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美女和农场主残疾儿子意迷情乱方芳88

发表于-2007年10月12日 早上8:02评论-1条

六月底的江南,水果飘香,花木在霞光下披着锦绣。

金雨林被福叔抱进了汽车。

“爸,你还没老。”

“老爸还像一头健牛,你放心去上海。”

“长征医院有一流的医生和假肢。”

“雨林,爸在镇上给你买了手机,爸不去,你去上海行不行?”

“我已经和卢教授联络好了,由他一手操办。”

此时,别墅楼下会客室的电话响了。

“爸,你去接,可能是汪丽珍打来的电话,她今天来。”

福叔三步并作两步,跳过花坛跑进会客室。

“汪丽珍,真是你啊,什么,你坐快速豪华大巴,人已在车上?”福叔对着雨林说。

“汪丽珍一个小时后到农场。”

金雨林抬头看见花园一样的别墅,红色三角旗在风中飘扬着,顺手在汽车旁的一棵桃树摘下一只大里透红的桃子,扬起手朝司机一挥“出发,上海!”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汪丽珍长长吁了口气说。

“汪姑娘,你说什么?”夕阳下,农场的挤奶女工挤过奶,收拾好奶桶,把一桶桶鲜奶抬上汽车,牧草地的玉米秸、黑麦草被工作运到牛奶场边,晾晒着。

福叔坐在别墅底楼会客室里,面对着汪丽珍∮。

“我早就对雨林有这个想法,安装假肢,他不比别人差。”汪丽珍喝着牛奶。

“喔,这牛奶真香啊。”

“雨林这孩子,我没想到你才来农场两天,写来一封信就把这小子搞得别出心裁,你看,屋前这花园,三楼温棚全都是他的杰作,看得出是为你准备的。”福叔说。

“真没想到,雨林心会这么细,像个姑娘似的。”

“他去上海,也就个把月就能回来,要不,我过几天就去看他。”福叔看着汪丽珍。

“不用,金老板,让他安心在上海,我们在农场做我们的事。”汪丽珍说。

“可惜的是荒山坡被别人占了一个窝,这阿龙真可恶,和我福叔闹高低。”福叔心里有气。

“你能把村长10亩渔塘拿到手就是一个胜利,500亩山坡地暂时不管,你准备10万块钱,我保证在插秧结束后全部签上合约,让他们自愿租给我们种牧草。”

“你真有把握?”福叔说。

“你金老板,把心放回肚子里。”汪丽珍很有自信。

汪丽珍早早吃了晚饭,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她让福叔包里拎着钱跟在她身边。第一个拜见的对象就是村长。

“村长,大婶,正好赶上吃晚饭,有没有我们的份。”汪丽珍跨进村长家门很自然的问。

“你说到哪儿去了,第一回进陌生人家的贵客,按风俗要吃鸡蛋,五子登科。”村长大婶连忙倒茶拿水果。

“福叔这农场,去年200头奶牛也有千把万牛奶销售,又在镇上注册了林牧业有限公司,这对村里来说是件大好事。现在,福叔又和上海光明、全佳等牛奶公司签了合同,牛奶不愁没有销路。农场西边200亩田,村民家就种一季水稻,冬麦也不种,浪费了太可惜,你村长就带个头,把田租给牧业公司,每亩田500块,签下协议,立马给钱。要不,也可以自己种牛饲料由我们收购。你是老村长,心底里有个数,村民一亩地种一季水稻尽收不会超过300块,又是买农药又是施化肥,水电费农业税……”汪丽珍一口气说下来。

“种田是不合算,我知道,只是心里不痛快,好好的田块给你们种牛草。”村长说。

“你老村长应该听会上说过,这是绿色农业,是一场革命。”汪丽珍说。

“好,话不用多说,我每年只要你给我家每亩田500块钱稻谷,田我租给你们。”

汪丽珍对着村长笑了,福叔从包里拿出钱。

“这是预付款,村长,让大家拿到钱吃上定心丸。”汪丽珍说。

“汪姑娘,你这是从那里学来的一套手法?”村长问。

“金老板、老村长,外国人还有国内大老板如今都这样,生意要诚心、讲信誉。”汪丽珍说,整个晚上,汪丽珍和福叔跑了村里几个田地多的村民。

“行啊,村长那么精明的人把责任田和10亩渔塘全部租给了福叔,我们也学着做吧。”

“你们两个工作真是做到家了,行,反正福叔又不是走私犯,他是养牛挤奶么。”村民张峰说“怕什么,牧草割了,还可以种麦插秧,还肥田呢。”

整整一个星期,汪丽珍和福叔和190户村民签了责任田租赁协议,只有几家住在城里和到外地出差的村民主人不在家没签成。

这是七月的江南,奶牛场又增添了三十头小牛犊,福叔在牛栏边和挤奶女工聊天。

“阿福老板,你的心也黑,光顾自己发财盖洋楼,找小老婆,我们可没喝过你一口牛奶。”

“喝牛奶,还不是小事一桩,把嘴吞了大奶头就行,还是纯鲜牛奶,我自己都不喝牛奶,可这说我娶小老婆,可不能乱讲,要是让汪姑娘听见了,可不好。”

“还怕别人讲啊,看你们那热乎劲,到哪里都是汪姑娘挎着包跟随你后头,在洋楼一张桌上吃饭,上城里坐一辆白兔小汽车,夜里头啊,一个住二楼,一个住底楼,说不定一声不吭就上了楼梯。”

“你这沙奶奶就是一嘴狗牙,人家才一个二十朗当的小姑娘,硬要朝我脸上贴金,我可没这个福份,你们硬是有心看汪姑娘好,要把她留在农场,可朝我儿子阿林身上推,他俩到是年龄相当,别看我家雨林腿有毛病,心眼好,人也眉清目秀,我是老了不中用汪,沙奶奶可不要迷了眼喔。”

“你阿福叔,每天到奶牛场屋转几圈,看看公牛和母牛那样……保证你还能生儿子。”

“我阿福叔,都10年不想那种男欢女爱的事了,哪象你们日不见太阳晚上不见月亮养得白白胖胖,我见你们也象花花奶牛,腰那么圆,腿那么粗。”

“死阿福,原来你到了牛屋门口就停了脚步,原来暗底里在打我沙奶奶的主意,我觉得眼辣耳热心跳加快呢,恐怕是酒醉眼花不在我身上,盯着阿兴嫂吧。”沙奶奶其实才40多岁,因为长得端庄壮实,肥乳大臀,村里人这么称呼她。

“阿兴嫂是个外地人,在我奶牛场辛辛苦苦挤奶挣钱供儿子上在学呢,你沙奶奶不要推三托四,好像我有了钱,所有年老的年小的都可做老婆,我是看中了你沙奶奶满身的奶骚味。”

“金老板,你在这儿呢,正找你呢。”汪丽珍说。

“有啥急事?”福叔问。

“我啊,买了两只音响,正打算给怀孕的奶牛放音乐呢,培养优质奶牛。”汪丽珍说。

“奶牛生小牛也要象母亲生孩子一样有好心情?”福叔觉得有趣。

“就是,这奶牛生小牛犊还不是和我生娃一样,我说啊,要是在奶牛场每天放两回音乐,不管公牛母牛、牛犊都会有好心情,奶牛产奶量还会增加呢。”沙奶奶站起身用肥硕的臀撞了一下福叔。

“这沙奶奶的办法,说不定还真灵,好,我们就试试,也不用花费多少钱。”汪姑娘说。

“我这个主意要真是有用,每头奶牛每天增加一斤鲜奶,也就是200斤,你们会怎么样奖励我?”沙奶奶说。

“奖励从今天晚上开始,以后我们农场要保证每个职工每天喝两杯牛奶,中午食堂免费就餐,菜谱我已经给大家订好了,每星期换一次。”汪丽珍说。

“真的,我一个人回家黑灯瞎火也没精神,农场管我吃饱肚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阿兴嫂抱了一搂青草过来晒在牛头边。

“怎么现在喂牛草?不是每天喂四回吗?”汪丽珍对阿兴嫂说。

“这牛还真和人一样,各有各的脾气,我就知道这条大白花纹奶牛,喜欢一边吃草一边享受。每次这样,奶挤得就多几公斤,我试过几回,这好奶牛你挤它奶,它还是一次享受呢。”

“这养奶牛,挤奶还有这么多学问?”汪丽珍笑着看福叔。

“你们奶牛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就对汪姑娘说,汪姑娘会办的,我老汪,就喝喝茶泡泡澡了。”

