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丰靠着大大的书柜,手里拿着在广州打工时一个昆明朋友送的玉烟斗,肆意地吸烟,妻子在村口卖熟肉,站在寒冷的风中,女儿已经睡着,仰望窗外星空万籁俱寂,令人心酸,城里的大酒店,迪吧和全部的喧哗和年轻女孩的欢笑眼泪在一天里结束,乡间的岭寂,沉睡的江城东郊村庄就如大海的航船,在地球的自转里轻轻晃动,秦秋丰听见了阳台上玻璃窗不时地发出声响,秦秋丰听到了鸟们还在树上柔情地叫着,而邻居家的狗不看见秦秋丰熄灭灯火是不会停止叫声,他的叫声是保卫秦秋丰梦的甜美。
秦秋丰一般在十一点睡觉,先要检讨自己一天中踩死几只蚂蚁,一天不由自主地见过几次漂亮女人的脸,为女人心跳加剧了没有。夜的空气很新鲜,离开长江边码头只有三公里,阳台上好象常有远洋轮驶过溅过来的浪花,花草总是如泼水一样,远处早已收割完毕秋稻,空旷的田野有轻微的律动,一定是远处高架桥上隆隆卡车的声响,从田野飞进窗内秦秋丰心灵底板上发出的声音如大提琴一样。秦秋丰渴望的不仅仅是这些啊。秦秋丰想。不知道何时睡到在被子上,他手中的黑水笔把鲜艳的粉红被面染成一朵“恶之花”。秦秋丰的梦便在恶之花里荡漾开来。
“秋丰吗?该醒醒啦,昨晚没有搂住老婆不肯放吧。”桌上的电话铃声把秦秋丰吵醒时,秦秋丰稀里糊涂接了电话:“你找哪位?”
“你说找哪位?大师,不要偷偷去泡二姐么。”吴剑亮说。
“这不可能,老弟,我秋丰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外面下雪了,快到镇上来喝碗羊血汤暖暖身子。”
“你小子就是比我会享受,你玩女人玩疯了。”
“不与你在电话里争吵,快钻出你的热被窝吧。”吴剑亮搁下电话时,秦秋丰看到了二oo六年的冬天初雪,地球越来越暖,已经有三年没有看见洁白如米粉的雪了。
“羊血汤壮阳补胃还暖身,三块钱一碗,一个冬天下来就少穿一件绒衣。”秦秋丰刚从小镇沿河羊汤店掀开布帘,就看见吴剑亮和飞雪在一起对秦秋丰笑。
飞雪有吴剑亮金钱的滋润春风般情感的养育,半年时间已经不象二十岁女孩,倒象一个丰韵的少妇。秦秋丰记得有一部小说好象叫《哺乳期的女人》,专门写女人的美态。她穿着大红色羽绒服,整个身子象刚出烤箱的面包,她从热气腾腾的堂里站起身招呼:“秦老师。
“秋丰,你也会装得人模狗样的。”
“你对我二姐,真有那意思?”
“我眼睛还肿着,肚子还瘪着,怎么就审问我,我有那种欲望吗?”
“好,好,小子,让你肚子填饱了再产生那种欲望吧。”
秦秋丰盯住吴剑亮和飞雪的脸,觉着他俩长得象兄妹。随口说:“你俩夫妻相。”
“我俩夫妻命。”飞雪说·
“玩玩可以,别动真格,飞雪对不对?”秦秋丰说
“秦老师,不知怎么搞的,一天不见吴总,一天就睡不安稳。”
“吴总,没有看错你,要找女人就找飞雪这样的,不但漂亮,还专心。”
“快喝你的羊汤。”吴剑亮从佐料罐里勺出一匙四川辣放进秦秋丰碗里,对秦秋丰说:“我们在车里等你。”
秦秋丰边喝羊汤边抬头看故乡的小镇。被银装包裹的小镇干净整洁,码头上的吊车不再旋转,男女行人不再大声嚷着,偶尔在河港里的机动船舱棚边挂着红辣椒,也是一定回家去,天寒地冻,小镇宁静的河港轻轻流淌如桂林的水,几只大白鹅把水搅出了乐谱。
古镇石桥上,忽然传来唢呐声,披着红绸戴着红玫瑰的小车徐徐地驶向桥,膘肥体壮的江南男人越来越多,秦秋丰甚至遐想,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新娘,不会象报纸上乱咋呼的那样,中国有二千万性障碍的男人,再有日本人打过来,不会象鸡拧脖子那么容易。
秦秋丰用纸巾抹了一下嘴唇,秦秋丰看见吴剑亮的广本车在冬天的太阳下也象一块蒸着的面包。秦秋丰从心底里开始厌恶他们,改革开放才几年时间,中国加入wto才二年,就有竹笋似冒出一茬茬爆发户,聪慧的江南老百姓用足了放宽的政策,而他们属于先富起来的魔鬼。
“秋丰,上车,去‘龙飞’美容院,给你净净身子。”吴剑亮打开车门,一股热力扑面而来。
“不要浪费你的钱了。”
“看看,秋丰啥时候也学得谦虚谨慎了,我还白送你一个美人呢。”
“秦老师,你忙乎了一阵子,该空空手散散心了吧?”
