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我在日本留学不存在语言的问题,辗转加拿大,语言是生存下来的必须。上学时学的英语,因多年没有派上用场,也没有环境用武,一部分随着时间丢失了,一部分就着饭吃了,只残留一点点基本日常用语。
刚到加拿大,首先要落脚生活,要买一些日常用品,我拿着用美元换好的一张张一百元的加币,去超市买东西,琳琅满目的商品,五花八门的品种,已经看晕了,往车里拣一样东西时,心里就换算着等于多少人民币,啊!放回去··· ···拣选着,放回着,必须的留下来,去银台付款,收银员流利的英语报价,听起来象天书,本来自己会的英语,跟不上她的语速,她重复着,我眼睛睁大着,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盲然,指着为我扭转过来的显示器,哦,49·99 ,我拿出一张一百元的加币给了她,她找给我很多张纸币和硬币。由于语言的欠缺,每次出去买东西,为了省事,都拿一百元一张的加币,一段时间过后,我的抽屉里满了,看着一抽屉的散钱发愁,这么简单的外语我会呀,怎么人家一说,我就傻了呢?我给自己下了硬性命令,先学着听,因为我们在国内很少听,都是学完了老师让我们说。我买了磁带,一遍一遍的放,一点一点的听。后来,我虽然听懂了,但拿钱的速度(要辨认面值)影响了收银员的耐性和后面等候的人,人家就是有礼貌,她笑着对我说:“我可以帮你吗?”她边说边从我的手中自己拿钱,我惭愧的说:“i am sorry”
一个女人异国他乡,没有很好的语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租的房子地上,铺着一张加拿大的地图,手里拿着英汉字典,用笔勾画着一个个地域,以便出去时用。外出面对的任何事都需要语言,坐公交车要精心的听报站器那标准的英文站名,经常因没有听懂而坐过站,加上不熟悉下车前要用手拽一下窗上的绳,司机那就会响起有顾客下车的绳铃提示,诸如这些所造成的坐过站,下来后的结果就是回转步行,不知每次要坐过几站?要走多少路,要想多少事!
有多少移民国外的硕士,博士,因专业的限制和语言的欠缺,想继续读书而没有听课的能力,必须先去修语言,再上学。
记得,后来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时,换租了邻近公司的房子,和我一起伙租房子的是一个北京的女生和一个西安的博士男生,共用厨房和卫生间,我喜欢做饭,那个北京的女生就和我商量:“我们一起吃饭行吗?买东西我们aa制,你做饭,我刷洗,”我说:“建议不错”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后来她回北京再婚了,现定居北京。每年她回加拿大报税,都住我家里(因为短期租房很贵)患难中认识,十几年的朋友情如姐妹。
想说说那个博士,他每天中午前去上班,我们走的早看不见他,他没在家吃过饭,晚上很晚回来,看见了就打个招呼。有时太晚了没睡,我就做点儿夜宵三个人吃,就这么一点接处的机会,了解那么一点儿他。知道他是博士,因为专业不缺他这样的人才,又没有一技之长,又单一,在国外很难生存,找不到工作。最后为了生存,他找了一家餐馆给人家洗碗,他说:“我很自卑,当我从洗碗机里往外拿盘子时,我这样嘲笑自己,拿一个就数一个:一毛,两毛,三毛··· ···”我听着他说,心酸酸的,这就是个别华人博士在国外的命运!一天周末休息,我做了沙拉,日本寿司,煮了西米露,叫他出来一起吃,他不好意思的和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他比我们大,说着说着他问我们都做什么工作? 女生告诉他:“我在学语言”,我接着说:“我在律师事务所兼职”,他听了突然很沉默,尴尬的说:不错!不错!他没有再吃什么,沮丧的回了房间没再出来。两年中只见过他有限的一,两次。当时我感受着他的感受,不如人意,不随心愿,寄人篱下的感觉。华人在国外这样的故事很多,以后我会把见闻和自己的经历以文字的形式写出来,因为亲身经历、目睹的,记忆犹心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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