“汪姑娘,不,汪助理,漂漂亮亮的一个大姑娘,真能在奶牛场和牛、奶水、草啊的打交道,这大学里的学问不就没用了?”阿兴嫂问汪丽珍。

“你们这沙奶奶,阿兴嫂也是读过10年8年书的人,谁都在每月领工资时把名签得和公司总经理一样,也懂得在牛屋放音乐能够提高奶牛产奶量,这养奶牛有什么不好,也是一种绿色农业,是产业结构调整,还是一种高科技呢,将来的奶牛场要现代化,苏州那边的奶牛场都用大学生当挤奶工。”福叔说。

“真的,沙奶奶,阿兴嫂,以后我们也要淘汰一批没有文化的,那些抹鼻涕挖耳屎不讲卫生的人是不能直接接触挤奶桶的。”汪丽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挤奶工。

“以后,老板要定期给这些挤奶工检查身体,每天要消毒一次。”

“这些太麻烦了吧,上海牛奶公司的人来农场看奶牛场前搞搞卫生就行了。”

“我们的奶牛场是要经常保持整洁卫生,要办成花园式的工厂,不是只让别人看看的,否则我们和别的农场相比,就会缺少竞争力。”汪丽珍说。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雨林从上海回来,全由你们两个去管了,我可没那么我精力对付。”

“福叔,没有那么多精力对付奶牛,是要养足精力对付年轻女人吧,城里的女孩子开放得很,福叔是心痒了。”

“不跟你们臭婆娘一般见识,整天手里捏着个大牛奶,还那么流氓。”福叔朝别墅走去。

汪丽珍并不觉得福汉和那帮挤奶女工说话粗俗,这是劳动中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调和剂,乡村的幽默和情感上的沟通就是凭着一句粗俗的玩笑话化解了,生活中磕磕碰碰引起的不必要误会,冰释了许多委屈和怨言碎语。

“金老板,过几天,我去一趟上海吧,去看看金雨林,我来农村子一晃就是20多天,我不去看看他对不住他,他人不错。”

“其实,雨林是我这根藤上的独苗,我一下子身边少了他,还真不习惯,也不知道他手术怎么样,我是也想去上海,怕农场走不开,汪姑娘你来农场没多长时间,怕你不熟悉情况,我也不放心走开。”福叔说。

“去上海没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来回也就三个小时,要不,晚上去。”

“你在省城学会了开车,我怕你去上海路不熟悉,上海城里人多车也挤,怕你……”

“去上海走高速公路没事,高速公路开车最好啦,老板你不用去,我去。”

“汪姑娘,你怕我年纪大了夹在年轻人中间不中用。”福叔猛吸一口水烟。

“金老板,我还不是为你身体好吗?你这水烟以后尽量少吸,对身体不好。”

“我以前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所以养成了这种坏习惯,吸哪种卷烟不过瘾。”

“什么事情都不能讲过瘾,吸水烟对致癌物质尼古丁吸食更加直接,这以后一定要戒掉,对身体简直就是一种摧残。”

“吸这水烟也快20年了,能戒掉吗?”

“能,以后每天你喝牛奶红茶,午餐也吃牛奶大米饭,我给你做,今年底保证你能戒掉,看你年过半百还是如此精干苗条,烟枪也是杀人的武器,等于自己枪毙自己,像你这个岁数,其实也该那种大腹便便了的,再说,也是成熟男人的一种风度。”

“我这瘦猴一样,身体好,坐车不挤位置,买衣买布也省。”

“车子是自己的,怕挤谁呀,再说,不是你娶媳妇买花布要布票的年代,你的世界观也要改造一下了,咸菜萝卜干就泡饭是早餐,那可是从前的早餐,你现在该吃牛奶和面包,番茄酱和胡萝卜什么的。”

“这吃饭越简单越好,像你这样太麻烦。“

“这样牛奶,也可以直接喝下肚去,为什么要消毒?是为了生命健康。”

“对吃我从不讲究,心情愉快是活长寿的秘诀,我已经没有太愁心的事。”

“不,金老板,从今晚开始,你也要改善伙食和饮食习惯,要吃小灶,你是我的老板,我要为你的身体负责。“

“汪姑娘,你还是叫我福叔吧,听见老板两个字,我心里就发毛。”

“你就是我的老板,好好当着,越当越大才好。”

“我说句玩笑话,汪姑娘,以后这农场,这200头奶牛,不到年底我们发展到300头,还有400亩地,我交给你汪姑娘和雨林怎么样?”

“我可不敢接受,这是你金老板一生的血汗,这是你留给雨林的家业。”

“不,汪姑娘,假如农场奶牛发展到千头,还有山坡荒地能拿下来,我可以在聘用你的合同书上白纸黑字写上,给你20%的股份,只要真有这么一天,那么,汪姑娘,你就不是我的助理我的打工妹,你就是老板,是这农场的主人。”

“到那一天,需要很长时间,一年二年三年。”

“怎么,汪姑娘,你还想离开农场,你另有高就,你想去北京、上海还是广州?”

“还没想太多的东西,我知道自己还什么事情没做,我可以做许多事情的。”

“我知道,汪姑娘,你到我农场来是给你妈还那10万块钱债,债还清了就走,离开农场,象鸟儿一样飞向更高的树,可那大城市高高的摩天大楼,坐在办公室里就那么踏实,你就愿意穿半条裙子半件衣裳的女孩看着老板娘脸色做事,你在我农场不用看谁的脸色,我的脸色只有喝了些酒吸了一杆子水烟才有红色,我不会给你看别的任何颜色,你可以干你自己想干的事。如果年底达到了300头奶牛,明年春我就会给你买一辆车子。我不是逛街溜弯子的年纪了。”

“金老板,我无法对你承诺什么,但我会尽自己的本份干好农场的工作,只要还在农场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把你当作父辈一样敬重,把金雨林当作弟弟一样呵护,金雨林从上海做了假肢回来,我还要教他学开车,他会驾了车就可以去任何地金,可以交朋友做生意,可以不再像从前那样孤独,他脑袋并不比别人笨,他初中都没上可玩电脑玩得很有水平。”

“汪姑娘,对金雨林,你怎么看他?”

“我一生愿望就是要他做个男子汉,怕别人像阿龙那样欺侮他。”

“不,老板,不会的,雨林品格高尚,性格温和肯动脑子,又善解人意,以后会有好姑娘手里拿着玫瑰花排队追他呢。”

“不是排着队抢喝他手中的牛奶吧?”

“不要把年轻的姑娘看得那么俗,不会所有的女孩子会看上农场的奶牛,把奶牛从雨林手中一条条牵走。”

“我不是非要雨林在农场养一辈子奶牛,他完全可以去干什么别的工作,只要他行动金便,只要他对我提出一点要求。”

“金老板,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爸爸。”

“我从不强人所难,当初我找到你也没有强你所难吧?”

“遇见你金老板是我妈妈积了二十年德把我带大,当然也是我的福份。”

“好吧,汪姑娘,你早些吃晚饭,吃了就去上海,你可以住上海,出去游游上海外滩,明珠塔、埔东。”

“我还没去过上海呢,我还怕跑丢了,或者当大老板被人绑架了,我不会在上海玩的,见到雨林就回来。”

晚饭四点钟便吃了。黄豆芽炒胡萝卜,红乳腐猪肉,鲫鱼香菇汤。

“汪姑娘,晚饭简单些吧。”

“就我们两个人,这伙食比我们大学里强多了。”

“汪姑娘,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上海,驾照拿到手才几天。”

“你真不放心,我到镇上汽配店请个陪驾老师傅,每天百块钱。”

“这就好了,太好了,汪姑娘,你到我农场,虽没有订生死状,但我要为你负责,你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

汪丽珍吃过晚饭驾车到了小镇,在一排法国梧桐下的千里马汽修店找到老板。老板抬眼看了一下汪丽珍“你是我们五官镇上的吗?我可从没见过你。”

“我是福叔农场的,就想找个陪驾,马上去上海。”

“哦,汪丽珍,名不虚传。”

“你认识我?”

“好花香十里么,农场到小镇只有三公里。没问题,找不着别人,我自己给你当陪驾,陪漂亮小妞去上海,又是晚上,多么汪曼蒂克,可我现在有一位城里来的朋友,正等着我去喝酒呢?”

“喝酒?你这个朋友真不懂事,30几岁的大男人,就让如此漂亮的女孩凉着,太不人道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从修配店柜台里走出一个留着长发的瘦高个男人。

店老板马上介绍说:“这是我朋友,城里有名的画家,我们原本约好去鱼头馆吃麻辣鱼头。”

“这酒哪一天喝都行,这鱼头哪一天宰都行,可这美人不可能每一天都能遇见。”

“怎么,你乐意陪小姐去上海?”