“飞雪,吴总,你们又设了一什么圈套要我钻吧?我不象你们年轻人,伤不起心的。”
“哪有圈套?是有几个阳谋让你参与,商量商量么。”秦秋丰坐进车里,觉着车子经过装潢,象六星级酒店的卧房,窗帘是粉红色的,容易引起男人性冲动,抬眼就可以看见放激情片的dvd,秦秋丰心里想,吴剑亮一定象许多民营企业家一样,容易提升性欲,在任何场合他可以把飞雪小妹如揉搓雪团那样舒坦。
“二姐已经成这个样子,象精神病人,整个一枝枯萎的花,秦老师瞧不起了。”飞雪话刚出口,秦秋丰已经知道吴剑亮的用意。
“不要把你二姐说得那么丑,秦老师还是有觉悟的。”
“吴总,你说吧。不过,不论什么事我都是为了你的幸福、快乐。”秦秋丰想,朋友归朋友,对你吴剑亮,生意场上无兄弟,秦秋丰先表明了。
“快过元旦了,这一段时间你也空闲了,我负责你们的旅费,你陪二姐去长白山哈尔滨或是去昆明天涯海角旅游,我雇请你当高级僚机,伴着飞云飞远一点,少一些烦心事,飞云才二十五岁,她应该有美好的生活,不要让她如此下去毁了,人啊有时遇到突发事件不能承受就一下垮了。”吴剑亮是自私的。
“你和飞雪就如此信任我?”
“你说,秋丰,除了你,谁还能做这件事?”
“我好象觉得自己人格上贱了些。”
“秋丰,你是我的好朋友。人格上贱了些没关系,金钱才是男人的腰杆。我给你们两万块,不够,给我打电话。假如,二姐,咳!十二万也得拿出去,这钱我们自己花……”
“好吧,我同意,但我保证不会趁人之危,我还有我的自尊。”
“怎么样?飞雪,秦老师够朋友吧?你该放心了吧,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从小是二姐把你带大,你是报答二姐。”
“什么时候我们走?”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给你订飞机票,小镇邮局就可以预订。”
“这网络就是好,以后夫妻分居两地照样可以生孩子。”秦秋丰说。
吴剑亮的车子停下时,秦秋丰看见二姐飞云站在三楼窗口。
“飞雪,你把我的皮包拎上去,把报纸裹着的东西交给秦老师。”吴剑亮走进“龙飞”美容院时拍拍秦秋丰的肩膀。秦秋丰好象彻底理解了吴剑亮的一片用心良苦.
秦秋丰和飞云是无罪的亚当和夏娃。当土地从公有变为私有,当爱情绝对自由,每个人意志和愿望不受任何压迫,美好的乌托邦就在自己心中时,秦秋丰陪着徐飞云去了海南岛,那里是最亲近自然的地方,那里的山水能淡化人的太多思维,那里的海浪能冲刷被罪恶扭曲的灵魂。
在艰硬生活里,秦秋丰永远无法和吴剑亮一样有弹性。秦秋丰是一只蚌,里面早已被岁月的刀割开放进了沙子,。他要么死去,要么把躯体里的沙子磨成珍珠,秦秋丰和飞云从上海浦东机场乘机,是吴剑亮驾车和飞雪一起送我们的。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秦秋丰说:“你们俩个祝福我们两个吧。”
二姐没有说话,她也没笑。吴剑亮和我们握手时,二姐是用两只手握的。她想从吴剑亮那里听到更多的温暖吗?秦秋丰听吴剑亮对她说,“把大衣穿上,你的手很凉。”
我们没带太多的行李,秦秋丰的旅行包里只有自己刚完成的一部长篇小说手稿和一本刚从新华书店购买的浙江美术出版社最新出版《管你爱不爱》。文学和美术最佳融合的文本,把男女性关系交欢图和多种意蕴列举,是一本当代性爱工具书,秦秋丰之所以要带着它,想让欢乐场面刺激大脑,激起对年轻女人的活力,秦秋丰刚过四十岁,就对女人们没有了欲望,觉得老的太老,嫩的太嫩,他没有对胃口的心中羡慕的女人。
鱼贯而入飞机时,飞云对秦秋丰尴尬地笑了一下,她说:“秋丰,托你的福,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那么,好吧,体会一下做鸟的滋味吧。”
波音747是在九千米高空飞行,在云空上方飞行,不是那一种鸟做得到的,飞机剧烈地抖动起来,飞机朝上起飞时,能感觉到身体仰着,心被上帝吊着。
“秋丰,我想吐!”
“没事,喝几口水,闭上眼,几分钟就好了。”秦秋丰对她说道。
故乡的痕迹已经被飞机搅乱,遥远的他乡将扑面而来,现在是空前绝后的腾飞。飞云把垂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理到耳后,她用右手紧紧捏住秦秋丰,左手握住扶手,她穿着白色的羊绒大衣,目光忽然明亮起来,难道她是一只鸟适合在高空飞行?
