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觉醒来日似落,喇叭里还在响着音乐。说是七月流火,八月末了仍旧觉得热了些——到底太阳是个火球。南方的秋高气爽是美好的,而黄昏时分更是我喜爱的时候;若是心血来潮,也许乘兴突出去外面转一圈也是有可能的。今天一整天基本上是呆在房子里——早上起得迟,醒来后在空间里逛了一通,下午和朋友们聊聊天,困了后就沉沉地睡了一大觉。
在这大好时光里,放任着自己做着不知有谓无谓的事情,不知算不算是糟蹋了宝贵的生命。在这大白天里沉沉大睡对我来说虽不是有意而为,但在睡之前的疲累,全然不见了,忽然生出无比的惬意,这是我不曾想到的。眼还有一点蒙胧,似乎还想继续的意思。不能再睡下去了,看看还有什么要去做的。没有呀!那就回思追寻刚才睡着时是否发过梦。在没有任何杂念的睡眠里,我睡得很好,尽管外面街道的喧哗之声时时在,但我却一觉睡到醒。如果白日有梦,那我的心神必定是在尘世里遨游。如果说梦是因睡前所思而来,那将是什么呢?我是否拥有了一双翅膀,超脱了一切束缚,潇洒地与浮云作伴?又俯视着奔波的地间,横过一条条河流,飘过一座座高山;在平静的水面上回绕——平静之湖我的爱。
二
想到近来,工作上比以前空闲得多,只是也没有做出什么来;生活上也依然如旧,可是人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总感到世界就像是旋涡,而人就不由自主的被卷在这旋涡里,难于自拔。你说人能活下来应该说是奇迹了,生活是美好的吧!看看这外面的花花世界,五彩缤纷的,什么颜色都可以让你的眼看不够。如果你想看到雄伟高大的建筑,那么就去市中心,那里有广东国际,中信广场——那里足让人感到什么叫做渺小。如果你想步入热闹非凡的地方,可以去北京路,上下九——那里天天都挤挤攘攘人如潮。
只是,为什么我看到那花花碌碌的颜色却让我不得不闭上我的双眼?为什么我看到的那些高大的建筑却是透明的?为什么我在人潮里会使我的耳朵如若聋了一般,除了轰轰声外一无它音的呢?莫非我的眼已经迷糊了;我的耳朵已经失聪了?当在暮色深尽、夜色到来之际,只要站立在白云山上,只要在半山腰上就行,那繁华的大都市就摊在眼底了。那一片灯火显映出来的颜色是略许单调的;而高大的巨人们此时是如此的低矮;喧哗之声都消失了。而这时,我是在路灯的边上,周围有的是并不高大的树木,一个人在静静的被轻风吹着;而我的耳边也并非就是死静的,还可以听到虫儿的鸣叫声。孤独吧!不,怎么会呢。不时还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之后不一会就会有三三两两的人从身边走过;有的是往山顶上去的,也有是往山下去的。他们的话语听起来是多么的温馨啊!虽然他们的神情在我的眼前只停留了一会儿,但他们的背影却深入到了我的脑海。而我的思绪也由此而散发开了。
三
看着房子里到处都是书砖,说不出是喜是悲——而立之时才发力学写作是不是迟了点呀!想呀想,已然想到自己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味道。看到别人写得好,写得多,于是自己对自己也不再放任,立意要写得顺畅,写出精彩。这两天都在看标点符号的用法。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读了十几年书以后还再来刻意来学标点符号的人没有多少个人吧!其实我曾经有过学习方法,但此时却乱了分寸,只是一味的死记硬背。这显是一种笨得可以的土办法,吃力不讨好——事倍却功半。
或许是年纪的关系,我对一些事情已不再在意;又或许是计算得失多了,反而对它产生了麻木。于是我把注意力转了一个方向,决定把多余的时间都拿来学写作。有人认为写作是一项轻松的事情,但我认为其实不然。把三五句话写下来是很容易,但要把事物形象地描绘出来,让人一看就懂,这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要想达到一定的能力,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基础打好,即便是最简单的标点符号。用错了标点符号会让内容凌乱,还可能引人误会。
这几天也本来想写一些文章的,想用眼见即所得的方法来炮制一些都市的篇章,也顺便把刚学到的东西来发挥一下,只是怎么也写不出。可能是这几天都在网海里穿梭,思想过于沉重,没有了写作的灵感。电脑里重重复复播放的总是那几首歌。本想把它们都刻录下来,只是一个碟子容量太大,仅几首歌就没有必要着意去刻录了。
四
临近深秋,天色晚得快。不一会也就要开灯了,想到天台上还有几件衣服是要收起来,觉得还是应该抓紧时间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上到天台,心情果然比室内要好得多。我好久没有上来这里了——我喜欢在夜晚里上天台来感受夜色。地板上还留有日晒后的余温,虽然没有风,但空气是清新的,还有视野是广阔的。这幢房子并不大,可能只有一百平方左右,天台能活动的地方就更小。上面除了楼梯盖顶突砌起来占用了一些地方外,旁边还砌有一个直径二米的圆形水池。这个水池有五十公分高,贴满了瓷片,中间还有一个水管口,也不知这个水池是做什么用的。如果是用来冲凉用,不可能——没有人会在楼房林立的露天的地方来冲凉的,即使是小孩子。如果是用来洗家什的,那也不像——这个水池食水太厉害,用也不好用。哦,应该是蓄水来浇花的。当我绕着池子转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砖砌的护栏顶上的花池里有花。