“那还用说,我到你小镇每年有几回吧,从没遇见过如此气质高雅的女孩儿。”

“那好吧,汪小姐是阿福农场新来的助理,是有钱的主,你可要陪驾好了,要不,就对不起我老兄。”店老板脱了手套,从柜桌上拿起水杯,“带上水杯。”

“不用带水杯,我车上有矿泉水。”汪丽珍说。

“汪小姐,我陪你去上海,不收你一分钱陪驾费,当然矿泉水要你提供。”

“行,我还提供陪我逛夜上海的机会,提供一份夜宵。”

“那样,我就太幸福了,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了。”

“老板,那我走了,有空到农场来玩,我可以请你喝新鲜牛奶”

“没有咖啡吗?镇上今年开始流行咖啡和红酒。”

“你去的话,可以从镇上带去,我那儿准备好咖啡壶就行了。”

“好吧,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的。”店老板30几岁的矮胖子,说话时,整个肉脖子跟着每一句出口的话抖动。

“坐你这本田,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是我的车,金老板的车。”

“这些乡巴佬象油锅里面疙瘩一下子都发了啊。”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刺耳,你居住的城市市长书记可都是从农村出去的,可别轻看农村人。”

“错了,我错了。”

“你开什么车?”

“我,一个穷画家,每年就能卖几幅画,拍几张照片,还能有啥钱,驾一辆三万块钱的二手车,就是刚才停修配店门口的那辆普桑。”

“车不在好次,店铺不在大小,只要是自己的,就舒心。”

“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你是从哪所大学毕业的?”

“南东大学中文系。”

“那可是省城知名品牌,到这小镇农场,太委屈你了。”

“看上去好象驴头不对马嘴,可我觉得舒心。”

本田汽车在高速公路途径苏州立交朝着上海驶去。

“我精神爽,你倒是连声打呵欠,是不是要睡觉?”

“哪能呢,有你汪小姐,七天七夜不睡觉都行。”

“少贫嘴,陪驾师傅可不能不负责任。”

“看你驾车水准,比我都强,我坐你车就像坐在大鹏去……”

“好了,你有什么有趣故事说来听听。”

“还是集中注意力开你的车,故事我用盐腌着,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去上海是会朋友吧,大学里的男同学派到上海工作了,我是一盏亮不了的电灯泡。”

“没有,我是去看农场金老板的儿子金雨林,他在上海安装假肢。”

“你的心也太好了,车子里还带这么多水果,还有玫瑰花。告诉你玫瑰花可不是乱送人的。”

“激情年代,什么花不能送,只要病人喜欢,不要去相信报上说的那些鬼话。”

“你就是有独特的风格,你这一身打扮,淡黄色裙和细花点袖口极有英国淑女韵味,可一个农场主的儿子,残疾人有你这样高雅的品位吗?”

“送不送是我的事情,享受还是享受不了,是病人的事情,不过,金雨林虽没有上过大学,甚至没有读完中学,可不普通,他能熟练使用电脑,在电脑上设计自己渴望的东西,不容易了。”

“汪小姐,你很有同情心。”

“你也不一样,不收我一分钱。”

“哈哈哈,凡夫俗子,没办法,汪小姐,你怎么不问一下我的姓名,住在哪里?”

“我看得出你没有胆子杀了我,然后劫车,再说,你是汽配店老板的朋友,你又不是我农场的同事,我不用了解你太细。”

“说不定我有机会去农场画奶牛、画别墅、画你那个农场主,还可画你挤奶,那一定有生活气息,有时代性有新闻价值。”

“我的老板福叔一年四季至少有两季总穿着一件浅蓝色中山装,修剪得极短的桃子头,见人就先笑,然后招呼一声‘喝茶去吗?’只有在傍晚到镇上去城里,他会换穿一件茄克衫,他身上不可能有时代性。”

“那你汪小姐呢,能穿着这身时尚裙挤奶吗?”

“我没有那么高贵,也没有那么俗,我在农场主要干些杂务事,主要是做文书什么的。”

“既然农场这个样子,你可以把权捏在手中,捞几个大钱,牛奶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中国人近几年为什么有那么多胖子,喝牛奶喝的,不是从前那种面黄肌瘦的。日本人到中国来像杀鸡一样砍中国人脑袋那阵子了。”

“我们去上海哪家医院?”

“长征医院,医疗条件好,专家多治病水准高,是金雨林自己在网上联系的。”

车在长征医院停下时,画家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汪小姐,八点还没到。”

“我先去医院看金雨林,半个小时后逛街购物,十点半最多推迟半小时我们就回去。”

“那我陪你一块进去?”

“你在下面等着吧,金雨林不认识你,他会显得尴尬的。”汪丽珍从车里拿出水果袋和一只牛皮纸信封,进大门上电梯。她还闻了闻手中的红玫瑰的芳香。

金雨林正在病床上打游戏机。

“金雨林。”汪丽珍发现金雨林面孔变得嫩白,嘴边长着细密的黑胡须。

“怎么,是你?汪姐,你怎么来了,预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爸前天打电话说是老爸要到上海医院里来。”雨林说。

汪丽珍把玫瑰放在床边桌上,“我是给你一个惊喜。”然后坐到他身边“怎么样,能下地走吗?”

“正在磨合期,还需要观察,不过手术很成功,卢教授和陆主任说,这种手术很平常。”

“那需要你好好锻炼,要有毅力,自己能走动了,就太好了。”

“可能还需要一些钱,在上海费用很高。”

“你老爸知道你需要钱,我给你带来三万块,就你一根独苗,你老爸是舍得花钱的。”

“谢谢你,汪姐,有你在农场,我放心了。噢,汪姐你真的是自己驾车到上海吗?”

“学驾车没什么了不起,我二个月就拿到驾照了,我到上海来,是第一次驾车远行,走高速公路很安全,我在镇上请了一个师傅陪驾,没让他摸一下金向盘。”

“汪姐,你真伟大,你说,汪姐,我装上了假肢能不能开车?”

“我可以教你驾车,不过,怎么样才能领到驾照,我们以后可以想办法,你应该知道,这个时代办法总比困难多,人想到的事完全可以办到。”

“有汪姐在农场,我就会有勇气,我就会想到从前不敢想的事。”金雨林说。

“雨林,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在自己做出要到上海安装假肢决定那刻起。”

“真的,汪姐,我长大了。”

“完全可以自己行动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会驾车来上海接你回家,现在要配合专家医生巩固好后阶段,我要去南京路或者淮海路买音碟。”

“买音碟,镇上城里没有吗?”

“我要买给怀孕的奶牛和产奶的奶牛听的音带。”

“有这种牛听的音带,汪姐,你别骗我了。”

“真的,是沙奶奶和阿兴嫂她们已经试过的。奶牛听了音乐,产奶量不断增加。”

“我在电视上只看见过用音乐抚慰孕妇产妇和她们肚中的宝宝,没想到奶牛也爱听音乐,真是稀奇事,奶牛也享受现代文明了啊。”

“我已经买了阿炳瞎子的《光明行》、《空山鸟语》,我知道国际一流的小提琴演奏家,美国旧金山交响乐团丹尼尔•科比亚卡到过几次上海表演。他美好、舒缓的音乐陶冶了国际和平妇女保健院孕妇和新生宝宝的身心。”

“汪姐,我看过上海电视台播放的丹尼尔现场演奏,他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时而高山大海,时而泉水叮咚,如诗如画是进行心灵沟通的好音乐。没想到奶牛也会心有灵犀一点通。”

“每天两次在牛屋播放轻快或柔和的音乐,可以调节产奶牛的焦虑,紧张气势,这是最好的精神疗法。”

“汪姐,这是你来我家农场的创举。”

“还有好消息,那渔塘和渔塘附近200亩全部租下,暂订10年合同,到秋末割了水稻全部种上我们农场的牧草,现在可以扩大一倍的奶牛养殖规模了。”

“我在上海看着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心里特别急躁,我想我们那个农场,山青水秀有树有花有草。”雨林说。

“我到农场才20天,已经喜欢上了农场,那些奶牛大大的眼睛多么慈祥,听着牛叫很亲切的,我写信给家中的妈妈,妈妈说以后会来农场看我。”

“那么你快去买音碟吧,汪姐早些回农场,我老爸会不放心的。”

“我一会儿就给老板打电话。”汪丽珍起身离开病房时摸了金雨林的头。

汪丽珍看见了雨林眼中盈出的泪光。

看着汪丽珍离去的背影,那浑圆的手臂拉开门扇的瞬间,金雨林发现汪丽珍不仅仅是有一个漂亮的脸蛋,还有十分匀称的身姿,结实丰满的胳膊。女人的美是无价之宝,女人的美甚至无法用山地粮食金银可以调换。汪丽珍的一颦一笑,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年青的心。汪丽珍身上有一种清纯和野气并存的韵律美。金雨林想,假如她愿意嫁给我,我愿意用整个生命去替她做牛做马。

“吃晚饭吧,我肚子里的蛔虫在叫了,我是不想吃。”汪丽珍背着小挎包走到白色本田车旁,画家笑着为她打开车门,“请上车。”

“城里车多,又是夜里,你驾车吧,让我看看上海夜景。”

“上海的夜景主要在苏州河、外滩,我陪你去转转。”

“就去南京路吧,我买音碟,顺手给我老板捎件衣裳。”

“中山装还是茄克衫?”