“飞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飞机不是鸟,上天也挺难的。”
机身脱离跑道,象一枚银灰色的母鸡,展开双翅,摇身飞起,秦秋丰冥想海南岛的冬天,失败多次的恋情和将要死亡的婚姻在眼前浮现,是一叠叠闪过的黑白照片,十四岁时失去母爱,二十四岁时初涉爱河,却又如三月早开的桃花凋谢,秦秋丰看着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成了别人的新娘,昏昏沉沉,现见到一大堆云从飞机窗外闪过,秦秋丰惊惧,秦秋丰仿佛脚下是空的,而怀里是搂着的云朵。飞云听秦秋丰的话闭上了双眼,她的脸在飞机银亮的空间里象一张白纸。
秦秋丰想,没有了太阳的照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都如一张白纸,不会有血液般鲜红,没有了爱情的滋润,男人女人脸上灰蒙蒙如暴雨前的云层。二姐以前有许多情爱为了钱轻易地交给了男人们,而现在没有了男人的真爱赋予她。
飞云是当秦秋丰把她送进望海大酒店七楼房间才清醒的,下飞机在机场门口坐出租车,她都象机器人或者小学生一般跟在秦秋丰身边,不住地东张西望。
“快脱去你的羊绒大衣。”
“我们到了哪里?外星球吗?”她天真地问。
这是一片涌动爱的热土,有海滩海浪高高的椰子树,你的生命可以重新开始。秦秋丰取过她的大衣,她张开双臂,对着窗外:“做个鸟该多好。”
“这里要是女儿国多好,我要把所有男人赶出地球。”
“你以为海南岛是金庸笔下的桃花岛吗?”她一定不知道海南岛有多大。
海南岛已经开发二十年了,还只是冰山一角未能见到大改变,再过二百年能看见海南岛如仙岛一样,秦秋丰恨自己要是早诞生一百年,秦秋丰也会到南昌上井岗山,或者另立山头拉起一支武队伍,要是晚二百年诞生,秦秋丰会统一地球,让男男女女过上比瑞士人还强十倍的生活。秦秋丰还想为那些光棍兄弟配备用生物基因生产的美女。用西方人体态东方人的皮肤制造出比俄罗斯少女强百倍的美女,让世界充满爱。
大酒店的灯光象进入地狱般的隧道,广场上是让人觉得时光倒流的悠远音乐。如花似画的岛国让秦秋丰觉得心气浮躁,有一股青春欲望要燃烧。海南岛,这是人间没有恐怖渲染,不会毛骨悚然,圣洁无瑕的地方,在秦秋丰视线内拔地而起的是一片妖娆芬芳,绿意葱茏的穿天树木。由于时空的割裂,旭日东升的黎明从窗外映进时,秦秋丰心中还举着《管你爱不爱》,是啊,不管秦秋丰爱不爱,二姐就在邻室,美人就在身边。
《管你爱不爱》是陈染女作家四十岁的激情之作,也让秦秋丰热血涌动。秦秋丰离开她太远,她在北京秦秋丰在海南无法言语交流,他看东北女画家申玲的男女欢爱画本,她把《管你爱不爱》中男女鱼水之欢喧染得太富人情味了。她还原了生命的本色,秦秋丰却不管照着她的话去做。
大酒店下面一盏盏银灯把黎明的雾映着一张清澈半透明的大网,秦秋丰跳进水洼,绝对不是一个为情折磨的自杀者,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吴剑亮,他来海南岛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
房间里的电话响起音乐铃声。海南,秦秋丰没有朋友啊。
“秋丰,你好,你的房间亮了一夜的灯,睡不着啊。”
“我喜欢这里,我睡得很舒服。”
“我迷蒙一下眼睛,二个小时后去叫你,我们约定每天早晨七时准时开手机。”
“你怕我逃了,秋丰大哥。”
“我怕你和海浪私奔了,被鲨鱼吃了,一个人不要去海湾。”
“哪能呢,吴总是安排你和我来度蜜月的。”
“二姐,这么称呼我觉得很好。”
“我明白,秋丰,我已经是一只打碎的瓷瓶。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长久以来的想法,你是我踏上社会在生活中见到的最优秀最能符合我心意的男人,你怎么对我不知道。”
“我懂,女人敬重一个男人就是爱情的根基,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爱得深,到头来她们确实是抛弃了我。”
“请你不要爱我太深,那样恨得就会很深,不打搅了,睡觉。黎明时,秦秋丰做了一个白日梦。仞是住在破庙里的一个穷书生,被一个狐仙追赶四处奔逃,忽然秦秋丰落入桥下大河中,惊出一身冷汗,他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坐在松软的床上,他还回味着梦中狐仙的脸样,或许秦秋丰看清朝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的鬼怪故事太多,返光回照。
秦秋丰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缸热水,他不习惯南方的海洋性气候,每天要出三身汗,但落得一身轻松,少了许多在家的琐碎家事,人生一辈子,说复杂就复杂,整天没事找事,卷在一无所事的杂务中,到头来也没得到什么。说简单就太简单了,无须深奥的哲学,小事不计较,大事糊里又糊涂,只要不涉及生命交关的事情就闭着眼听大自然之声,让云彩从头顶飞过,秦秋丰刚进入四十岁门槛,历经红尘事也不算少,彻底看透了。
“秋丰,你怎么还不开门,你怕我抢劫吗?”
