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人,以为风景总在远方。我知道那纯粹是一种自欺,总想出去,去很远的地方,倦过,然后回来。然,生活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此刻,我觉得我就象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窒息得几乎要崩溃。
三毛最终的命运那样的不好,我还那样的想追随她。在滚滚红尘里,谁是人最后的拥有呢?我的大半生时间都用在了追逐与梦想之中,缺少的是流浪的过程。万水千山的走遍,暂时怕是不能实现,只能以梦的形式出现在我的文字里。我是被什么束缚了心?手脚明明是自由的,三千烦恼丝却死地纠缠着我,人生凡心,即使看破了红尘,还是无法舍弃许多的东西,所以烦恼。
仓央嘉措的《那一世》让我不忍多读,在那样一个神圣而旷远的世界里,爱情成为一世的向往。一代活佛都在用生命捍卫爱情,何况我这个在凡尘里的女子?
敲响一口钟,想要沉寂的心有些回音。山那边传来的不是钟的声响,而是霜色的清寒。朋友说他事情忙碌,不能陪我去登嘉山,去看望孟姜女了。
孟姜女庙就在澧水之湄,以前去过,那时的心中没有现在的虔诚,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去的。现在心中有了向往,有了明确的想法,就要清水洗尘之后再去登山,看那高处的风景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想来,传说也不是无中生有,那痴情的女子的名字不一定要叫姜女,那丈夫也不一定是那万姓的郎儿了。谁会与我一起去寻踪呢?
有些欣慰的是与种菊女联系上了,她居然就在澧水边上,她在那头,我在这头,饮的是同一河水,难怪如此亲切了。
我们是纯粹的两个疯子,网上联系不到五分钟就谈到了见面的事情。有一种相识不用道很长的序幕,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融洽,直到牵手。其实,我们已经在文字里已经认识很久了。因为同样的爱好而贴近了心境。
遗憾的她的天空下起了下雨,否则,明天一定能在庙前相遇了。我甚至有那样的冲动,想那刻立即动身去她的城市,好好与她疯狂一夜。然,电话里听见了她小宝的声音,就不忍心搅了她们好不容易见面的机会。
在这样一个阴郁的下午,终于有了与我说话的人。我心原本是清高的,所以孤独。深知自己的孤独来自与众不同的傲然,菊之所以在百花煞后怒放,就是因为它本身的那种倔强和冷艳。也许,花的气质和品格是人们刻意加上去的,上帝造物的时候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将世界弄得这么复杂。
心情因为善感而多愁,因为多愁而埋怨季节。伤春的季节叹息落花流水,深秋的时节面对满目的萧条而心生沧桑。其实,季节的轮回是在暗示人们光阴的奋斗,而不是在强调时光的无情。因为人心的脆弱,因为人需要借口倾泻,所以季节成了人们的赖以发泄的替代品。无为的是人心,淡泊的也是人心,既然走不出这红尘,就安心守在有限的空间,看尘埃怎样落定,待积压到一定的厚度,用手指在上面写字,或画几个同心的圆,或留下自己的脚印。那样的痕迹,真是一种奇妙的留痕迹方式啊,和空中的大鸟飞翔的姿势,有着多么不同的方式。
尘应了风,并不拂去。最近的电视《悠悠寸草心》里面,故事就发生在梅镇。就因为那个地方,让我有将电视看完的想法,虽然那故事并不怎么吸引人。梅镇,是一个令我心痛的地方,我以为那地方是我杜撰的,哪知他人的故事里还真有那样的地点。
都说秋风最是无情,无情的其实不是秋风,也不是季节,而是心深深处的坚硬与悲哀。心中的一个人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彻底忘却。在这样一个与菊相依的时节里,我怎能不回想起往事,心怎能不飞出去?明天应该是尘的生日,我突然明白了心为何莫名其妙郁闷起来。本应可以通祝福的电话,却不能。
越是想忘却的记忆越是无法淡忘。但,既然决定了今生不再见面就不要见面了,也许人到暮年时再能相见吧。那个时候,人真的就象秋风一样冷漠了。
不敢想日后的逐渐枯萎的容颜,若我老去,一定不要让尘见了我消瘦的一面。不知同一片天空的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每每想起那个女人,我心的恼怒火一样的窜了出来,原来我在她的心里是以一个可怜女人的形象出现的,她说我的可怜来自尘对我的侮辱。终究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辞,也不要追求尘是否说过玷污我的话了,不如,就让那些心生烦忧的东西随风埋了,或者飘走了,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真心爱过一场。
梅子给我发了信息:我尝试给你电话的时候,却未接通。因为不想写字,更不想与你联系,孤立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突然发现自己充满了太多的情绪,有了想要表达的欲望。我与梅,近在咫尺,近段都不想见面,却从未忘却过,心中的挂念纵然不说出口,也能感觉到的。我只是回了一个省略号,她在那边不出声,一切都在省略之中,一切都在想象之中。若光阴一直停留,不会老去,我想,我们都能在安然中死去。直接省去衰老的过程多好。
很想与梅再次与将那一面湖水,一起与菊相约,转念一想,我不太喜欢三人之间的约会,就那样捧着一杯清茶,凉了之后再次续,反复一个下午或者一整天的感觉很好。
秋天的白天越来越短了,远方是我不能想象得到的,近处的澧水是我经常惦念的地方。但也很久不曾问候了。澧水河前日经过,滟洲大桥的夕阳很壮观,思王庙掩映在群山之中,心便在那里安歇了。
-全文完-
▷ 进入轻轻走来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