“不,今天我要给他买一套西装,剑龙、菲猫、汉弗莱都行,让老板也开开眼。”

“可现在正是炎热夏天啊,就买两件鳄鱼t恤吧。”

“西装、t恤我都替他买,金老板也该树立起自己形象了,他已经是个企业家了。”

在南京路、淮海路,画家跟在汪丽珍身后,替她拎着塑料袋。他想和她并肩走路,却始终跟不上她步子,画家在屋里踱四金步习惯了,已经不习惯汪丽珍这般年龄的习惯。

“你慢一点行吗?”

“你快一点行吗?你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完全是正确的,你是我雇的陪驾,不是我情侣。”

“我的朋友们都说我是江南五月的桃,熟得早没味,你也厌烦我吗?”

“你看你自作聪明了吧,我买了衣服可是要赶回家的。”

“不住上海吗?你汪小姐没钱,跟我说么,我掏钱订房,三星级的可以吧,我跟了你半天,怎么啥感觉没有。”

“你还想咬我身上几口吗?画家都是疯子,韩美林认识吗?结了婚越来越疯。据说一天能画100幅速写构图。”

“汪小姐,哪一个男人看见你都会发疯的,你也像一头小奶牛。”

“别废话,你没感觉天要下雷暴雨吗,刮风了,傍晚出农场时,我就见到天空云层特别厚。”

“你,一个大学生刚走出来的小女孩懂啥鬼天气。”

“这是农场必不可少的基础课,当然大学里学不到,可不能少这么一课,奶牛场用得上。”

“那回农场吧,算我运气不好。”画家颇有幽默。

“你认识了啊。”汪丽珍在店铺买了一串火腿肠和一袋面包,递给画家:“算了,别讲究了,我们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正在和国外接轨,才刚刚加入wto,贫困西部地区还有五千万人口在温饱线下。”

“年龄不大,一副老奶奶样。”

“出了城,上高速,我驾车。”

“饿着肚子,恨不能在你身上咬一口,又白又嫩的,就你鬼机灵。”

“暴风雨快要来了,我要赶回农场。”

“怕奶牛们睡不着觉,还是怕老板在别墅里住不安稳,你到农场一个月还不到已经彻底交给农场了。”

“金山银山不如自己的穷窝,你不懂吗?”

“懂懂,汪小姐,了不起。”

“好好驾你的车吧,雷暴雨在高速公路上可马虎不得。”

“不住宾馆,就在车上过夜。”

“不是亲来不是友,第一次陪驾你就说出荒唐话。”汪丽珍说。

“都啥年代了,我们认识三个小时了,你是想那个农场主了吧,给他买了金格子短袖t恤,还有什么卡其布休闲裤,想把他打扮成美国的牛仔吗?”

“你少说几句,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吧,我没有你那样想入非非。”

“给奶牛听手提琴碟片,你浪漫还是我浪漫?”

“你有机会也可以来农场,卧在草堆上和奶牛一起听音乐,保证你安分守己,见了挤奶的奶牛不会胡思乱想。”汪丽珍想,我不能在画家面前败下阵来。

“你说话怎么这样刻薄,人乃高级动物而已,有共通共融之处,画家,你应该懂得吧。”

“好吧,我安心吃晚饭了,我把车靠边停下,你来开,上高速保持在90公里时速就行。”

白色本田车简直就是一匹大白马,奔驰在黑夜的草原。汪丽珍钻出车,在高速路边凝望路两边是星火闪烁的工厂和村庄,深深吸了口气。她感到了全身上下轻松,她扬起手,做了几下广播体操。“画家,你不下车透透气。”

“我坐在车里,看你和裙子被夜风吹得包着屁股蛋就是一种享受。”

“你们画家还有那些狗屁作家就把女人的ru*房和屁股当美味佳肴,大写特写。”

“我们女人只有两金面吸引人吗?”

“像你汪小姐还有让男人们心摇其动的内在美,谁能看得见?眼见为实,先从显露本体外面的器官部分画起写起。”

“一派胡言。”汪丽珍大喊一声“开车。”她手臂上有了几滴天空落下的雨滴。

俗话说,六月雨不过河。就在汪丽珍驾车离开农场不到半小时,农场上空乌云翻滚,奶牛场周边岸上渔塘边晒满了从苏北收购回来的牧草,两个太阳晾晒,牧草已经干了,捏在手里一捻就断。干草不能让雨水淋着,那样容易霉变,存放到冬天就没有青草晒干时的芬芳,当然会让奶牛吃了没胃口,引起其它疾病。

福叔跑进牛屋,对着正在挤奶的10名妇女:“挤完奶的人快去场边收干草。”

“福叔,我手里刚挤了一半,扔下奶头去抢收干草回来再挤奶会影响奶牛出奶的。”沙奶奶说。

“没叫你,你就继续挤奶,别偷着把奶头朝嘴里放。”

“福叔,你浑球。”

“今晚,牛屋哪个人值班?”

“阿兴嫂,反正她一个外来女人,儿子在读大学,多值几个夜班无所谓,她也愿意每个夜班多拿两块钱。”

“阿兴嫂不是在村里租着房子住吗?不该她值,就不叫她值夜,沙奶奶,你们可别欺侮外地人。”

“你阿福老板没欺侮我们挤奶女人,我沙奶奶能欺侮别的女人嘛。”

天空中一道亮白的闪电,照在福叔灰白的脸上。

福叔的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汪汪的从稀少的短发间水一样泻下来,他站在牛屋门口,看着奶牛场四周排水沟里的水哗哗地流向渔塘,流向稻田。

接着又有一个响亮的炸雷在头顶炸裂,看着芦席和草垛严实地堆砌成尖顶的西班牙尖顶,脸上展现了笑容,可是身子忽然打了个颤抖。

“福叔,你回别墅洗澡休息吧,看你没有一丁点力气了。”沙奶奶和阿兴嫂还有几个挤奶女人站在屋檐下。

“大家趁着雨不下的空隙回家去吧,反正奶也挤完了。”

“好吧,有事阿兴嫂张汪吧,她值班,大家走吧。”沙奶奶和挤奶女人们头上遮着塑料桶,脸盆什么的,跑着拐过别墅。

“啊呀,不好,福叔,三楼的花房没有遮上,那可是汪姑娘的命根子。”

“是啊,怎么把三楼花房忘记了呢?汪姑娘去了上海,她平时就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的。”

“福叔,我上楼去。要不,真的毁坏了可就糟了,看这阵势还有更大的暴雨。”阿兴嫂说。

“好吧,上花房,别把架子被风刮倒了,我也上去。”福叔说。

惊天动地的闪电中,阿兴嫂望被雨帘子照亮的一张脸,赶在福叔前面上了三楼。

“我给你弄件雨衣。”阿兴嫂说。

“身子反正已经湿了,一会儿洗澡。”福叔说。

“当心着凉,阿兴嫂。”福叔又说。

“没事,俗话说六月六,黄狗洗冷浴,我比你年轻几岁呢。”阿兴嫂说。

“你是女人。”福叔说。

“我在牛奶场二年可是胖了许多,重了十多斤,我命贱,你福叔是个老板,有这么一个摊子的家当,要注意身体呢。”

“注意不注意一个样,我白活一天算一天。”

福叔和阿兴嫂把三楼放在架子上的花盆一只只端着放在阳台上,福叔又和阿兴嫂抬着塑料板盖在花卉苗床上。

福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福叔,你快下楼去,你身体受不了,儿子又在上海。”阿兴嫂说。

“阿兴嫂,你先下楼吧,你儿子在大学读书,就要放署假来看你了,看见你在我农场病了可就不好了,以为我福叔欺侮你。”

“你讲什么话,福叔,一块儿下吧,我给你煮老姜红糖汤喝,驱寒防感冒,你常吸水烟有咳嗽病。”

“好吧。”福叔从花房里仰出头来,他看见阿兴嫂一对鼓胀浑圆的奶子象两个苹果,那身腰就象一头壮年的奶牛。他惊叫一声“阿兴嫂。”便紧紧抱住她,然后把头埋进阿兴嫂胸窝里,他听见了一对ru*房象战鼓擂响。

两人在雨中泥塑成广场的雕像一般。

“阿兴嫂。”

“福叔。”

“快下楼去,这样要淋病的。”阿兴嫂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搂住福叔小心地下楼。

福叔掀开阿兴嫂的衣裳,捉住了两只白兔,然后用嘴有力地吸着。

“福叔,我走不动步了,你轻点。”

“阿兴嫂,我……要……你……”

“你抱得动我?我可是有一百二十几斤。”

“你不会像我养的一头奶牛那么重。”福叔咬紧牙齿用右手叉进阿兴嫂双腿间。

“去我房间?”

