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一回老家,碰到了舅妈.几年不见,舅妈苍老了许多,头发斑白,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背驼的厉害.只有那慈祥的笑容依旧还那么亲切熟悉.她软软的呼唤我的小名,温柔的手一如当年抚过我的脸颊我的黑发,我听到了她心底的叹息.　

这么多年了,从你离开家乡到河南去的那天开始,我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你妈妈.　是下意识在掩藏什么逃避什么么?　

耳旁是她的絮叨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一个跟你这么亲近的人讲你的故事,惶恐,焦躁,有点不知所措.　

(二)　

把你锁在记忆里,锁在日记里如许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么?　

舅妈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而你的影子越加清晰.　

这么多年了,你过得好么?　

那个俊朗的少年,那个羞涩的少女,那一段情笃初开的往事,那一程风雨相伴的回忆,如今都随着记忆画面的展开,纷纷芸芸呈现于天地间,清新可人,香气四溢……　

该叫你哥哥吧,也许今生我们只有兄妹的缘分.

(三)　

初次相识在我八岁那年的春节.　

我去舅妈家拜年,不是亲舅妈,只因为跟外婆家住太近了,仅隔一堵墙,所以每年拜年都要去.　

一进门,就瞅见你了.　

一脸干净的笑.挺拔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实在是让人好喜欢.　

妈妈说叫表哥.我不喜欢,偏要叫你绍哥,因为你最后一个字叫绍.　

你那么自然,那么亲切的拉过我的手说:你是芳妹妹吧!常听妈妈说起你.不过我在读书,要寄宿.很高兴认识你哦.　

歪着脖子听你讲校园里的趣事,那童话一般的校园深深吸引了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到你的学校去读书.

(四)　

后来,我们就读的小学拆了,没法子,村上所有的孩子都要到你那所学校念书.要跑好几里路.　

妈妈不放心,就叫你每天早上来叫我.跟我一起去.　

于是,每天每天,我就成了你的跟屁虫.快乐的跟屁虫.　

初中实行寄宿制,要在学校吃住,　但你跟老师请示了,每天晚上回家住.你说家里有特殊情况,不能没有人.你才十五岁,老师居然也相信你的话,应允了你.　

于是,每天早上我们一起上学,晚上一起回家.我们一边哼着快乐的童谣,一边吃着顺手摘来的果子:花生啊,豌豆角啊,红薯啊,野葡萄啊,八月楂子啊,晃悠晃悠就到了家.那长长的路程啊,在两个小屁孩的眼里成了童年最斑斓最曼妙的点缀.　

临近毕业了,有一次你找到我,对我说:妹，好好考,争取考到我们县重点初中.我很骄傲地点了点头:那是,不考重点考什么.我这水平,只有重点初中能录取我了.你摸摸我的头,笑的前仰后合的.

(五)　

你读高二的时候,我真的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县重点初中,就是你们学校初中部.　

我们的教室遥遥相对.中间只隔了个走廊.　

你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如果把头稍稍探一下,就可以看到我的影子.你说你是专门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因为这样就可以每分每秒看到我.我微笑.　

年少轻狂的我啊,怎么能读懂你细微深处流露的深情.　

你的字写的特棒,被班里推荐去写宣传栏;而我的文笔尚可,被班里推荐去写黑板报.于是,放学后,我们便遥对着,各尽其职.我常常跑去你那边捣乱,不是把你粉笔扔得四处乱飞,就是把你的稿件拿不见踪影.你总是微笑着,阻拦着,却没有一句责备的话.　

周五到了,放星期假了,你到教室门口叫我:妹,该回家了.我抓起一堆书飞快地跑到你面前来,气喘吁吁地说:哥,我还要到宿舍拿衣服和鞋子.你等我一下啊.　

你骑着自行车,跟我一起到宿舍里.动作娴熟的把我穿脏了的衣服和鞋子整理好,装进手提袋里,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筐子里.然后,摇摇头对我说:天哪,真是个小懒虫!　

我就那么自然悠然的跟在你身后,出了宿舍门,坐上你自行车的后座,轻柔地环着你的腰.　

最喜欢听你唱歌给我听.所以满路上都飞扬着你激扬动听的歌声.　

到家了,你依依地跟我道别.眼神里无限怜惜和不舍.　

有时妈妈不在家,你会帮我把脏衣服和鞋子洗好了再回去.　

