就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把我看的慌乱无比。你突然问我你的下巴是不是有胡子，我真的看到了了胡子。”牛二停下来。羽萌伸出腿踢在他的肚子上，牛二差一点歪倒。“你这个混蛋，不做好梦的坏蛋。”羽萌微笑的看的书，她似乎已经看不下去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教室里调了座位，我到了西北的角落里。跟咱们的老同学李雀坐在了一起。我想看你去怎么也找不到你。”牛二讲完了自己的梦。

羽萌放下书，“后来呢？”，她揪住了牛二的耳朵，“快说，后来你是不是做了那件事。”牛二认真的说：“后来梦就完了。我睁开眼，看见落在窗台上的阳光。不知怎么的，我看见窗帘随风摆动后就特别想你。”

羽萌怀疑的笑了一下，又坐回去看书。牛二安静地看着羽萌。

“他没有再找你？你个约你站在天桥上的人。”一个月后老板娘坐在房间里问香香，香香刚刚被她喊进来。香香点点头。老板娘觉得香香太文静了，根本不适合做这一行。老板娘说：“如果有男人占了便宜还不给钱，你千万别给他下一次机会。你知道吗？”香香点点头。“谁欺负了你，你马上告诉我。”老板娘最后说。

这一段时间，牛二和羽萌的关系非常的好。他不再去想失踪的周梅了，那个他只约见了一天的姑娘。他甚至都忘了不久前他在天桥上拥抱的哪个姑娘，他不知道你个姑娘的名字。没有了刻意的回忆，但记忆的出现有的时候就像窗口里突然出现的一片浮云，他能想起姑娘紧紧拥抱着他的身体。那个天桥上的这个动作非常的暧昧。牛二也能想到羽萌做过许多次如此的动作。

这一天，牛二站在窗前，看见微仰的天空中有个艳丽的标记久久不去，后来他知道那是一个热气球。他不清楚热气球为什么不离开，它像是在看他，这样一想，牛二就变的心烦意乱。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想到是久远还是刚刚过去的时空里的一句话。“妓女肮脏吗？这句话后来就变的像热气球一样久久不肯离开了。他想起了妓女周梅，他只见过一次后来人间蒸发的女孩。

牛二跟羽萌谈恋爱时，牛二就注意了“爱美丽”发廊的周梅。有一次他没头没脑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看见了一双凄楚的眼睛。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观望，擦肩而过后，他突然觉得倪红闪耀的城市罩着一层悲凉。在牛二看了那女孩几十次后，他们站在了天桥上。周梅的脸色悲伤，这让牛二觉得她似乎一直以来就是这副面孔。那时候的牛二还没有拥抱过过多的女人，那时侯他非常想拥抱周梅，但他站在能够伸胳膊旧能拥抱的范围以外。他们默默的站着，像两个毫不相干的热闹那样，似乎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那时侯牛二虽然跟羽萌的关系稳定，但他很想拥有羽萌的身体，但他不想赤luo裸的说出来。所以他找了周梅，他想在周梅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那时候，牛二回把异常活跃的羽萌想成妓女。

牛二站在周梅旁边的那刻，他的心情是烦躁无比的，他同样无端的紧张的要命。牛二做了一个抹脸的动作，它是在稳定情绪。他说：“妓女是不是很肮脏？”他说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是羽萌，一张他很熟悉的脸。他看到小姐突然无助的哭起来，她想是要把压抑了许久的东西都哭出来。牛二觉得女子美好起来，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他突然担心是他的原因女子才哭泣。他问：“你怎么哭了。”周梅像疯子一样睁圆了眼睛，她的话像是随着泪水流出来的。“帮帮我，有人想杀我。”“那你抱警啊！”。周梅沉默起来，她突然走开了，牛二看到原来她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她的背影都没来得及留下。

牛二听到女子说“我叫周梅”的时候，正望着前方，他认为女子会继续说话。他等待着沉默里的声音，但他再看时女子却走了，那时候他认为他朝前方看的太久了。牛二即便还有很多次经过“爱美丽”的经历，但他再也没看到过周梅。时间流逝了四年，他一直认为周梅是人间蒸发，而那故作平静的“爱美丽”像掩盖了阴谋的始末。