“我正在洗澡。”
“你开门,你洗你的澡,我又不和你洗鸳鸯澡。”
“没事,秦老师的眼光不是一般人的眼光,太独特了,能给秦老师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肯定是绝色女人。”
看飞雪,秦秋丰就想起法国女影星奥黛丽•赫本。她在《罗马假日》饰演的安妮公主,她那种笑,莞尔的一笑,当她身着百合花般素雅的连衣裙,仪态庄重步出招待所大厅,那可真是令人心醉的瞬间。
“秦老师,我怎么可以同奥黛丽•赫本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她不仅具有高超的演技,她拥有尊贵优雅的气质和纯真的感染力自然地融合一身,我才是个初中生。”吴剑亮递给她一块餐巾,慢慢地说,“嘴边有了油污就不象赫•本了。”
“飞雪身上确实有纯粹无瑕的青春之美,又有举手投足间的贵族气质,这是一种天生丽质的教养,与文化高低无关。”
“我可不要做赫•本,赫•本有什么好,前后两丈夫庸碌自私,用情不专一,温良的赫•本伤心不已,处处隐痛忍让,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我和吴总是恩爱一生了,除非吴总另有唱歌的小鸟。”
“飞雪,我盼望着你红杏出墙,要是一个漂亮女人只被一个男人爱着,象被收藏的古董,你也就彻底完了,开放时代,女人是财富,你想想假如你走在大街上有那么一双双男人的目光炽热地射在你身上,你该是何种心情?是你对人类一大贡献,秦秋丰和吴剑亮,汪泉水,汪建江早已红光满面,只不过吴剑亮没有喝酒,是被徐飞雪当美容院老板的喜悦激动得热血沸腾,唯有吴剑亮保持着清醒头脑,秦秋丰是半醉半醒,假如醉了秦秋丰便会浑身不舒服,皮肉痒痒要跳进河里洗澡甚至要哭爹叫娘。秦秋丰不是李白,秦秋丰喝了酒就写不了文章。
“我今天要让飞雪陪我跳舞。”汪泉水说。
“我今天下午还要飞雪陪我喝酒。”陆建峰说。
秦秋丰心里想要最后看看飞雪当坐台小姐的模样,他们进凯乐舞厅时,音乐很低,但是已抵达每个人欲望的深处,激起泉水般浪花。歌厅呈现一片生命的呼声,它既是一种鼓舞一种倾诉。人人心里都明白,我们的身体是有觉悟的,都明白自己在社会所处的位置,因为有飞云在场,秦秋丰的微笑掩盖了所有一切。在坐台小姐红色绸缎旗袍裙中,秦秋丰看见了丰满的大腿,让秦秋丰的欲望沸腾全身,脸上火辣辣,有一匹野马在心头冲撞,心灵深处的电波和旗袍裙的颜色一样被压抑着,秦秋丰知道一种永远无法解开的矛盾就挡在飞云和秦秋丰之间。
飞云妩媚的眼不属于秦秋丰一个人。
秦秋丰忽然看见舞池和包房之间的幕帘旁,有几个男人朝我们鬼魅地张望,喧闹的人群中,任何人,哪怕是总统和市长,都会觉得自己的渺小,只是普通一分子,如一滴水一般
飞雪象白雪公主,轻盈地飘来,洁白绣花纱衣象羽毛一般,秦秋丰怀疑她从更衣兼化妆间走出来,就变成了人妖或者仙女。
二姐飞云喜盈盈走过来:“秋丰,今天下午我坐你的台?”
秦秋丰拍了拍口袋说:“真对不起!”
“是汪泉水让我来的,钱由他支付。”飞云坐在秦秋丰身旁,秦秋丰觉得秦秋丰是个弱者,身价比飞云飞雪还低,秦秋丰只是受着汪泉水的施舍。
女服务生托盘里有两碟开心果、松子和花生米,另一盘是水晶般闪亮的奶子葡萄和哈蜜瓜。
“这是我们舞厅老总奉送给吴总和各位老板的,希望多多光临。”站在女服务生后面的便是舞厅老板,一个年青的剃着流行老板短发的高个男人,他只穿一件短袖t恤衫,白胖壮实。
“吴总,你是我们凯乐的常客了,还望吴总一如既往到凯乐舞厅来,我们这里漂亮小姐是三月一更换,新鲜亮丽有滋有味啊。”
“不好意思,你还给我们奉送水果茶点,我们会常来,我的朋友们会常来。
“今天是飞雪小姐大喜的日子,祝福你们,大家玩得尽兴,有事可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舞厅老板把名片递给吴剑亮时,名片镶金的线条折射出一缕光芒映进秦秋丰眼帘。
“好,再见!”在舞厅老板转身离去时,秦秋丰听见飞雪依偎在吴剑亮怀里,狠狠地朝老板骂了一句:“猪罗!”