我太不会注意身边的事物了。虽然我通常都是晚上才上来的,但我在白天也是上过好多次,而且我还曾去看过一下的。我太粗心了。花池是做什么用的呢?当然是种花花草草的了。我第一次上来看的时候,只看到荒草,没有看到花的影子;于是走近看了下,还是荒草。那时我只感到失望,弄了这么好的天地竟然给荒废了。这里除了将四边的护栏顶做成花池外,东、南、西三面都砌有一米宽,两头圆的长形花池。南面还砌起两条摆盆花的长台,我还在那里坐过看晚星。天台中间搭了一个四方形的,不绣钢管做的架子。可以晒被帐;如果花池里种了藤类植物的话,是可以把它变成凉亭的。
发现了这是一个真正的花台,我急切地想看清它还残留着什么——让我知道多一些被我忽略了的荒凉天台。我看到了花栏里贴着泥土生着一些日日红,它太缺水分了,没有一点绿色;里面还密密地生着好多青苔,苍黄苍黄的,手摸上去,枯燥燥的。我知道,苔是一种菌类植物,只要有水,它就会生长,现在可能是在休眠吧!那些长得高大得多的野草,显得更没有一点生气,我用手去折断草茎来看时,是枯干了的。我一直以为这草是因为寒冷而有“一岁一枯荣”的,看来还不全是。在我拔开草时,又看见有几株生肉叶,那枝叶是赤黄色的。哦嗬!这里的植物统一了颜色——枯黄。角落里还有几块花盆的碎片。怎么感到好像少了些什么的呢?是泥土——种花的基础——在这里我还没有看到有。是呀!这里所见之处都是楼房;要弄些泥土上楼顶来,会很辛苦。
五
绕着天台转了一圈,近看周围,尽是楼房、街巷,看不到一点泥土。举目眺望,进入眼内的,也是高高低低的楼房,也就只在南北两面能看见些树木。我知道这些树木只会在树头下留有一米见方的泥面,供浇水用,其它的地方都被水泥盖了。
南面我所看到的树木,是栽在路两边的,终年常绿,没有看过其开花。这些树木的东面是一大块菜地,有六七亩左右,里面种着有木瓜、豆角、丝瓜;还有一小块一小块来种的青菜。在最东的地方,种着一种样子很像竽头的东西,只是它是种在水泽地上的。几个月前,我是亲眼看着别人种上去的。那时候那些青苗苗只有筷子长,一株一株隔开分插在那水汪汪的水地里,现在都满田田了。我每次出去,都会看到这块菜地;前段时间我在路边经过时还听到蛙鸣,现在是听不到了。
北边的那些树木,本来也是看不到的,只因那里是一座小山。而正因为是座山,比其它地方都高了些,所以还没有人在那里建房子而生长了不少树木。这些树木生在高处,没有全被那些楼房挡住,我站在天台上,还能看到一角,只是看不出是些什么树。
这里的人很少去种花种草,我认为并不全是因为泥土的缺少。在我周围的这些楼台上,也可以看到一点点盆花,只是能看到的,确实太少太少。在这里,楼房太密且差不多高,天台上都砌有护栏,盆花基本上又种得不高,突不出来;人即便站在高处了,也看不到它们的全貌。每次上来天台,看到的就是贴在墙壁上的瓷片,还有看不到尽头天空。像这样的情况,在其它的地方,基本上也差不多。我上次住的地方,旁边住的人家,就是那个种“竽头”的人。他是本地人,他家房子前圈了围墙,里面放了有一套农具。他是我在这几年里所见的人当中还在使用农具的人。他房子前的路边也砌有花池,上面种着些美人焦,千里香,还有高大一点的石榴花。这些花被夹在几层高的楼房中,每天就只在中午的时候才能照到大约半个钟的阳光,所以长得都不怎么好。我前次住的那个村子,那边也是尽是房子和道路,那里所不同的就是还有几口鱼塘,而且都在路边。其中有一口池塘大一些,池塘边上是一块比池塘小一点的大禾坪,禾坪的另一边是一个老祠屋。老祠屋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老样子,墙壁上写有一些史迹。那口池塘里长满了荷花,我还曾和朋友们趁着夜色,背着老祠屋坐在禾坪上赏荷。
六
话说站得高望得远,而我站在天台上了,看到的却多是些墙壁。身在高处未算高,处在塔顶不够顶。要不是这些越建越多的楼房,我现在还能看见那块菜地和路边的花池,也许还能看见那别后就没再逢的荷塘。也只有将周围夷平,或者再上两层楼,才能尽览四壁之外的景色了。
刚才上来的时候,我以为那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我在天台西南角往西边望时,那夕阳还挂在空中呢。作衬的云色较重,大阳显得有些暗淡,那一轮橙红色有渐变的样子,左上边还有一斑云迹。太阳就要落下去了,远处的一片楼房都蒙上了淡淡的烟雾,周围的喧哗之音没有了。这些天都没有出现过星星,月亮是不会有的了——它正处于最弱的时候呢。不想处在黑暗中停留了,还是回去好。拿着晒了大半天的衣服,发觉这上过天台的衣服是要燥爽一些,摸上去还能感觉到沙沙声。已瞰秋色,倦鸟应该归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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