这一天晚上香香有点精神恍惚。这让老板娘担心万分，她再次把香香叫到自己的房间里。香香说是自己吃坏了肚子，肚子里不舒服。老板娘便把一杯热水放在香香眼皮下的桌子上，又给她拿来几颗制病的药丸。热水冒着热气，发出滋滋上午声音。

香香把热水喝进肚子后，老板娘点了点头，她把香香的手拿在手里。“我对你说的那种欠帐的男人，你千万要躲的远远的，千万别让他再有欠帐的机会。你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先前在这里干活的你的一个姐姐。那时候她比你大不了多少。她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客人纠缠在一起，那男人欠了她的钱。是的，就是这样，后来哪个女孩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了。。。。。。”香香感到老板娘的手冰冷无比，她的手像是冻在了冰里。

香香跟男人交往在正常不过了，最近一个二十五六的女人经常来找她，但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儿的不正常。香香把她视为天上掉下来的姐姐。

香香是在一个多月前碰见的那个女人，那时侯她刚跟一个把她约到天桥上的客人分手，客人的言行让她感到奇怪，客人说：“妓女肮脏吗？”，她认为这是对她极大的侮辱。她走下天桥悄无声息，她像离开神经病一样离开她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她的心情并不好，看见女人的微笑就像见了绿色的苔藓那样让她感到不舒服。香香不知所措的抽身离开，却被那女人抓住了手腕。女人的微笑不改，女人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香香很害怕，而人流匆匆忙忙的从身边经过，她恐惧了一会儿，勇敢的跑掉了。

这个女人在第二天里又出现在香香的面前。香香是到超市卖东西，她拿起一带饼干时，发现了女人再对面的缝隙里看她。女人看到香香的目光时女人的笑容便绽放起来。她跟在香香的身后，一直到了大街上。大街上震荡着劲爆的音乐。香香和女人保持着距离走了很久，夜色里弥漫着无名的香水味儿。她们来到地下通道，香香放慢了脚步。她被女人摁到了墙上，女人又一副对自己的举动愧疚的样子，女人在香香的脸上吻了一下。香香看到女人战栗无比，女人的眼泪也如雨飘洒。她捂住脸，哭泣起来。十多天后，她们已经快乐的在一起了。香香知道女人有个名字叫巴洛克的珍珠。香香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了女人，就像她无原无故的被女人喜欢。她时常感觉巴洛克的珍珠会像微风吹在身上，给她带来清爽无比。

“你是不是喜欢过李雀”羽萌问到。这时候她跟丈夫坐在房间里，他们懒散而无聊。“没有喜欢过，是没有感觉。”牛二想到了去逛街。“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承认呢，她跟我说过你们聊过天，并且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是不是。。。。。。”，牛二说：“她不怎么喜欢男人。”羽萌轻松起来。“那时侯她的网名是什么？”“巴洛克的珍珠。”牛二想了一会说。

在牛二跟羽萌谈论过去的网名的第五天，报纸上刊登了如下消息。

“前一段有民工在挖埋管子的地沟时，挖到了一根长三十厘米的白骨，他们又挖到了一双女士皮鞋，胸罩样的物件，慌忙报了警。经过“白骨专案组”的调查，初步确定女子死于两年前，身份是一名坐台小姐，年龄在２０岁左右。至于死因，警方正在做进一步调查，现还无法确定。”

羽萌是在办公室里看到的这条消息，她恩愤慨的给李雀看，却没有注意李雀木讷的神情。羽萌跟同事们对小姐的死因做了种种猜想，下班的时候，她忘掉了这件无聊的新闻。

下午李雀没来上班，此后她消失在同事和朋友的视线里。她也在香香的世界里飘散开去。

时间又流逝了许多，而生活以如往常。一天晚上香香的手机响了，那时候她正在嫖客的身下。他看见是李雀的短信：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曾经杀过如同你这样的女子。因为她被男人肆意的摧残。警察已经在调查两年前的案件了。这也许是件好事，不然我也会杀了你，因为你也被男人肆意摧残着。香香看这条短信没有任何感觉，她想是发错了，就像此刻男人吃错了药才爬到她的身上。

“一想到你也跟别的男人，我就想杀了你。”疲惫的抽烟的男人说。可香香没有听到，她困了，像个孩子那样睡着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