礼拜天的下午,你来叫我.驼着一大堆的粮食、菜还有我这个小胖墩去学校.　

那个时候我是愚钝的.你为我做的所有一切我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我那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关照和呵护.　

是的,你虽然不是我亲哥哥,但在我心里却是无人可代替的.　

每学期被评为优秀三好学生,每次竞赛我都荣登光荣榜,就包括那次初中部举行的演讲比赛,也因为我和队友们齐心协力而获得了第一名.每次每次,我都能从人群里觅到你欣赏赞许的眼神.你温情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就似阳光瞬间洒满了全身,有种暖洋洋的舒适和惬意.

(六)　

有一件事,在我14岁的脑海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就从那天起,我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　

那天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在教室外面玩,一个高中部的姐姐袅袅婷婷来到我面前:你是芳妹妹吧,请你帮个忙好么?把这张纸条交给你哥哥.　

我迷惑地看着她.她的气质,她的形象,她温软的话语让我无法拒绝.　

接过那张纸条,那娟秀的笔迹缓缓印入我眼帘:光阴如水,一泄千里,但你却如那河底静静躺着的鹅卵石在我心底越发光滑和清晰.能认识你么?高二(三)倩　

倩,一个多么美丽的名字,人如其名.早就听说过她的大名了.高中部的学生会主[xi],学校最有名气的主持人,全地区英语口语比赛冠军奖得主......无数的光环,无数的荣耀.　

酸酸地,把那纸条递给你.　

一个礼拜没跟你说话,一个礼拜没跟你一同回家.少小不经事的心里已经知道什么叫吃醋:哥哥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他那么优秀,那么卓越,已经能够吸引很多很多女生的眼球了.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已经不再只关心我一个人了.　

心里酸酸的,第一次有了为一个男孩流泪的冲动.　

你每天每天来找我,小心翼翼给我说很多很多好听的话.还托同宿舍的女伴同我解释.　

我终于决定原谅你了.没有人约我一同回家,没有人帮我收拾脏衣服,我真的好不习惯.你用力蹬自行车的样子,你满头满身的汗味,还有你那优美动听的歌声我都好想念.一个人实在好孤单.我终于决定跟你和好如初.　

跟你说话的那一刻,我看到你会心的微笑,那是种如释重负的笑,你用手傻傻地摸着自己的额头,长长叹了口气:咳,小妹,你可把我折腾得够呛.不跟你解释了,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什么话非要等我长大呢?　

我没问.　

我知道,你依然是我哥哥,那个会永远心疼我关心我照顾我的哥哥.

(七)　

你高中毕业那年春节,我去你们家拜年.　

晚上,你做的饭,人很多,舅舅不能喝酒,你陪客人喝了很多酒.　

饭后,微醺的你坚持要送我回家.　

漆黑的夜,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亮.我害怕极了,紧紧拉着你的手.　

在路上歇息的时候,你问我:妹,改明我报名参军好不好?我说好啊.你又说:妹,你快些长大啊,我等着你呢!说这话的时候,你眼里闪动着令人心碎的晶莹.　

我望着你微红的脸,心里第一次泛起潮水样的涌动.十几岁的孩子,也许真的还不懂得爱情,但在我幼小的心里,我是多么的渴望就这样让你照顾我一辈子呵!　

那夜你动情的话,温暖的手,还有那眼含的泪成了我记忆里无法抹去永远珍藏的风景.

后来,我考上了郧阳一中,而你应了那夜说过的话毅然决然去参了军.去了武汉.　

高中三年是繁忙的,紧张的.我们相隔遥远,不能再朝夕相对,对你的想念变得越加真切和深远.　

你写信给我.基本上每周一封.　

在信上你说:妹,好想念我们一起回家的日子,好想念你那银铃般的笑声……　

你还这样对我说:妹,记得我在等你啊,等你长大,象南飞的雁儿来年一定要重新回到它的巢穴里来......　

飘逸的字迹,优美的语句,淡雅的信封,就象每日唤我起床的钟声一样每周一封,准确无误.

(八)　

在你的问候和牵挂中,岁月的溪水缓缓流向毕业的前夕.　

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我写信问你,填报哪些学校.　

你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调查了武汉所有的文理科院校.坚决地对我说:妹,来武汉吧,武汉大学,中南财大在全国也是很有名气的.再说,这里还有我呢!　

