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庸之道:一条通向懦弱麻木与驯服之道,一条不可能有创造力与创新精神之道
中国人做事情的特点是跟大流;考虑问题的方式是随大众。这种状况一直伴随着我们,从过往了的历史,到目前存在的现实,直至朦胧中的未来,一成不变。
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指责:“别人都那样做,你为什么不?”经常会听到这样的声音:“大家都这样想,你为什么不?”
在历史上,国人行为上的标新立异都会遭人嘲笑,举止上的独出心裁都会遭人冷漠,而思想上的傲然独立则会遭人嫉妒陷害、摧残与扼杀!“曲高和寡”是他最好的命运写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对他最大的忠告,而“枪打出头鸟”则已经显露出了血腥的腾腾杀气!
也许曲高和寡仅仅只是一种悲哀,也许木秀于林被风吹折还能够继续曲折生长,而一想到会做枪下冤魂的出头鸟,任谁都只能人毛骨悚然啊!
于是,国人都自觉自愿地走上了中庸之道,一条四平八稳得过且过不求进取的人生大道,这条康庄大道继往开来,由孔老先生把它开拓,由两千年来无数的中国人将它拓宽筑实,并且铺垫到每一个人的脚下,直到永远。
博大精深德高望重的仲尼先生当年教导我们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作为他老先生忠实信徒的国人们,自然将这句话奉为皋圭。统治者经过上智者精心指点,喜出望外地引为经典,继续做他们天下为私的美梦;下愚者则心甘情愿地顺从,专门当做他们人生必须遵守的信条。不过他们都摒弃了这句话的本意,孔先生其实是要人们看问题全面客观,做事情理智不走极端。而世世代代的国人却将它歪曲后发扬光大、作为社会稳定的基石,作为思想行为的规范,作为做人职责的根本,仔细想来,这又岂是他老人家的初衷!
道者,道理也称道;道者,道路也叫道。中国人将中庸之道巧妙地戏剧性地化作了人生之道!在历史上,在现实中,尽其所能,极其所用,演出了多少辛酸悲愤的故事,却怡然自得毫无羞愧与反省之意,就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做,就由于大家都是这样做,所以才有当年几千万红卫兵用心虔诚地铺就一片红海洋!所以才有今天的人们都在想方设法地拉关系谋利益!所以才有了官场中“大家都在贪,我不贪怎么办?”的荒唐理论!
从秦始皇焚书坑儒到现在依然有人说它有进步意义,从某些皇帝到现在依然有人为他们歌功颂德,从文革到现在依然有人说它有必要的价值,从无数人在经历了当今严重的社会分配不公、到怀念那集体贫穷、平均与专制的时代!中国人,由于在中庸之道上行走得太久了,许多人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正义,忘记了什么是真理,忘记了什么是道德,忘记了什么是开拓!他们已经习惯于当顺民,习惯于当良民,习惯于上天降下来个青天大老爷,习惯于观言察色跟在大伙屁股后面走!他们已经懦弱已经麻木已经驯服。在他们看来,世界上已经没有是非曲直可辩,而社会只是一桌巨大无比的宴席,宴席上的美味佳肴,单凭各人用手段去谋取!
我们都洋洋自得地说中华文化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合力,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同化力,可是从来也没有想到,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去亲合别人,去同化别人,并且是在受尽了侵略、侵犯与凌辱之后?
只有一个羸弱的人才会有这种精神胜利法,只有一个笃信中庸之道的人才有这样的奴性!当主人吃完肉后扔块骨头给他的狗,狗摇着尾巴,咬着骨头蹲到一旁,专心专意地啃,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曾经有外国人讥笑我们是吃草的民族,我们自己不承认也不否认。事实确实是这样。从古到今的灾荒岁月里,中国人吃过了多少野菜百草?能够苟延残喘留得一条活命便已满足。这让人想起非洲大草原上那一年一度迁徙的庞大食草动物群,在看见狮子杀死并吞噬它们的同类后,便不再惊慌逃跑,而是心安理得的在不远处悠然地啃草,因为它们知道狮子现在已经吃饱了不会再进攻了,因为它们清楚下一个被攻击的不见得会是自己!
从众与服从实际上没有多大区别,而这正是食肉者们、即统治者们所盼望的。
行走在中庸之道上的人决不会去做冲锋陷阵的战士,这是肯定的,不过现在中华大地上已经没有战争了,所以他还可以继续为自己的行为找到辩解的理由;
行走在中庸之道上的民族决不会有出类拔萃的文化思想,决不会再有创造精神,因为他只能消极,只会因循守旧;
而一个信奉中庸之道的社会,除了集体地懦弱、麻木与驯服,怎么可能出现杰出的人?怎么可能制造出先进的物?又怎么可能进步?所以有过四大发明的中国、现在沦为世界的加工厂,也是必然之事。
走进许多人家的客厅,抬头便可看见墙上那斗大一个“忍”字,或者是“难得糊涂”那样的匾辐,让人深思,让人悲哀,更想问他一句,你为什么要忍?你为什么要装糊涂?
今天是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日。作为一个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大国,作为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大国,作为一个曾经给世界文明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大国,如今对它却只能抱以怅然的一瞥;
今年是2007年,以诺贝尔名义颁发的各种奖项向来与中国人无缘。那些象征着人类智慧,体现了国民创造力与创新精神的科技类奖项,至今依然让我们只能隔海相望!
其实这些都算不了什么,诺贝尔奖并不能当饭吃。相反的是,在我们今天这个个人极端缺乏诚信,民众极度缺乏信仰,制度极其缺乏民主,社会极大缺乏公正的国家里,作为我们国民本身,最需要反省的,最需要改变的,最需要获得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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