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的聚散离合大致都是要讲一个缘份的吧?比如我与桂林的关系。桂林,就不用多说了,桂林山水甲天下么,如雷贯耳,只要是中国人,大约无论妇孺老幼都是知道的。我也一样,少时课本中如诗的描述,年长些看到文学作品中的浪漫记叙,想象中的桂林,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于是心中就有了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能美梦成真,到这人间的仙境游上一回。
世事繁杂,身不由己,闲心总是难得,闲时更是难求。虽然久下决心要游一游这号称天下第一山水的桂林,却一直未能成行。新世纪之初,机缘巧合 ,才让我了却了这一夙愿。去是去过了,却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还应该做点什么,又应好友美意,所以决定写她一写。描写桂林的文学作品,从古至今,诗歌散文,那真是数不胜数,所谓崔颢提诗在上头,还有点不知从何作手。转念一想,他写他的,我写我的,又不搞评比,于是欣然动键。
手一触键,灵魂立即就出窍,思绪晃晃悠悠地飘飞到千里之外那柔软的山水中去了。坐飞机,从贵阳到桂林不过几十分钟时间,好象刚刚吃完机上免费供应的便餐,就到了。刚出机场,一美女直奔面前,心中着实一惊,尔意欲何为?原来是一家小旅行社的业务代表,诚邀本人入团。行,谁叫您是一位美女呢?入住的是一家小酒店,虽小,但环境不错、价格也不高,足矣。房间虽不豪华却有一丝古意,一间大房间,用木屏风相隔,给人以套间之感,左间是会客处,右间是卧室。我无客可会,洗完澡就直奔右间,本意是直接上这广西壮族自治区辖下的床入梦,未曾想到这床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仿古的那种架子床,就如卧室中的又一个小房间,虽不够精致,但也不乏创意,不错。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就直奔漓江。车行数十分钟到江边,买票上船,一溜的大船横着停靠在江岸左侧,我的那一只在最外面,就是说,我们这船的人要从最里面的一只船走到最外面的一只船。哈,当时真是险象环生、笑破肚皮,来自天南海北的众乡亲以谨小慎微之态过这“船桥”,真可谓憨态可掬,终有一妙龄女子在慎之又慎之后仓惶落水。在下义不容辞奋而跃水救之,虽未成佳话,也可聊以自慰。当然,就算我不下水,那女子也断不至有生命危险,因为在我下水之后,立即也有很多人下水或在船上施救,不过仍应记之(也算造了半级浮屠?一笑)。安坐于船舱雅座,对茶品烟,不禁轻吟古诗两句(没办法,自己的诗还没写出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雪是没有的,现在是8月,第二句也只是勉强能够应景罢了。正想着,船动了。我们是顺江而下,江流宛转,水色清洌,两岸过眼皆是绿树红花,奇峰怪岩,绿树红花就不说了,大家都见过,见过的东西再多说就没什么意思;作为贵州人,奇峰怪岩我也不想多说了,我们贵州也多得很,不过考虑到这篇文字不一定都是贵州人读到,就略说说。漓江两岸的峰奇在何处?奇在江流的宛转多变上,河床弯拐很多,突左突右,于是视线里的山峰就总是给人一种猛然出现于眼前的感觉,山峰不大也不险,是江南水乡式的温宛多情,就象一幅幅的山水画不断在你眼前铺展开来,一幅未尽,又来一幅,真真令人目不暇接,只恨自己没有多生几双眼睛!搞得看左也不是,看右也不是,而且还有前面更不能错过!特别是绵延不绝、夹岸而生的丛丛凤尾竹,婀娜多姿、随风轻摇,犹如无数艳女妖童轻歌漫舞,美妙之极。
这等美景,岂能无酒?于是令船家上酒,又呼江上打渔郎将桂花鱼送来,就鲜活时入厨。端起酒杯,虽是一人独饮,仍按贯例赋前辈诗或词一首: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辟如朝露,去日苦多。但今日却是大乐!众君见笑,文不对题,在我,是常犯的老毛病。不过话又说回来,东坡游赤壁可哀叹命如浮蚰,我游漓江为何又不可悲鸣生如朝露呢?岂有只许东坡放火,不许小渊点灯之理?而且,大喜之中必含大悲,也是万物的定数,惶论渺如尘沙的我呢?于是悲从中来。哈!二笑。
下面就要三笑了,为什么要三笑呢?因为刘三姐家到了。那是江岸边一颗巨大的榕树下,具说,向上走就是刘三姐家。三姐的歌我已经记得不多了,但有一句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就是著名的:“山中的老虎都见过,难道怕你这条狗?!”哈哈哈!三姐啊三姐,你真是不得了。你蔑视权贵的魄力与追求爱情和自由的勇气,令天下多少须眉汗颜。此时,江上传来阵阵歌声,或许是美丽如花的三姐的后人在劳作之余高声放歌?这样一想,心里渐生出些许浪漫色彩来,于是暗叹没有佳人陪伴共享这美好时光。两岸歌声留不住,游船已过几重山。阳朔到了。弃船登岸,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宋渊
2004年8月17日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7-10-11 16:20:0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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