“不,福叔,我喜欢牛屋,喜欢干草垛。”

“阿兴嫂,你是让牛看看我这老家伙行不行吧?”

“我就是要让你的花花奶牛看它们的主人怎样干女人。”

“我也是一头牛,怕什么。”

福叔几乎是抱着阿兴嫂一路小跑奔进牛屋的。

“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儿子叫阿庆,大家叫我阿兴嫂。”

福叔,啥话也不说,他把阿兴嫂扔在干草垛上,他闻见了干草堆上阳光的味道。草的金色激起的情欲象大海的波涛冲撞着心的堤岸。

当福叔从头上掀掉衣裳时,阿兴嫂一身白肉已经展示在草垛边。

“这牛屋一点不冷,好象有一股气息在催促我,福叔,我可是一只母牛。”

福叔额头上还挂着雨水,他全然不顾,他觉得自己是一片下雨的云,他用云一样的身体遮盖了草垛上的阿兴嫂。

“福叔,福叔……”阿兴嫂象蠕动的春蚕。

“你他娘的就象一艘航空母舰。”

“我可没偷吃你的牛奶,到前几天才尝到牛奶的滋味,我可是为你打了三年工。”

“你原来那么瘦小,不起眼,今天,我发现你这样风骚。”

“福叔,奶牛场以后用机器挤奶,就不用我们女人了。”

“可能要跑几个,但农场摊子大,还是需要人,假如500亩山坡地租下栽种葡萄,还是要女人干活。”

“我是想等儿子大学毕业……”

“你是为了在农场干下去,才肯跟我睡在这里?”福叔说。

“不,不是的,我已经有了一份工了,我对福叔没有丝毫非份之想,我觉得喜欢你,从前听说你去省城招了女大学生,我也和村里人一样以为你要娶小老婆。”

“你们把我阿福当什么人了,阿兴嫂你说说,我用你们10几个女人挤牛奶,我欺侮过谁没有,其实我心里喜欢你和沙奶奶两个人,可沙奶奶那一张嘴,死人也会被她说活,我信任的还是你阿兴嫂。”

“我对你可从来不敢想,你是大资本家,在我的想法里,你是不会把我这一个外地女人放在眼里的,福叔你既然喜欢我,我也愿意。”

“我知道你在采石场推过车,在砖瓦窑晒过泥坯,你吃过苦,所以奶牛场办起来,你来农场报名,记得那天你没穿裙,穿一条灯芯绒长裤,黑红色的。”

“福叔,你是个坏老头,那时候你就有恶念头。”

“我是牛么,不过那时最艰苦,有女人也不敢痴想,阿林他妈离家出走10几年,村里也是有很多人给我介绍女人,都被我拒绝了,阿林还小又是个残疾人。”

“福叔,你现在可以松口气了。”

“我已经松气啦。”说着福叔从阿兴嫂身上软下来。

“福叔,我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可不好受。”

“用不用我陪你去镇上吃茶点,去城里也行。”

“我几年虽然没去过城里,享受我总是会的,我怕别人损害你福叔的名誉,我无所谓,我是一个外地女人,在你农场挤奶的工人。”

“那怎么办?我房间有金便面,也有鱼肉鸡蛋什么的,要不,你到厨房去做夜宵,我经雷暴雨一折腾,肚子也饿了。”

“行,听老板的。”

“阿兴嫂,你刚才说你有姓名,不叫阿兴嫂,那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让我品味品味。”

“雪梅,让你听着身上直打抖。”

“傲霜斗寻的腊梅,还是春天的红梅。”

“我生在困难时期的上世纪五八年。”

“没赶上好时光,我金仁福如今也是拉着牛尾巴享清福。”

“福叔,你可以找个婆娘过几年舒心日子了。”

“我在今天之前,这10几年没碰过哪一个女人。”福叔说着用双手从阿兴嫂后背伸到胸前。

“还没够,被你捏成烂柿子了。”阿兴嫂说。

“我还想要你。”福叔说。

“去,去,一块肉吃不成胖子,一口泉水解不了渴,时间长着呢,一会儿我要回出租屋换衣裳洗澡,然后再去牛屋值夜班。”

“我明天就去城里给你买几件夏天的换洗衣服,雪梅。”

“福叔,你刚才叫我什么?”

“雪梅。”

“你再对着我叫一遍。”

“雪梅。”

阿兴嫂用自己的身体迎上去,搂住福叔微厚的嘴唇寻找着福叔的眼睛和鼻子。她轻声叼吟“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的名字了,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被别人叫着阿兴嫂,然后老去,然后死去,我只知道有一个祥林嫂,儿子被狼吃了,我比祥林嫂要幸福许多,我有上大学的儿子,还有你福叔。”

“真对不住,雪梅,我不知道你心里也如此苦。”

“福叔,今天,汪姑娘还从上海回来吗?要是不回农场多好,让我陪着你睡一夜,让你真真切切做个男人,让我踏踏实实做个女人,我要你把我心中正在升起的烈火浇灭。”说着,阿兴嫂把福叔拥进别墅的房间。

“雪梅,你真疯啦,炉子还没关掉,去我房间,一会儿汪姑娘回农场怎么办?”

“汪姑娘回农场会来敲你房门?你说,是不是汪姑娘经常来敲你房门?”

“疯婆娘,我原本打算让她嫁给儿子阿林。”

“嗨,福叔你神神秘秘的,差一点把事情搞乱套。”

“雪梅,雪梅,我……”

“福叔,你还是叫我阿兴嫂,别给沙奶奶她们看出什么听出什么,我不愿被上大学的儿子臭骂。”说着阿兴嫂干脆脱掉了身上的衣裳。

“那好,你先上卫生间洗个热水澡,我在锅里下一碗面条,端菜到我房里来吃。”福叔挣脱开身体去了厨房。

雨后的别墅,前面的花坛和树木非常宁静,只有飞蛾和小虫奋不顾身朝灯光飞撞。汪丽珍把画家送到汽配店门口就驾车回到农场。

她看见牛奶场附近的牧草被堆砌成草垛,看着银光闪烁的渔塘荷叶轻摇,听着渔塘里青蛙的叫声,那般的清丽。

本田汽车的刹车声很轻,福叔和阿兴嫂还没有觉察。

汪丽珍关上汽车门,手里拎着福叔的西装和t恤上海货,福叔一定会喜欢的。

她径直朝厨房里去,厨房里的灯光中,福叔光着上身。

“汪姑娘,你回来啦,我正在煮面条。”

汪丽珍盯着福叔。

“噢,我所以光着背,刚才下了雷暴雨去三楼遮花房,浇湿了。“

“金老板,我给你买了短袖t恤,洗过澡就可以穿了。”

“正巧,正用得上。”福叔接过汪丽珍提过来的塑料袋。

“阿林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你放心好了,我回房休息了。”汪丽珍正要上楼梯时,她听见福叔房间里传出关窗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轻声朝福汉房间走去。

福叔房间里卫生间敞开着门。汪丽珍看见了水笼头下阿兴嫂丰美的胴体,她一下子醒悟过来。她忽然听见福叔从厨房出来关上门的声音,汪丽珍赶忙退出脚步,转身朝福叔迎过去:“我听见你房间里有流水的哗啦啦声,我正想过去看看呢。”

“阿兴嫂真不象话,连房间门都不关。噢,汪姑娘,是这样,阿兴嫂今晚牛屋值班,刚才又淋了雨,借用我卫生间洗个澡。”

“没事,我就回楼上睡觉了。”

“汽车停进车库没有,近段时间派出所联防队把警务告示送到农场,说是盗贼非常严重,专偷停在房外边的高档汽车。”

“保了险,老板,没关系的,你放心地睡安稳觉吧。”汪丽珍一语双关,不过她想,这阿兴嫂生活问题是太随便了点,许多人说四川女人火辣辣麻辣辣,她是不是在打福叔的主意,她是不是要做农场的老板娘。福叔对农场10几个挤奶女工真那么善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她有些怀疑福叔暗中可能有相好的女人。