秦秋丰说:“飞雪,你今天应该高兴才是。”
“秦老师,你知道吗?舞厅里每个小姐都是他赚钱的机器。有的还成了他的玩具,因为我有二姐挡着,没敢对我下手。”
“好啦,你从此有了吴老板庇护。”正当我们开着电视机准备高唱“人生如梦”时,秦秋丰听见了包房门口的声音很吵。
“我找飞雪,飞雪小姐和樱花一样可爱。”一个男人的声音。
“哪个男人还要点飞雪坐台?”秦秋丰问。
“别理他,这种男人到处都有。”
“你们坐着,我去解释一下,是一位日本客人,叫山田,他以前常坐我和飞雪的台,他说他喜欢飞雪,象樱花一样清纯,也是老顾客,我去招呼一下。”二姐飞云走出包房时,秦秋丰感觉到有不祥之感。江南开放的田野,忽然来了一帮日本鬼子的后代和大批德国人、台湾人,他们扬眉吐气盖起一座座工厂,原本土地很少只有每人几分地的农民把家拆了居住到了镇上,本地的企业家们对外国人心里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破的厌恶.
“我知道,飞雪小姐就在218包房,我要进去,告诉他,日本人有钱,大大的钱。”山田是摇晃着进包房的。秦秋丰心里想,日本人够牛b够大胆的。当然,他缺乏文明古国应有的礼貌,他体态修长,长得如吴剑亮一样清秀英俊,年龄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秦秋丰对吴剑亮说:“日本人象中国人的种,汉语也说得不错,山田一定听见了我的话。”
“很好,交个朋友,把飞雪让给我,我给你们买单,我有大大的钱。”他话还没说完,没遵得吴剑亮同意,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抚摸起飞雪的双肩,然后把头靠紧飞雪的脖子,不住地象熊一样闻着。
“山田,不要这样,我已经坐吴老板台了,请你出去!”飞雪仰着头,拒绝着山田,山田手里有酒杯,他的酒一定喝得太多了,身子左右摇晃。
秦秋丰对山田说:“外面舞厅里小姐多得是,比飞雪年轻漂亮,飞雪从今天下午起已经和吴总交朋友不坐台了,飞雪已经是龙飞美容院老板了。”
“飞雪,当老板?不可能,她就是一张做妓女的脸。”
“山田,请你自重,飞雪已经拒绝你且说明理由,请你快快离开,不要再纠缠。”吴剑亮说。
“吴老板,飞雪拒绝我,就是因为有你,你可以退出!”山田把酒杯放到茶几上。
“这则在中国的土地上,在港区,我为什么要退出,退出的是你。”吴剑亮的民族气概想不到很豪迈。
“是啊,山田,中国人讲礼节应该按先来后倒,飞雪已经名花有主。”秦秋丰文雅地站起身。
“你的什么的干活,跟班,轮不上你跟我说话。”山田动怒了,他双目睁得圆圆的,满嘴的唾沫。
“我们是主人,是中国人,你是什么东西,豺狼!”秦秋丰说。
“你骂我是狼!”山田一拳朝秦秋丰面孔上打来,“我到中国办厂,得到政府的批准,是你们政府邀请我山田家族来的,我是贵宾,你们要热烈的欢迎。”山田站起身时,秦秋丰一脚朝他脸上踢去。
“你会功夫,中国功夫?”象饿狼一样朝秦秋丰扑来的山田被吴剑亮抱住了。
“我不会功夫,我看不惯你仗着几个钱看不起我本人。”
山田说:“好,我和你较量,随便怎么样较量,但不是在这舞厅。”
“山田,你和秦先生两人都错了,你们都是知识分子,不应该动粗的。”飞云说着,把飞雪拉起身,“快走吧,你还夹在他们中间。”
“我要和你,吴老板比赛喝酒。”
“什么酒,我和你喝,吴老板不会喝酒。”秦秋丰说。
“你喝?白面书生,救吴老板还夺美人,不行!”
“我已经喝了很多,我喝死也奉陪到底。”
“秋丰,你身体也不行,没有山田强壮,算了吧。”
“吴总有胆结石病,我来喝。”陆建峰说。
“我不欺侮年龄大的长者!好,和方先生喝,我不反对,酒,来酒,葡萄酒,红的二瓶,白的二瓶。”山田朝包房外吆喝着。
“中午已经喝了白酒和啤酒,现在再喝葡萄酒,秦老师,太伤身体了。”
“虽然山田还比我小几岁,你陆建峰双鬓已有白发,山田瞧不起你,我不和山田比,谁和山田比?”
“秦老师,平日里羞答答,你还真是个男子汉。”陆建峰说。
“秦先生,要不要立生死状?”
“山田,你就来了一个人吗?有没有人给你抬回去?”
