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学习了巴金先生的〈小狗包弟〉一文,感慨良多。
文章讲的是先生养的一只小狗的故事。1959年,巴金先生得到了一直日本种的小狗,它之前还有个瑞典旧主人。在万般宠爱之下小狗学会了诸多本领:作揖,讨糖果吃等等。小狗在先生家生活了七年。七年——人都有个七年之痒,可是小狗在巴金家里生活得甚是开心。有一次巴金和妻子去南方过年了,他们走了之后,小狗天天守在他们住过的房子门口,等他们回来时,小狗高兴地跑到他们身边来,表示亲热。
然而“文革”当中,巴金先生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只得把这只有着日本血统瑞典关系的小狗送到医院做解剖实验用。送走小狗的十多年里,巴金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与忏悔之中。对于自己为了自保而舍弃忠诚相伴的小狗的行为常常进行深刻的反思。先生的反思其实很让我们现代生活中的人汗颜的。
在“文革”那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日子里,有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又有多少人背信弃义。而巴金先生所做的不过是抛弃一只小狗,况且,他的抛弃行为换来的是全家人暂时的免于灾难。从仁义道德的角度来讲,巴金的行为可以说是做到了深明大义仁至义尽。但是对于自己对一条性命的藐视,他仍然耿耿于怀。
面对先生的自责,我想我们现代社会的某些人应该心怀愧疚。在社会文明程度越来越高的今天,人们越来越注重自身生活的品质。可是有时候我们自身生活品质的提高是建立在对其他性命的藐视甚至践踏的基础上的。随便走到一个大饭店,看看他们的菜谱吧,什么烤乳猪,嫩羊羔肉……最残忍的是一种学名叫“三响”的菜——其实就是生吃刚出生的小老鼠:夹到筷子上,“吱”响一声;蘸到汁水里,“吱”响一声;放到口中,最后“吱”响一声。可怜的生灵们,未见天日,便沦为人们的腹中之食。人都是父母所生,人也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些人在津津有味地咀嚼这些生命的残渣之时,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想起自己的孩子。更为残忍的是,我看过的一部电影——〈三更之饺子〉。男主角为保养皮肤,生食未孵化出壳的小鸡,同样为焕发童颜,女主角吃的是流产的胎儿。鲁迅在〈狂人日记〉里描绘了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但那毕竟只是作家的虚构。我想,在这个人人标榜为文明的时代,人竟然真的开始吃人了!
其实我们对于其他生命的藐视和践踏何止上述这些!我们的滥砍乱伐难道不是明证!我们的肆意制造垃圾污染环境难道不是明证!如果至今人们对自己的幼稚和残忍还不进行真诚而深刻的反省,我想,终究有一天,人们将葬身于自掘的坟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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