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画梧轻轻掀起喜帕,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窗花,红色的蜡烛,红色的罗帐,红色的锦被,还有自己,红色的新娘。
往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一个能让她感到温暖安全的地方。为何她的心却茫然得很,象被悬在半空,总也落不了地,是对未知的命运感到不安吧?刚和自己拜过堂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会对她好吗?会象爹娘和诗桐一样把她当成珠宝一样爱惜呵护吗?诗桐是比她早生半个时辰的孪生姐姐,也是她无话不说的闺中知己。此刻姐姐应该已经到了江南吧?那里有她朝思慕想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画梧笑了,象一朵凄凉的花,姐姐幸福了,她呢?会幸福吗?
2
烛焰突然摇曳得厉害,思忖间,一个黑衣蒙面人已飘至眼前,攫住了她的手臂。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画梧想摆脱那只手,却被抓得更紧。
联想到近日来江湖上盛传的蒙面采花大盗,先奸后杀,手段毒辣,恐惧感更甚,正欲张口呼救,只觉身子一软,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她悠悠醒转过来,正瞥见一缕月光从残破的屋顶缺口泄露下来,洒在黑衣人的身上,他已经摘了面巾,有着一张很英俊的脸,此刻正不怀好意的望着她。是不怀好意吗?怎么觉得他的眼里满是关注和深情?采花大盗怎会有如此柔情的眼神?画梧挣扎着站起来,却还是浑身乏力,摇摇欲坠。
“你醒啦,情急之下点了你的麻穴,还望见谅。”黑衣人及时扶住了她的纤腰,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迅速从腰部蔓延开来,心狂跳不已。
“你是谁?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她轻轻的推开他,用一连串的问话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和莫名的羞赧。
“我是谁?哼,真没想到侠名远播的‘洛北丹凤’居然也是攀龙附凤,背信弃义的小人。且不说你我早有婚约,单凭着同门三年的情谊,你也不该装做不认识我吧?”他的语气很是愤愤,眼神也幽怨起来。
“我明白了,你是江南宋家的朗月哥哥吧?你是来找姐姐的吗?姐姐已经去江南找你了。你现在赶紧追去也许还来得及。”
画梧静静的看着他,眉眼轮廓依稀还有少时的影子,仍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天,梧桐树下,一个女孩颤悠悠的踩在一个男孩肩膀上看鸟窝里的雏鸟。女孩说,好高,我怕。男孩说,别怕,画梧,有我在保护你呢。女孩侧过头问,朗月哥哥,那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男孩想也没想,拍着胸脯说,当然。纯真的笑声惊飞了鸟,却美好了回忆。
“姐姐?莫非你是画梧?你和你姐姐真是太象了。一听说方大小姐要嫁给武林至尊的长公子,我就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诗桐怎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女人,是我误会她了,我要赶紧找她去。画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还是赶紧去追姐姐吧。”心,涌过一丝酸楚,惆怅莫名。
“还是先送你回去,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姑娘家,又不会武功,万一出个意外,我怎么向你姐姐交代。”
原来他送她回去只是为了向姐姐交差,画梧听见一声叹息,很轻,很轻,在心里。
3
孙劲雨回到新房的时候,发现新娘不见了,只余下一方喜帕孤清的躺在地上。什么人居然敢夜闯卧龙山庄,掳走武林至尊的长儿媳,这若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来人!”
孙劲雨带着若干手下行至山庄门外,迎面碰上正返回的宋朗月和方画梧。孙劲雨并没见过方诗桐,见此女子一身新娘装扮,美艳不可方物,估计就是他孙某人的新娘“洛北丹凤”方诗桐了。可她身边那男子是谁,风神俊朗,玉树临风,两人走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心里不由泛起一股醋意,当下抱拳道:“在下卧龙山庄孙劲雨,敢问两位夜访山庄意欲何为?”
宋朗月正欲还礼,画梧抢先说道:“我是方诗桐,卧龙山庄的少夫人,适才被一黑衣蒙面人劫持,承蒙这位少侠及时相救并送我回来。”
孙劲雨略微迟疑,对宋朗月作揖道:“有劳少侠相救,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客气了,免尊姓宋,宋朗月。”
“原来是江南镇远镖局的宋少侠,真是有失远迎啊。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就请宋少侠进庄喝杯薄酒。”
“谢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登门拜访。”宋朗月匆匆瞥了一眼画梧,飘然而去。
4
画梧默默的打量着自己的夫婿,面如冠玉,眼若寒星,不同于宋朗月的另一种俊朗。为什么拿他和宋朗月比较呢?她的脸突然泛起一片红潮。
望着眼前美若天仙的新娘,孙劲雨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想他堂堂卧龙山庄少主的新娘居然在新婚之夜幽会旧情人。名震洛北的方女侠会被人劫持?呵,哄三岁孩童还差不多。回想宋朗月离去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和方诗桐依依不舍的眼神,醋意更浓,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画梧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生气了,新娘不在洞房里等候自己的丈夫,居然和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换作是谁也受不了。可是他生气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的心思早已随着宋朗月去了,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一定很在乎姐姐吧?两人相拥而泣的场面一定很感人。心尖忽然被针扎了一下,泪,滑落下来。
5
“江南好,风景旧陈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心,一叶小舟正缓缓而行,船首一个白衣飘飘的英俊少年正朗朗吟诵。此刻,他的心情就如洒在江面的阳光一般灿烂,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意中人了,他能不高兴吗?