睡在床上,看着电视,汪丽珍想到,我需要原始又文明的爱,唯有这种爱才能满足心灵的饥渴。如果说大学毕业时,对性爱是疲倦的,那么,现在她的性爱渴望健康地生长着。有地位的爱,使女人的心安恬踏实,有金钱的爱,使女人的心甜蜜温暖。她想,假如我使出自己稍微一点女性魅力。金雨林就会欢心,就可以成为别墅的真正主人,如果自己有花心,勾住福叔的魂,这农场也是自己的,至少有一半。看得出福叔和雨林都是渴望爱情的男人。

汪丽珍虽然到了农场,但非常注意自己的卫生和仪表,无论穿裙子还是牛仔裤,休闲衫还是紧身衣,总是给人整洁和谐的感觉,她目光中含着自信力,她穿衣服从不花枝招展,她穿着纯色,素嫩,或淡黄白色,最多穿红白、蓝白格子短装,显得青春活力。她轻微涂一点口红,那也是凤仙花和玫瑰花的汁水,很匹配江南风景中的石桥,咖啡屋和柔和的树木。她并无飞黄腾达有升迁之心,她忠于职守,在学校里也不说三道四挑起是非,她也不愿为了自己利益巧言令色。她愿意做一个职业女性,她的审美观是让别人看着自己舒服,那是对别人最好的尊重,她很有英国女性轻拿慢放,举止和缓的优雅风度,她到江南农场,很快地与江南的女人们融为一体,她可是山区小县城的小猫女,她曾经是一个举止粗野的凡胎俗骨,今天却举止得体,典雅高贵。

汪丽珍伸开四肢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去浴室,她轻轻拍打着ru*房对着镜子说:汪丽珍你已经是一个女人了,你啥时候能有好男人享受啊。

上床前,汪丽珍用芝麻末、绿茶和红糖冲泡了一杯芝麻茶。她暗暗想道,要是将来自己当了富婆可以像汪晓庆像杨玉莹像宫雪花那样每月用牛奶沐浴,在对美好明天的幻想中,她睡着了,暴雨后的蛙鼓声声却是擂着福叔。

“雪梅,你不能住在我这里过夜,人们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让一帮村里长舌妇知道了还真不行,你是外地女人,拍屁股一走,我……”

“我不是要什么名份,也不是要你家财,我也就是盼着名正言顺叫着男人的名字,有男人叫着我的名字一样。”

“该隐瞒还是该隐瞒,我虽然不会金屋藏娇,金丝笼里养鸟,我以后对你总会有个交待,每个人活着不容易。”

“那好,福叔,我走啦,我就住牛屋,那竹榻虽然吱吱响,睡你这沙发床开空调还真不习惯。”

“我这儿有几百块钱,你拿着进城或者去镇上买几件衣裳。”

“我和你睡觉,福叔,可不是卖身给你。”阿兴嫂推开递过来的钱,朝门外走去。

已经是半夜了,上夜班的工人也早走了,村里已经没有了行人,阿兴嫂是光着上半身回自己的出租屋换衣服的,她的嘴边还哼着“红梅花儿开”的歌曲。

才六点钟,汪丽珍便起了床,她发现福叔没起床,她摘下别墅前一朵刺玫瑰放在鼻前闻闻,晶莹的露水泪珠似的。她把花朵放进房间桌茶杯里,穿上运动鞋,绕着牛奶场跑步,然后朝着山坡跑,通过山岗的沙石路很平整,没有尘埃,满坡的翠竹轻轻摇着,她站在中间听着鸟们的晨唱,心里很舒适。她眺望二公里外的金雨龙新盖的织布厂,心里说道,一定要把金雨龙整趴下,把他赶出村林业队仓库,把500亩山地租到福叔农场,那样,她便可在500亩山坡做文章,假如现在向村长提出租赁除织布厂外的山地,村长也会同意,料他金雨龙也吞不下如此大片山地,只是山坡有了织布厂就象面包上有疙瘩是不完美的。本来是多么安静多么原始状态的山坡地,她知道城市在扩展,城市在美好。原先山坡不经意间栽种的香樟树长满山沟两边,是以每棵二千块被苏州花园小区的卡车一车车拉走的,正在美丽变化中的城市以后需要很多数量多个品种的花木,把500亩山坡地栽满花木,那是多么壮观。

“汪姑娘,快吃早饭吧。”福叔在二楼客厅里吃早饭,只是说话,没有抬头看她。

“我刷牙,洗脸就来。”

“枣仁龙眼粥,味道真不错,我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是老板,你决定不就完了。”

“这不是我家的事,是农场的事,食堂要个人,我想让阿兴嫂管买菜做饭,她干净利落,也懂得菜的相配。”

“好啊,省得我给你只做萝卜粥,只有一片牛奶和干面包,太单调了。老板,生活上你该注意自己,有个人照顾。要不,挣那么多钱光给儿子花,给我这些人助人为乐。”

“汪姑娘,这人啊,一懒惰就真的不想干活了,有了你,阿林从上海回农场,我就可以松口气享清福了。”

“我不吃你那枣仁龙眼粥,我像老板你劳伤心脾,思虑过夜,有健忘失眠需要调理,我就喜欢吃胡萝卜奶茶和面包,省事!”

“这农场比不了城里,但你自己可以去买咖啡,买红酒,要怕麻烦就让阿兴嫂去,你们年轻人胃口和我不一样。”福叔很关心汪丽珍。

“晓得啦——”

“我现在只是觉得农场不是一家规范化的企业。”

“我跟你说,就是这种不很规范的企业能赚钱,那些正规的国营大企业许多正在卖厂牌,和外国人合资呢。”

“你的意思,我受雇于农场,是走对了庙门?”

“现在是信息时代,多看报多上网。你在农场,重要的是把自己设想的变为现实,你放开步子干就是,养奶牛只会赚,多赚少赚而已,不会亏本。鲁迅先生说过,我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这蕴含的意思深刻着,草变成奶,奶可成为多少可口的美味佳肴,市场永远需要,除非人类灭亡。”吴彩虹说。

“我离开你吴彩虹,整个人忽然变傻了,你是朝霞照亮我至今蒙闭着的心灵。”

“少废话,有钱才会有阳光,今天中午你请客吧。”

“我还要让你住在我的农场别墅,推开窗,那朝晨的空气别提有多新鲜,完全可在用塑料袋装着去城市出售,绝对的三星级酒店档次。”

“晚上还有奶牛叫声伴随入眠。”

“太俗了吧?”

汪丽珍笑着,笑得前仰后覆。

“我刚到报社,房子要自己租,报社只有住房补贴,每月工资里一起发到个人手里。”

“小城市不比省城,住房可先租着,价不贵,要是你乐意就住到我农场去,每天10几公里路有公交车,我也有车可送你的。”

“星期六到你那儿度周末还差不多,布什到德克萨斯农场,我就到汪丽珍农场。”

“可不是我的农场。”

“把那个福叔或者把金雨林彻底俘虏了,你就是农场的主人。”

“我可不愿就这样在农场老去,成为一个像企鹅一样的老太太。”汪丽珍喜欢和吴彩虹开玩笑。

“汪丽珍,我是从农村出来上大学的,我不喜欢大城市,四处封闭着整个一个笼子。我喜欢江南小城市有山有水,四季分明,热得淋漓尽致,春天活泼灵动,秋天金谷辉煌,冬天大雪冰霜,这是上帝给我们的享受,奢望的越多失去的其实也越多。

“做一个性情中的自然人,我听懂了你吴彩虹的意思,让我嫁给农场任何一个人,福叔、金雨林还有其他什么人都可以,农场有一桶桶可以生产奶酪,、糕饼的牛奶。“

“太对了,汪丽珍,我们可是玩够了,我们不应该疯下去,疯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你的童年、少女时代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可是没有玩具,我从5岁开始就跟着街办厂的妈妈卷鞭炮,就是那种一串几百个的小鞭炮,可我自己从没有放过大小鞭炮,看着那街坊邻居放鞭炮,我那时想的是,放鞭炮的人是最幸福的人。”

“是啊,每个人都应该想一想自己的童年,自己的亲友,那样,自己有时会觉得有满足感。”

小车拐过香樟树掩荫的乡间柏油大路在农场别墅门前停住时,吴彩虹把头伸出车窗外,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梦中的家。”

“你说什么?”汪丽珍摇下车窗玻璃。

“我说这儿真像你的家。”

“我给你做早饭,然后陪你去看齐人高的牧草地,还有奶牛。”

“汪丽珍,其实,我一提起农场,你就兴奋。”

“欢迎啊,林姑娘,你到农场就亮堂多了,你和汪姑娘是两朵花,我们村哪怕是整个镇上都看不见和你们长得一样娇嫩的姑娘。”

“我叫你福叔,行吗?”吴彩虹伸过手和福叔握着。

“你不怕牛粪味?”福叔问。

“没有粪,哪来五谷香?城里人每天早晨就喝牛奶,可不会想到牛奶是草变的。”

“林姑娘说话爽快。”福叔笑了。

“我家是山村,我习惯了,无所谓。”吴彩虹说。

“农场没啥好风景,喝咖啡去镇上,汪姑娘可以陪你去。”

“我喜欢绿茶,没那么高贵。”

“农场有房子,可以住下,条件比不得城里。”福叔说。

“没关系,福叔,你忙吧。”吴彩虹上楼时朝楼梯扶手拍了拍。

“这楼梯扶手可是红木的,完全按照我的设计。”

“既然是别墅,可以在楼梯口这些地金挂些正时兴的油画。”

“说起油画,我还真认识了一位油画家,他原在你们报社做美术编辑,现在省城开了一间美术工作室,他说再过二个月,他要举办一次画展,我介绍你做朋友怎么样?”

