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有雨,没有月亮。老公也出差在外,不过他还记着打电话问候。月不圆,至少人还圆。
百无聊赖中,我把玩着手机,将一条信息转发给远方一位朋友。内容是花好月圆,祝她家庭幸福之类。
其实,不过是多此一举。晓霜——我这位朋友,家庭幸福得叫人嫉妒。老公事业有成,女儿前年公派留学法国,她自己每天笑口常开,让我们不分享也难。
她女儿出国那年,晓霜还专门宴请我们几位好友,然后去机场欢送。他们一家三口相拥的镜头,至今还在我眼前闪闪发光,题名就叫“幸福”。
晓霜与我同龄,那幸福的滋润到底不一样,时装新颖,身段苗条,皮肤白晰,一双杏眼仍秋波荡漾。我笑问她美容秘藉,她悄悄告诉我,自己不久刚做过眼袋祛除手术。
“不疼吗?”我怕疼似的一缩脖子。
“为了幸福呗!”她笑声清脆。
“是那个幸福吧?”我开玩笑说。她笑而不答,眼睛却去瞟她老公。
“搞不懂,都老夫老妻了,还为他而挨刀。”我不以为然,侧身看她老公。
“记得吗?我从前给他打八十分,你还直嫌少。”我看着有些发福的晓霜老公肖东林。可能因为他大小也是一政府官员吧,一副不拘言笑,正人君子似的派头。对我们几位,也只作微笑点头而已。
曾经,我和晓霜无话不谈,她甚至还告诉过我,东林很爱他。夫妻俩生活这么多年,东林都不让她穿睡衣睡觉。“那穿什么?”我傻子似地问她。“你笨,什么都不穿呀!”她粉面含春,也不怕我耻笑她,难怪晓霜曾堕胎无数。
为了这个,我们几个好朋友,没有少提醒她不要太迁就纵容他。可是,瞧着晓霜没心没肺的快乐劲,直让我们觉得担心多余。
想到晓霜收到那条信息,一定又会甜笑不已,我含在口中的月饼,都有些腻歪了。
不一会,我的手机响了,是晓霜。
“晓叶,我怎么办?”声音却带着哭腔。
“什么怎么办?晓霜你别哭呀!”我预感不妙。
“肖东林,他……包养情妇,……都一……年了。”晓霜泣不成声。
我感到一阵寒冷,从脚底直到心头。我们周围这些男人,到底怎么了?
也是不久吧,我另一位女友的老公,声称是女友自己不小心,“引狼入室”带年轻的女同事回家来“考验”他。他的错误在于没有抵抗力,他竟然无辜沦落到,为这位女子成天哀声叹气,寝食难安,只差没跪求我那位女友,把这女子赏给他做“小”的可怜凄惨地步……
“晓霜,你自己打算怎么办?”我担心晓霜的柔弱。
“……离婚,可孩子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晓霜果然犹豫不决。
“是你多年的感情,不知怎么办吧?”我恨铁不成钢地敲打着。
听说已经有文件规定,政府官员包二奶,一经查实,将开除公职,会声败名裂的。
再一想到晓霜,对那人的彻底献身精神,我真恨不得帮她拧碎那具长枷,把她从那杀人不见血的魔爪下救赎出来。可是,晓霜自己肯出来吗?她可是心甘情愿为“许仙”喝雄黄酒的主啊!
记得那年,在小河边,我们一起哼唱《卡秋莎》,“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爱情也正插上翅膀,在我们心的原野上飞翔。当晓霜用浸着蜜液的嗓音,说她爱上了这个可以打八十分的人时,我就知道她不可救药了。
不是吗?白蛇娘娘修炼了一千年,也是枉然。可是,许仙至少还没有背叛她,与别人作出苟且之事。而这个人,什么都做了,只是还没让她喝雄黄酒。在她的身和心都将被自己无偿榨干后,让她如此心痛如割,如此生死两难,与双手奉给她雄黄酒又有什么不同?这样的人,还值得她再爱下去吗?这样的酒,她会仰脖喝下去吗?
晓霜,你要学会爱自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了,这该让谁来为你心碎?
我攥着发烫的手机,最后告诫晓霜,“不要再给自己,和自己的将来,再造一座雷峰塔!”不知晓霜能否听进去?
晓霜,你会听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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