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认为中国人时间观念不强,办事拖拉,效率低下,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其实我们的国民始终都是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激情去推动历史的车轮转动的。这种激情之火燃烧到今天,大有燎原之势。
就说嫖妓罢,从前到青楼去寻开心,稍有体面的,总是先派下人去打前站,与红妓约一个时间喝花酒,听她轻弹琵琶唱小曲,然后才进入实质性阶段。虽亦少不了皮肉之交,但有些情趣,甚至可以说嫖出了文化韵味。现代人喜欢快餐。有父子俩去逛发廊,儿子在外面等着,老子入内很快完事后出来对儿子说:“快去,钱我已经给了。”硬是让里屋的姑娘碗都来不及洗就吃二顿,使人间至乐就跟小解差不多。
从前,工作之余,吹吹笛子,拉拉二胡,下下象棋,打打球,捧捧闲书,现在是看书不如看电视,看电视不如看碟片,看连续剧不如看a级片,看a级片不如到发廊去放一炮。以前打麻将玩全名堂,和牌名称如“双飘带”、“姊妹花”等还满有诗意,现在和赖儿都嫌慢,要打机器麻将才过瘾。按照这一日千里的速度发展,恐怕要不到几年,吃饭都会当作陋习革掉,由科学家配制一种营养丰富的高级液体直接打点滴,让机器人替我们过性生活。
这不得不使我起眼前的教育来。教师除了教学参考书,教材或考试研究之类的书之外,几乎不看旁的书。一所学学校订阅文学杂志者微乎其微。学生亦如此,老师上课如不强调所讲内容是必考科目课就没有人听。再加上一些爱凑热闹的“专家”推波助澜,把识记说得一文不名,更让学生觉得眼前平庸的老师断送了他这匹千里马的大好前程,恨不能一遇高人,一夜掌握所有应考的知识,恨不能让专家设计一台电脑,敲击键盘就把许多学问输入自己的大脑。
语言艺术不如视觉艺术,视觉艺术不如触觉艺术……
鲁迅先生说,中国人一见短袖衫,就想到白臂膊,就想到luo体,就想到性交……听一声笑,以为是怀春了,干嘛上公园呢?那一定是赴秘约了。时下的人连这浅露的想象力也剪切掉了,直奔主题。
人们不知道除了课本,教学参考,以及各种强化训练之外还有什么配称书,除了纸币上的图案之外,还有什么叫图画,除了麻将声之外还有什么叫音乐……
慢些啊,同胞们,再慢些,小心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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