是的,这里有你.多么动人的一句话.我的思绪飘摇着,恍惚着,仿佛又见你一袭白衣有条有理地替我收拾脏衣服,仿佛又看见自行车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么用力地蹬,仿佛又回到了你醉酒后的那个夜晚……　

漫长的假期,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快开学了,你请假从武汉回来探亲.　

来我家看我.满脸洋溢着青春明媚的笑.仍如小时候那般亲切地抚过我额边散乱的长发:我的小妹,终于长大了.快跟我一般高了.　

抬头看你.是的,哥,你的小妹已经长大了.而我的哥哥,记忆里那个最疼我最爱我的人也已经在军营里磨练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小麦般健康的肤色,刚劲有力的身板,得体的迷彩服,村托着你年轻棱角分明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俊朗和帅气.一举一动中都散发着成熟和动人的气质.　

我瞥见你眼角眉梢沉淀的幸福的味道,我也听见了你心里深深的叹息:我的小妹啊,我终于终于等到你长大的这一天了.　

是啊,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害羞.欲语还休的表情,娇嗔妩媚的神态,　含情脉脉的对视，无声胜有声的静默中传达着一种柔情一种向往.哥,今生你会是我永远的归属么?

(九)　

南飞的雁儿归巢了,哥,我来了,又跟你在一起了.　

你服役的军营离我们学校很近.坐车三站路就到了.　

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么?　

你常常来学校看我,有时你一个人,有时跟战友一起.他们都跟你一样亲切地唤我芳妹.

宿舍的姐妹们都知道我有个军哥哥,所以每次你来,老远就听到她们戏谑的喊我:芳,你的兵哥哥来了.然后是放肆的笑声.　

莞尔一笑,快步迎上前去.才不理会她们呢!我知道她们心里嫉妒着呢!你每次来给我买的那些好吃的,还有那频繁的书信,令人眼花缭乱的邮票都让她们眼红着呢!

(十)　

犹记得大一那年有次去军营看你.　

军营外面有条河,我们沿着河边走了好久好久.深秋的雾水很重,打湿了你我的裤腿和鞋袜.　

等回到营房里后,我已经感冒的不行了.头重脚轻,烧得跟火炭似的.　

你不放心我,就留我在你那里过夜.　

你那时已经是部队的文书了,有了自己单独的宿舍.　

我躺在盛载着你气息的被窝里,眼前晃动着你牵挂担忧的面容.似梦非梦,恍恍惚惚.　

梦境里,你的脸变得如此清晰,我们的唇缠绵的交错.我摸到了你滚烫的身躯,还有你那极速跳动的脉搏,我们那么用力的交缠,拥抱在一起.　

也许只是一场梦吧!　

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清晨.你一脸憔悴,疲惫不堪.你说我昨夜闹了一夜,迷迷糊糊中说了一晚上梦话.你说我一直在喊冷,没法子,你就抱着我睡了一夜.　

是梦么?非梦吧?我已无法再分清了.　

好久了,始终忘记不了你怀里的温暖,忘不了你跟我唇齿交融的甜蜜,那是我的初吻吧!给了你,给了你,许久以来的心里就是这样坚持的啊,我不后悔啊,我怎么会后悔呢?

(十一)　

那次我跟一个老乡去军营看你.　

好远我就听到战友们喊你:*文书,你的情妹妹来了.我听见你清脆的“唉”声,也看到你健步如飞地跑过来.眼里闪动着欣喜的光芒.可是当你看到我身后的帅哥后,眼神蓦然冰冷了下来.你淡淡地问我:好久不见了.找我有事么?　

其实你不知道那次我是想约你一同回老家的,而那个老乡只是我们老乡会的会长,每次放假他都负责我们的车票订购.我说想约你一起回去,他就跟我一块去见了你.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如此解释,你冰冷的眼神和漠然的话语就已经象一把利剑深深扎进我柔软的心房.　

我什么话都没说,拉起老乡的手,转身离开了营房.　

毫不理会你在我背后是怎样苦苦挽留.　

年轻的心是张扬的,狂妄的,容不得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　

大学时光浪漫而散漫.没有了繁忙的课程,没有了如山的压力,心里有莫名的欣喜也有莫名的失落.欣慰和惶惑交织着,好奇和无畏盘根错节成年轻张扬的心上那颗最显眼的结扣.好像在乎着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渴望去尝试着,却不知该尝试些什么.　