“我这个人没有个性,但朋友用不到别人介绍,嫁老公不用别人介绍。”

“你吴彩虹可不是四年前我认识时候那沉默的羔羊,现在说话总带刺。”

“对你这样子罢了,对别人可是点头哈腰的,这是做人原则。”

吴彩虹朝汪丽珍房间里大床上躺下,有泪盈着。

“怎么啦,彩虹,你失恋了?”汪丽珍知道吴彩虹有很帅气的男友。

“没办法,他去广州了,我不喜欢广州那种热湿湿,蟑螂到处飞的地金,两个穷大学生做夫妻迟早要分手,我不想强扭婚烟这枚果。他说没有一百万不结婚,我青春又几何,干脆分手,我只求安份守己。”

“这倒也痛快,所以今天你怎么对我这态度。”

“啊,新的天地,新的生活!”吴彩虹激情地站起,望着窗外翠山渔塘。

“这城里人和乡村出来的大学生同坐一间教室几年,总是有思维上的这间距离。”

“不可逾越的鸿沟,是观点。”

“我们有了工作,至少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我对爱情彻底失望了。”吴彩虹喝着茶。

“彩虹,我考虑的是人生,是改变命运而不是追求爱情。你知道,我有从小地金走出来的那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激发出了现在这种强烈的自尊,在大学里,我和所有人都合不来,许多同学靠着国家和父母的供给。那么的安逸,狗眼看人低。而我有我的骄傲,我总感到那么多同学不值得我去认识熟悉,也可能是我的人生态度和处世有问题,我们同居一室的女友怀疑她们居心叵测,我对所有男女同学有戒备心理,除了你吴彩虹。”

“何必呢,大学毕业各奔东西,做人的原则就是我有自己的原则,女人也一样,绝不能自己倒下,除非让别人把我推倒。”

“我不是有抑郁症,虽然上大三时有那种情绪,整天处于昏睡状态,不能正常上课和外出打工,甚至没有希望,压力太大,我想到长江大桥投江自尽。我是受家庭条件所致。”

“你可以对这个世界不负责任,但不可以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你没有干脆沉沦到底,你如今活得滋润,我敬佩你,你不适合学校,却适合社会,我的性格只是适合学校做些文案研究工作,但我主动出击推销自己,这个社会谁也无法躲避。”

“吴彩虹,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所以能成为好朋友。”

“到你农场,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开始意识到生命不是我个人的东西,属于他人,我只有权利保护它,没有权利轻易舍弃。”吴彩虹很真诚。

“真是为了改变目前生命的状态,我才来到农场,否则我的未来没有成功可言,中文系专业决定我们只能做一名文员,进大公司也只是一只花瓶,我知道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不了时,我就开始寻找外在的力量,所以我毫不犹豫就选择农场。”

“每个人就应当如此,从封闭的个人世界象牙塔里回归自然回归世俗。”吴彩虹打开音乐,“我带来了几盒音碟。”

“我开始去爱别人,福叔和金雨林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感受着他们,自己才真正健康。”

“汪丽珍,你懂事啦,该好好地关心你自己,爱别人啦。”吴彩虹拥抱着汪丽珍。“看你脸上粉嘟嘟,不搽胭脂不涂粉,这里的风水真好。”

“要不要我去报社,我们调个职业。”

“不要此山看着那山高,以后发了财当了老板别忘了我就行,我当编辑记者不可能当一辈子的,我定不了位,我有兴趣搞实业,你汪丽珍积累了经验以后可以帮我的。”

“没问题,你大老远从省城到江澄小报当记者,向着我靠拢,我不会忘恩负义,我会珍惜我们的友谊,我们有缘份。”

“我们吃过午饭去享受大自然,看那河塘、天然泳场。”吴彩虹手指朝着渔塘。

“那是奶牛场的浴锅,当然,傍晚时有后面村里的大小男人们光着屁股去游泳的,刚下过暴雨,水满了塘,又被冲走了浮生脏物,所以看起来水清明如镜。”

“你就以为我们大学校园里的游泳池卫生啊,整个一缸粪水。”

“只要你林小姐喜欢,我当然愿意陪你去,可河塘边上除有一排香樟杨柳没有小木屋做遮扇。”

“你让我光着屁股去啊,准备好泳衣吧。”

“我到农场,一个女孩家的,要泳衣干啥,你现在要用,我陪你去镇上买就是,反正要请你吃喝一回,否则,你要骂我守财奴了,在学校里没少拿你菜票饭票。”

“好吧,在镇上吃了饭,就游泳。”

“福叔,我们去镇上吃中午饭,你去不去?”吴彩虹走向小车时向福叔招呼。

“林姑娘是我农场的客人,我应当去的,现在汪姑娘陪你去,她可以代表我,一个丑老头就夹在你们年轻人中间啦。”

“吴彩虹还没去过镇上,我陪她吃顿饭,彩虹在报社当了记者,我们要请还请不来呢。”

“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我夹在你们中间就如一具僵尸。”

汪丽珍和吴彩虹坐车去小镇,走的是城市东扩的园区工业路,很宽阔。

“汪丽珍,你驾驶水平还真是不含糊,啥时候教会我驾车。”

“行啊,学驾车很方便的,你每周来农村二天,学会了再去城区交警大队的驾驶培训班,只要考上就可以拿驾照。告诉你,国外报社记者可都是自己驾车。”

“我每周来两天,没问题。”

“彩虹,小镇有了新盖的三星级宾馆,刚揭牌。”

“不用太破费,不讲摆场,小吃小喝的找个情调好些的小饭店就行,不过要有特色。”

“五官镇,既是江边小镇,临着湖,靠着海。当然是江河湖海各类鲜物都有。银鱼、贝壳还是螃蟹都行。”

“清淡些,不要火气太大,年轻力壮的,否则受不了。”

“彩虹,尽快找老公,我们已经是女人了,不用羞答答的,其实,我正渴望着。”汪丽珍嘴边哼起了歌“红尘啊滚滚。”

“找男人,急是没有用的,等也是等不到的,看运气吧。”