“没关系,我有司机在212包房。”
两瓶干红两瓶干白,秦秋丰从没有喝过这样的酒。平日里和朋友们在一起,喝最凶的时候也就两瓶葡萄酒,秦秋丰喝过三瓶沙洲优汪,二天没能吃东西。
“吴总,我豁出去了。”
“秋丰,你不该为我承担责任。”吴剑亮说。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朋友。”
“不用杯子,来,干!”山田用酒瓶和秦秋丰响亮地撞了一下。
山田拧起两浓眉,满脸的横肉把腮鼓起来。看得出他好酒,放荡、粗俗。
嗓音低哑,风韵犹存的飞云和舞厅老板就站在包房门口看热闹。
“两位先生,要适宜而止,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否则对我舞厅影响不好,舞厅老板卷起大手轻声对吴剑亮耳边说着什么。
“大家都还是年轻人,就是喜欢义气用事,让他们较量一下,不要灭中国人的威风,长日本人的志气。”陆建峰在旁边说。
二瓶酒下肚时,秦秋丰眼冒金星,双目有湿湿的泪。山田很狡滑,他要求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交替着喝。
女服务生打开第三瓶酒时,山田脱去所有衣服,而秦秋丰浑身躁热也脱去衣服。秦秋丰故作镇静地对山田说:“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不行!然后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秦秋丰:“要去,一块去,我要防着你呕吐。”
“山田啊山田,今天命给你也划算,你是一个大财主,我除了有两本自费出版的书,一无所有,我和你拚死在一起,我心甘。”
“秦先生,按我们大日本男人的规矩,喝酒时不能上厕所。”
秦秋丰是和山田互相拥抱着去洗手间的,舞厅老板和吴剑亮就跟在我俩后面。飞云和飞雪感到害怕,她们怕山田会闹出什么事,惊动了警察。
“秦先生,你讲义气,够朋友!”山田用手啪啪打着秦秋丰的脸。
酒喝多了,肉体已经麻木,只有心里还有些明白,秦秋丰照着山田的样子也打着他的脸。
从洗手间出来,秦秋丰好象浑身轻松了许多。不过,秦秋丰知道山田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穿着大裤裆休闲裤,尿一直沿着裤子,秦秋丰没听见尿瓷缸里的声响。
第四瓶酒,是山田从舞厅老板里夺过去的。
“山田,你是高贵的日本客人,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要照顾到你的身体,我怕你酒喝下去,承受不住。不是说经济上承受不住,你的司机说沙洲城里有你的化工厂,钱是大大的,美金欧元都有。我是怕你的亲人们,以后到我舞厅闹,还有政府,你是政府邀请来的外商,我怕承受不住压力,我怕凯乐舞厅被关了门。”
“关门,不会!关了我帮你开。来,方先生,继续喝!”
四瓶酒下肚,秦秋丰感觉到自己基本趋于脑瘫痪了。秦秋丰双耳嗡嗡作响,肚子里有排山倒海的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在长城脚下你争我夺。
“秦老师,你不能死,不能死啊!”秦秋丰听见是飞云的呼声。
“给秦老师吃水果,梨汁最能醒酒。”这是吴剑亮最后一句话。然后,秦秋丰就听不见了。
大概是十分钟后,秦秋丰强喝下半杯梨汁和半杯新鲜萝卜汁后,秦秋丰又坐起身子。
“怎么?山田和方先生一样的醉态,他们象兄弟俩啊。”舞厅老板说完话就走了。他手里拿着四只空瓶,对飞云说:“还有四只从包房里拿出来。”
山田和秦秋丰依偎在沙发上,咄着粗气。
山田说:“这不算,没有决出胜负,我有钱,为女人化钱我乐意,我愿意为飞雪烧掉十万,不!一百万,吴老板敢奉陪吗?”山田没等吴剑亮回答,便给他的司机打电话:“佐佐木,你过来,218包房。”
长着满脸吴子的佐佐木到山田面前,用中文说:“山田老板,有什么事情,请吩咐,我一定照办。”
“你的佐佐木,把工厂里财务部一百万港币给我送来,打电话给财务部长。我要和吴老板交朋友,了断飞雪这段恩怨,我到中国,就喜欢过飞雪小姐一个人,她象大日本我初恋姑娘一样漂亮。”
“山田老板,我遵命!”佐佐木哈依二字出口时,秦秋丰看见飞云飞雪哭了
“秦老师、山田、不要再玩了。”陆建峰说。
“王老板,你是不是我的朋友,是不是我的合作伙伴?”吴剑亮说。
“当然,那还有假?”