年轻的心啊,永远都会有莫名的冲动莫名的期望,总希望自己特别一点,招摇一点.借助年轻的光轮,把人生的篇章书写的精致一些再完美一些,不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从何时起,我不再期盼你熟悉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又从何时起,我开始变得残忍起来,把收到的那些暧昧的信件拿给你看.看着你明亮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心里有种通透的快感.年少无知的我啊,到底想要向你证明些什么,又在追求些什么.

(十二）　

你很少再来看我了,信也越来越少.　

我依然象个骄傲的公主,往来穿梭于校园茫茫的人海里.跟兔子、红儿并肩的　‘三剑客　’的身影依然是校园最令人瞩目的风景.　

大学里所有的月白风清都有过尝试,一幕幕演绎着风花雪月的故事,因为我们三人的聪慧和多才,又因为团结就是力量,所以在所有剧情里我们都是主人公和女一号.情感的戏我们从来都没少演过,而戏里的男主角也会一个比一个光彩.　

就这样懵懂而无畏的挥霍着美丽和青春,就这样任性而恣意的伤害着别人的骄傲和仰慕.　

岁月流逝,日历每天都停在崭新的一页.　时光流转,记忆里总会有些累计和沉淀.　

默然静坐时,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失落.浩渺的天地间,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我到底要些什么?那种空洞的感觉让人好害怕.　

总有种怅然若失的迷惘萦绕心间.

(十三)　

那次,你跟战友一起来找我.　

在那棵落花的梧桐树下,你低头,半天不语.　

终于开口了,却是这样让我震撼的消息.你说:小妹,我马上要退伍了,退伍后准备到河南去定居.望着你那张熟悉的脸,我无法把这些话同眼前的你联系起来.　

哥哥,你真的要离开我么?在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后悔的时候,你就准备这样坚定决绝的离我远去么?河南,一个多么遥远的地方,好像我只在地图上看见过.在我少不经事的心里,那只是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地名而已啊,如今,它怎么能跟你联系到一起了?　

哥哥,你看到我半天合不拢的嘴了么?哥哥,你看到我满脸的后悔和不舍了么?哥哥,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撇下你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小妹,弃她远去呢?　

你说你们政委是河南的,已经在河南巩义交警大队给你谋好了一份差事.退伍后就可以直接上班了.你不想退伍后再回到老家去种地,过着父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成不变的生活了.　

我知道你是对的.　

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这原本就是父辈们对我们的期望啊.　

看着你步履沧桑的背影,我的心开始尖锐地疼痛,不可自抑的泪水在脸上泛滥.　

我欠你的不只是一句对不起.

(十四)　

后来,你在河南成了家.　

多年后,我在家乡也找到了相知相亲的另一半.　

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已经习惯了把你尘封在记忆的深处,已经学会了该如何保护自己,　已经明白了有些人只会在你的生命里来过一次,已经懂得了相爱的两个人要学会谦让和包容.　

所以,我和他过着虽不圆满但却美满的生活.我学会了知足,知足常乐.　

只是,每当我和老公有争吵的时候,每当我感觉烦恼和郁闷的时候,我依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你来.　

想起与你相对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想起你安慰我劝解我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你为我写下的那么多精美的信笺,想起临别时你那落泪的脸和悸痛的眼神.如果,我们真的能走到一起来,还会有这么多苦恼这么多波折么?　

也许会有吧！　

但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埋怨我责备我的.你会象一堵厚实的墙,永远屹立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排忧解难.做我生命中最坚实最强壮的堡垒.　

我,真的甘心情愿做你手心中那粒红砂痣.

(十五)　

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那些前生来世,都是动人的故事.遥远的明天,未知的世界,究竟会怎么样.寂寞的影子,风里呼喊的名字,忧伤的旋律,诉说陈年的往事.所谓山盟海誓,只是年少无知,告别的昨天,远去的欢颜,究竟是怎么样.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飘荡在春去秋来的日子里,是苦苦隐藏的心事.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既然会结束,又何必开始.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坐爱情的两岸看青春的流逝.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所谓山盟海誓,只是年少无知,告别的昨天,远去的欢颜,究竟是怎么样？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飘荡在春去秋来的日子里,是苦苦隐藏的心事.　

苦苦隐藏,是矜持,是自重,是遗憾,更是美丽.　

因为遗憾而难忘，因为遗憾而牵挂，因为遗憾而感慨,也因为遗憾而更加刻骨铭心……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注定了没有你和我的结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