汪丽珍和吴彩虹把车开到别墅前停住,忽而鸟一样飞扑进别墅。“整个下午,我不想干什么。”“你老板不让你去干事吗?”“福叔不会因为看着我空闲,让我去挤奶,和一身腥骚的挤奶工在一起。”“你是孔雀公主吗?”“不,不知道,福叔这个人是不错,挺仁厚,可总是觉得有些东西说不清楚,也许是年龄和经受的人生体验不同。他古板、实在,其实也没有什么缺点让我无法容忍。可能是还有心理上的距离需要有待沟通。”“我可知道你,汪丽珍,你是浪漫开放的新潮女孩,你只是用一种虚伪迷惑着老板。一旦老板知道你真实的面目,他会讨厌你的,我们是好朋友,所以在农场永远只能夹住你狐狸尾巴。”“女人和男人一样,只要干事有理想,有些生活作风也不是大问题,我喜欢的男人不止一个,这世界不可能只有一个好男人为我准备着,我不是小女人,小女人才讲小资充花瓶呢。”“好吧,我们各自都有理想,看着自己以后的日子,谁能舒坦。”吴彩虹在三楼的阳台上,凝视着江南西南旷野上空的火烧云,情趣盎然地阅读。“吴彩虹,其实,我至今还没有完整的人生计划,我首先要还掉福叔的债务,才可能谈我自己,我在农场刚开始来时感受到新鲜,慢慢的我感到了孤独,一下子不习惯没有了红尘的喧闹。”“你怎么能讲这种话呢?福叔可是把你到农场的工作看成农场的希望,请你不要灰心,骄傲的公主做不得,你已经来了,就不要伤别人的心了,不要欺侮福叔这样的老实人。”“我知道,人生一半时间在路上,一半时间在书房,我已经上路了。农场就是我的书房,我需要对瞬息万变的大自然,对奇风异俗生活的领悟和阅读。我自己在农场也是给别人阅读的风景,我只是心神不定,有你吴彩虹陪伴在身旁,也许好些。”“你看西边那一片瑰丽的火烧云,我们女人的生命如火烧云一般,瞬间即逝的事。”“彩虹,你看花房新栽的玫瑰,已经发芽,我就是这沃土里的玫瑰,晚上有夜露的玫瑰,色艳香远,我这一辈子就做一朵玫瑰,长小小的剌。”“《花镜》里说,玫瑰,每有新枝长出,老本易枯,须将根旁嫩条移植另处,老本才有活力,才能枝叶盛密。为什么不移植新株,老株会枯死呢,因为新株会把老株的营养全部吸光。人们便给玫瑰起了另外一个名字,称作离娘草。我们已经大学毕业,首先要做到什么,是断奶,独立,靠双手养活自己,然后创业孕育后代。否则,我们会在吸空母亲的乳汁之后,再榨取她的血液。我的父母在乡下,你的母亲就这个样子,都是一无所有,或许你有美人坯子,那是暂时的。”“彩虹,你太一针见血了,我就想衣食无忧,生活优裕,不事农桑,不进工厂,整日游荡的那种日子,我就是一条美丽的寄生虫。”“既然,我和你汪丽珍有缘在一起,我会让你做不成寄生虫,做蜗牛。”“好吧,吴彩虹任劳任怨的做老黄牛吧。”“离开城市,生命的密度小了,个人生命的密度在充盈和扩大,你能体会到自己的感觉,阅读到自己的风景,农场是一片小天地,空间大又有工作原则外的弹性,不适合你,却适合我。”“所以么,吴彩虹,我又投错了娘胎。”“不要疯疯癫癫,让别人看了笑话,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改变自己的选择。”“我说么,吴彩虹见到我不会总一脸的老奶奶。”说着,汪丽珍拥住了吴彩虹的脖子不断地亲吻她的颈脖耳朵。“汪丽珍,你简直是骚劲十足。”“我几个月没碰男人,碰碰你女人还不行吗?我又不和你搞同性恋。”“你在省城读了四年大学,就没有一些小资情调,学些温文尔雅,现在的大江南北不管城市乡村都在学习英国、意大利的小资风格。”“小资风格就是见了好男人也不笑吗?就是做林黛玉掩着手帕偷着乐吗?就是要在农场喝咖啡不吃巧克力,不吃桃梨不吃桔,不吃梅菜扣肉,只吃大白菜小青菜,黄花菜。夏天穿麻袋粗布裤,穿凉鞋不穿袜,手白得象刮了皮的柳枝,戴一只细细银镯子,还要瘦得像猴,不许有高ru*房,对人还要冷漠,见人沉默,嘴边常挂“mcclan……·doyouwanttogooutwithmetonight?’”“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烫个玉米卷发型走在街上,嘴边说几句英语日文,不是小资,重要的是你的思想要高尚。”“我不喜欢听古典音乐,要听邓丽君港台流行歌曲,我还喜欢听挤奶时牛的叫声,每人各有各的活法。在农场,夏天剪短发穿卡其布高腰短裤着短袖t恤有什么不好呢,你看我现在就这打扮,我不做淑女。”“我知道你不做淑女,我把学校里穿的漂亮牛仔裤带来了,汪丽珍,你美丽,可不能对随便那个男人都热情。这乡村对喜欢,好感还是性伙伴分不清,见到你对男人笑,他们都会误以为你乐意同他们睡觉。女人的笑,是错误的信号。““对人笑,这是我b型血的天性,我对任何人可能是热情了些,可我不是祸水,不是不负责任的浪荡女人。““你从小吃过苦,毕竟生活在城市,有国家发给的购粮购油券,我可是比你苦得多。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有一次认认真真彻底笑过。““mcclain”汪丽珍抱起吴彩虹在花房旁转起来,她俩跳起了舞。下午四时许,乡村里的老老少少的男人们开始走向那金圆的渔塘,除了中午青年人穿着裤衩,年老的和儿童们是裸泳。渔塘传来乡野的粗俗笑声。“汪丽珍,你天天能看见好景致,他们家里没有淋浴吗?”“这是江南乡村,家家户户都有电器,有用不完的水,这是习俗,他们就是喜欢凑热闹,青山做浴帘,丝瓜筋做浴布,互相的揉搓,游泳,放肆地拍击水花,还会有忧愁带进梦里吗?“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我愿和你们天真无瑕地在一起。““我心爱的小马车,你就是太顽皮,你若是变得乖乖呀,姐儿就喜欢你。”汪丽珍唱着二十年前邓丽君的《小马车》。火烧云消逝后,农场四周温馨传遍,远山恬美,云朵似红绸被轻轻掩着远山肥硕的身躯。夜色升起来,薄薄的夜暮透明地掩着乡村大道边的月季花和小石桥。蟋蟀的低吟已经开始,江畔传来的轮船汽笛声,饱满又柔和。月亮是从火烧云后的沸腾钢水般彩云间升起来的,在月亮的银色和晚霞的色彩共照下,汪丽珍身上的衣裳闪着变幻的颜色,吴彩虹轻纱一般的衣裙好似被月光融化似的,只有优美的肉身象精灵一般。别墅前的喷泉升起,正在浇灌花坛,花房的喷泉像雨帘,玫瑰、郁金香、荷花盛开着。

“这些事情太容易办到,以后,我们会让城里的俊男靓女到农场去集会,我们在别墅举办露天音乐会,告诉你,汪丽珍的歌声完全可以和田震比美。”“那太好了,有了你们两位大姐,我就不会孤独了,我可以干很多想干的事。”“金雨林,你第一个计划是要学会驾车,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上就会觉得自己可以征服所有世界上的一切。”汪丽珍笑着说,嘴边轻轻哼着歌。“可是装了假肢就能驾车吗?就是学会了也难以拿到交警部门发的驾照。”“我从电视上看到国外有电脑控制,自动导航系统的汽车,我想中国有几百万残疾人和我一样,汽车生产厂应该会有适合我驾驶的汽车吧。”“等你在牛奶场和绕牧草边乡村大道学会了驾车,再考虑这个问题。”“金雨林,你放心,我会陪你去汽车制造厂,现在,只要有钱什么都容易办到。”“金雨林,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我有一个提议,百合花是我送给金雨林的心意,吴彩虹还有东西要送给金雨林,我们祝福你金雨林,你对两位大姐没什么表示吗?”

金雨林从车子里出来。他推开了吴彩虹已经伸过来的手,稳步地朝大酒店台阶上走着,他挺着胸,扬眉吐气。只是有些象机器人模样,他还不习惯。怕金雨林在台阶上滑倒,吴彩虹快赶几步并排走在金雨林身旁,汪丽珍锁上车门,她掩住嘴巴看着金雨林,金雨林已经在医院里走路半个月,但还是有些不自然象木偶摆动左右脚。趁着金雨林和汪丽珍在酒桌上闲聊空隙,吴彩虹去大酒店附近的工艺品商店买了一尊大卫塑像,塑像用白橡木雕刻得很精美。尤其是大卫的男性器官很雄壮。吴彩虹把装着大卫雕塑的红木盒放在酒桌旁的椅子上。汪丽珍神秘地笑笑对金雨林说:“吴彩虹送你的纪念品一定不同凡响,有个性。”“没有什么独特风格,人性化些罢了。”“我已经点了几个菜,你们两位大姐点吧,你们吃得高兴,我心里最快乐。”金雨林递过菜谱。金雨林喝着龙井茶。“银鱼炒鸡蛋。我只要一个。”吴彩虹说。“太便宜了雨林不好,你再要一个清蒸桂鱼吧,我知道你是属猫的。”汪丽珍说。“今天只有金雨林属猫,我们都是鱼,我们要把雨林培养成虎。”吴彩虹全没有淑女的样子。她用目光迎着金雨林。金雨林说:“你们两位姐的话,我怎么的听不明白?”“雨林,吴彩虹已经对你不怀好意了。”汪丽珍说。“不会吧,林姐今天是第一回和我见面,就是有恶意要欺侮我,也不会那么快……”“金雨林,你伸脖子朝大街上看看,河两岸啥风景,你躲在屋里在电脑上虚拟风景,这镇上才有实实在在生活,吴彩虹可是风景中的风景。”“是的,汪姐,林姐你们站在小镇随便那一角就成好风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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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1]个
烟雨小冷-评论

某些情节描写方面有硬套的嫌疑,个见。
  【方芳88 回复】:是的,稿子是初稿没修改,有些生硬,敬请老师谅解,我尽力修正.争取把小说写得更好! [2007-10-12 9:26:53]at:2007年10月12日 早上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