“我公司里没有十万港币流动资金,只有二万港币,银行卡上有八十万人民币。
“你们想尽办法,给我送来三百万港元,开车去沙洲、苏州、上海银行里去兑。我要陪山田玩到底。”吴剑亮说。
“为了一个飞雪,合算吗?”陆建峰对汪泉水说。
“不仅仅是为飞雪,为在座各位和所有的人,我就是把厂卖了也要争这口气。”吴剑亮的勇敢精神让秦秋丰看到了他崇高的精神境界。他和山田确实成了不共戴天的情敌。
“好,我马上去办,我想尽办法也要为你吴总加油添水。”陆建峰和汪泉水离开包房时看了看山田。
山田死声力竭照着电视屏幕唱歌,歌词是中文,他却用日语唱。他在为自己的行为壮威。
“山田只拿出一百万港币,你要拿出三百万币干什么?”舞厅老板说。
“请你打开包房的门和窗,我要让山田的梦想烟飞灰灭,钱他娘的算什么东西,王八蛋,赚了就是化的,我不会输给日本人。”
山田和司机和财务部长把百万港币用密码皮箱送来时,只有一个小时,而陆建峰和汪泉水去了二个小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秦秋丰皱了一下眉对吴剑亮轻声说:“今天是周末下午,一般银行只有几万块钱作流动资金,就是去了苏州、上海那些外国人多的银行,也不一定凑齐三百万港币。”
“你放心,秋丰,陆建峰和汪泉水要是办不成这件事,他们就没本事在社会上混,这个社会没有一点资金调控能力,还当什么老板。”
夕阳西下,舞厅男女三三两两离开大厅和包房,谁也不知道218包房,一个中国小小民营企业家正在和日本商人针锋相对唱一台好戏。
秦秋丰心里很不耐烦,为陆建峰和汪泉水担忧。
秦秋丰有一口绝话,不时地学着苍蝇和蚊子叫,秦秋丰会学鸟叫,还能学牛叫、马嘶鸣,秦秋丰的口技引起山田的惊奇。
“秦老师,你的,ok!”山田扬扬得意地对吴剑亮说:“再过一小时,你的朋友不把钱送到,吴老板你就输了,飞雪小姐就可以让我带回酒店开房间,这是我的爱好,也是飞雪小姐的工作。”
“放你妈的屁!”吴剑亮怒火从心中燃起,他也动粗了。
陆建峰和汪泉水是下午五时赶到凯乐舞厅的。
“吴总,给你搞到三百万港元。”
“好吧,你们等着看好戏吧。”吴剑亮说。
山田和他的司机龇牙咧嘴,眨着眼皮。佐佐木用日语唱着歌,单调悲伤的音调,秦秋丰听不懂日语歌曲。
“日本人是一百万港币,我们也点一百万。”吴剑亮说。
“两个大纸箱是二百万,塑料袋里是一百万。”汪建江说。陆建峰和汪泉水把港币码放在另一张茶几上。
“吴老板,你放心,你不会吃亏,我烧了一百万港币,马上会让财务部送来价值二百万港币的欧元,美元也行。
“好吧,我等着山田先生,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
“面对飞雪小姐和这些钱,我俩是公平的,一块干吧!”山田说着扬了扬手,“佐佐木,你和财务部长把另外的钱送到这儿来,这钱烧得太快。”
吴剑亮用打火机点燃第一张港币时,秦秋丰发现并没有烟,火苗是绿色的,一股焦油一样的香味。
“山田,快烧,加快速度,烧完了,我请你晚饭。”吴剑亮说。
“就怕你吴老板烧了这些钱,连晚饭也请不起,车子也开不回去。”
“你恐吓我?我是在中国!”
“我知道,我俩都是商人。”山田把美丽艰硬的港币折叠成一只只小鸟丢进两只临时用作火炉的废瓷便盆。
飞雪跪在吴剑亮和山田两人的中间的地毯上:“求求两位大哥,两位老板,你们不该为这样作贱钱,钱挣到自己手不容易,为我飞雪完全没有必要,我离开你们,离开港区回我的家还不行吗?”
山田用手摸着飞雪的脸:“樱花一样的姑娘,为你,太值了。”
“飞雪,起身,站在你二姐一边去,这不是为你一个人的事,是为我们男人,这是我和山田两个人之间的事。
十万块钱完了,五十万块钱烧完了。
“山田,刚才你怕我两位朋友不会把钱送来。现在我怕你财务部长带了钱回日本去了。”
“八格!”山田横眉冷对,他让佐佐木打电话。
当一百万港币仅剩下最后几张时:“慢!”陆建峰一声呵住吴剑亮,陆建峰看着山田:“我们吴总的钱,二百万港币一分不少在这里,你山田先生的钱呢。”
山田朝包房门口看去。他忽地目光一亮,他盼望已久的财务部长终于来了。
“欧元呢,把欧元送上来,让各位过目。”山田心花怒放。
“山田君,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财务部长有权不支付你荒唐的交易,财务部支出一百万港币单位以上的人民币,日元,欧元和美元,都需要董事会一致同意或者山田君的父亲批示,我已经电话请示过你父亲,他表示坚决反对,并且表示下个星期一要来中国,要我坚决制止你的不礼貌行为。”
“山田君,你是我的老板,我要提醒你,财务部长是接受董事长委派的公司元老,你应该尊重财务部长。
“八格,八格!”山田把港币留下的灰烧抹在自己脸上:“我没有打败吴老板,我没脸见人。”
山田出包房时,他的财务部长对吴剑亮说:“你的两位朋友是不合格的。不经董事会批准,自作主张从银行提取巨款用于不正当交易,统统的不行,中国加入wto,你们还有太多距离!”
