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初九,是我的生日。除了妈妈,有谁能记起这一天呢?虽然这一天很容易记住,因为前一天就是腊八,一个传统的节日。
以前的生日都是妈妈给我过,饭菜并没有多么丰盛,然而每次妈妈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都会笑眯眯地对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每次我都会惊喜地叫起来:“我的生日,您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妈妈笑而不答。在不知不觉中“腊月初九”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也许是习惯了母亲为我张罗生日,这一天我总是忘记,每次也都是妈妈告诉我,我就那么幸福的享受了。
若干年后,自己已为人妻。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哪一天,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那个让我快乐了20多年的屋子,哪个包容了我20多年的老家。妈妈对我说:“昨天是你的生日,记着没?”我茫然,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为我祝贺,没有人,真的没有人,我好伤心,一下子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从那天起,我一到冬天,就惦记着自己的生日,甚至在日历上做上标记,好提醒自己。
今天又是腊月初九,是我33岁生日,不知道是自己张罗的第几个生日了。“这一天我该怎样过?”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地问着自己。我知道不会有人给我祝福。我一下子那么眷恋为我过生日的快乐老家,于是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今天天气格外的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脸似乎有些冻僵了,然而冻结不了回家的渴望。
迈进这熟悉的院门,就像投入了妈妈的怀抱。妈妈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快乐而又惊讶地说:“这么冷的天,就回来了?”嗔怪中带着亲昵。我一努嘴说:“老妈啊,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会忘了吧?”妈妈笑了,笑的那样幸福。
我走进屋子,被眼前的景象感动着:桌子上摆满了整理好的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收拾好的鸡、鱼之类,我的鼻子酸酸的……原来妈妈每年都要给我在家里过生日。一会哥嫂也到了,不用说肯定是妈妈通知的。我们开始为这顿饭忙活。妈妈在忙着炖鸡,爸爸忙着剁馅。我第一次发现爸爸的刀功那么好,白菜剁得碎碎的,肉都快剁成肉泥了。开始包饺子了,我们几个人围在一起,由眼前包的饺子的大小、漂亮与否、饺子皮的薄厚说到饭店师傅的手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顿饭,即使不吃,你看到整个做的过程就够幸福的了。我沉浸在其中,竟然傻傻地想:如果每天都过生日该多好啊!
陡然我的电话响起,打断了甜美憧憬,“生日快乐!”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真诚的祝福。是他——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相识于今年新芽萌动的春天,我们谈人生、谈生活、谈家庭、谈孩子······无话不说,竟像一对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我的生日,只是在无意间不经意地和他淡淡地说过一次。然而他竟这样细心地记在了心里。虽然我不能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生日快乐!”但是那无线电波传来的祝福同样是沉甸甸的。他像妈妈一样在乎我!我不知道怎样来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似乎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
这一刻,我醉了,醉在从未有过的幸福中。我相信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2007年腊月初九,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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