“哈喂,小日本还真教训陆建峰来了。”吴剑亮大笑。
“王老板,说说,你的企业规模也不是很大,你和汪泉水老板怎么一下子从银行拿出二百万港币?”
“这个么,日本人走了,我们就公开一下城谋吧。”
“快说,王老板,我浑身都是汗。”吴剑亮说。
“大家快睁大眼睛看纸箱里这二百万港元,都是假的,是一刀刀白边纸。”
“我们两个找了十几家银行,才用人民币兑换到五十万港币,陆建峰这狗贼的就是比我聪明,他要我和他一起去印刷厂,用半小时搞了这么多假钞,我们就用五十万港币让印刷厂工人帮着叠放在上面,还好,蒙门过关。”
“吴总烧了一百万港币,至多也就有二十万。”
“真的,王老板?”
“飞雪,你刚才就不该跪下来求日本人和吴总停下来,他们俩个进行一次决斗才好呢.
“好了,逢凶化吉,飞雪是个女孩子,吓成一摊泥了,我自己快吓出屁了。”吴剑亮说。
“吴总,晚上你怎么慰劳我们这些为你两肋插刀四处筹钱打败山田的弟兄。”陆建峰说着,整理着两只纸箱。
“吃晚饭夜宵,洗澡泡小姐,我全包了。”吴剑亮站起身,弯腰一下子把飞雪搂住扛到了肩上。
秦秋丰看见飞雪大条大腿中间是红色的三角裤,裙子是湿的,她被吴剑亮和陆建峰抛来抛去。
“吴总胜利了,打败了山田。”我们朝舞厅外走去。
江边的落日出奇的圆,夕阳映在浪花飞溅的江边,江水象鲜艳的血水。二姐很有礼貌送到舞厅门口。
“秦老师,我是飞雪的二姐,所以我今天很高兴,感谢秦老师,吴老板和各位朋友,你们为我们姐妹俩付出太多了。”
“二姐,回家吧,你在凯乐歌舞厅时间够长久了。”
“是的,一个人在同一地方呆的时间久了,容易出问题,不管男人和女人。”秦秋丰心里想,飞雪的话一点不错
“我在这里不会有事,我能摆得平。”飞云说,她还向秦秋丰作了一个飞吻。没想到一个飞吻,差一点让秦秋丰见到她的尸体。
“吴总,你把飞雪送到凤凰小区,我和秦老师一起去‘新世纪休闲中心’。”
“一起去凤凰小区,然后一起去休闲中心,一起去‘龙飞’美容院,我们权当赚回了几十万港币。”吴剑亮说。
“飞雪成了大家的飞雪,飞雪我也有份,她是大家的小妹。”
“只要飞雪同意,我愿意租赁给王老板,但不会与你做任何交易。”
“就不要挖苦我了,吴总,我如今是落地凤凰不如鸡,龙翠娟是彻底离开我了,她离开了我,却是活得越来越精神。”
“就是啊,王老板,你以为女孩子这么好欺侮,龙翠娟不是为你陆建峰一个男人活着,她为许多男人活着,为自己活着。”飞雪正把剥开的口香糖塞进吴总嘴里。
“小龙对陆建峰是彻底死了心,没戏了。
“王泉水你得了小龙的便宜还卖关,沾沾自喜。”陆建峰是那种对女人看作是小狗小猫的人。他自我安慰说:“年轻漂亮女人在后头排着队呢。”
“小龙其实是个好女人,她处在如此环境,还装着笑脸和王老板调情。”
“汪泉水很有同情心,你可以丢了芝麻抱西瓜,把龙妹妹包下来。”陆建峰说。
“行啊,把龙翠娟介绍给我,你就是媒公了。”
几个月来,在秦秋丰和陆建峰,汪泉水交往中,发现两人喝酒都很爽,办事很厚道,但汪泉水心软没有心计,陆建峰是能说会道很有策略的人。
“我要是休了小薛娶龙翠娟做老婆,你千万不要肉痛。”
“我不会肉痛,我还与您汪泉水交流享用龙翠娟的切身体会呢。”
“厚颜无耻。”吴剑亮说。
吴剑亮刚停下车,便拉住飞雪的手朝凤凰小区里头跑。他整个儿象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初恋。他很兴奋地在小区路口摘了一朵红月季,献给了飞雪。正当他把花朵献到飞雪手里时,小区里戴红袖套的老妇人向他热切地招手:“喂喂,大老板,采一枝花付十块钱育花费。”
“这花不采,马上要枯萎了。”
“大街上走着的女人,你老板不去动,也要老的,你能随便去动么,道理一样简单,掏钱,快掏钱。”
“掏吧,十块钱不算贵,我这个女朋友,日本人花一百万港币我都没舍得转让。”吴剑亮掏出钱递给老妇人。
老妇人说:“女人如花朵要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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