“擎天神掌”宋霆威正在后院练功,忽觉一股劲风从身后逼近,反身一掌劈出,却见来人是其独子朗月,迅即撤掌,余力还是将宋朗月震退几步。
“为何这么冒冒失失就闯进来?亏得我眼明手快。”
“爹爹,孩儿有急事相询。方师妹可曾来过?”
“休在老夫面前提她,这种背信弃义的女子还理她作甚?爹爹已经差人去总督府给你说媒了,武林至尊再大也大不过朝廷,等你做了总督大人的女婿,我可要找那姓方的老匹夫出了这口鸟气!”
“除了方师妹,我谁也不要!爹爹,她到底来过没有?您是不是对她说了狠话,把她给撵走了?”
“没出息的东西,你是让鬼迷了心窍吧?那女子都嫁人了,怎么会到这里来?即使她来了,我也要把她轰出去。”
诗桐没来过,那么她上哪去了?江湖险恶,会不会是路上出了意外?宋朗月越想越担心,扭头便走。
“混帐东西,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
6
“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想饿死本小姐吗?”方诗桐用力的摇着垂进密室的铜铃,往常只要这铃声一响,密室外就会有人回应,可今天她都摇了一天了,仍不见半个人影。
爹爹也真够狠的,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关进这种鬼地方。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就是没嫁给武林至尊的儿子吗?可是画梧嫁过去不也一样吗。他还是实现了攀龙附凤的目的呀。他擅自悔婚,伤了宋家的自尊,我离家出走就是去宋家为他赎罪啊。方,宋两家是世交,‘江南宋,洛北方,镇远,扬威是一家。’只要我去宋家解释清楚,这段情谊还是可以延续的。唉,爹爹真不该把我关在这里的。宋师兄一定急坏了。
方诗桐越想心越乱,不禁又摇起了铜铃。四周依然不见动静,她又急又恼,一赌气竟把铜铃扯断了。只听“轰”的一声,眼前一片雪亮,密室的门竟缓缓开了,她赶紧飞身而出。
密室的出口居然在爹爹书房墙上的一幅画后,真是隐秘啊。不由暗暗佩服她爹爹的心智,怪不得江湖人称他“快剑诸葛”,真是不虚此名啊。
7
血,大片大片的血。尸体,横七竖八的尸体。方诗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爹爹”!
“快剑诸葛”方英鹏的尸体倒在院中央,面部焦黑,七窍流血,显然是身中剧毒后体力不支,被人一剑穿胸。
“大---小姐--”。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诗桐顺声望去,只见管家方伯正拖着一条血路艰难的往这边爬行。
“方伯,快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全家?”
“宋--”方伯嗫嚅着,手指哆嗦着指向门口,眼神突然充满恐惧。
方诗桐顺眼望去,只见宋朗月正疾步而来。方伯口中的“宋”难道是指他?她最爱的人杀了她最亲的人?不会的,一定是方伯弄错了,必须找方伯问个清楚。只可惜方伯已血尽而亡,再也给不了她答案。
“方师妹!终于找到你了。这是谁干的?简直是灭绝人性啊。”宋朗月见到意中人后的喜悦顷刻间被这惨绝人寰的现状给冲散了。
“灭绝人性的就是你!我爹悔婚弃义是不道义,可也罪不至死啊,你杀了他还不够,竟然灭我扬威镖局满门,我要替他们向你索命!”只见寒芒数点,剑已闪电般刺向宋朗月。
“方师妹,我怎么会杀你爹呢?事有蹊跷,你必须保持冷静,千万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宋朗月长身跃起,连连闪避。
方诗桐暗下一想,此事的确疑点颇多,顿时撤了剑锋。杀气没了,悲痛和伤心却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过来,禁不住放声痛哭。
8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沉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画梧柔荑轻抚,珠唇微启,将一曲《孤雁儿》唱得哀怨动人,婉转缠绵,树上的鸟儿也听得痴了,停止了嬉闹。琴音突然转为清越,高昂,只听‘嘣’的一声,琴弦断了,鸟儿不堪悲苦,展翅飞远。
孙劲雨隐约听见房内传来的啜泣声,几欲推门,却还是缩回了手。进去做什么呢?她等候的人又不是他。自从新婚之夜拂袖而去后,他就再没踏过此屋半步。虽然他曾无数回躲在花园的暗角默默凝望她的倩影,看她拈花戏蝶,听她抚琴轻唱,可他就是不愿正面接触她。他常常想如果早点认识她该有多好,或者干脆不要遇见她该多好,她不会伤心,而他也不用痛苦。
画梧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知道是他,花园里,阑干处,她也曾听见过同样的叹息,充满了无奈和忿忿。她也想试着走近他,了解他,可他却总是刻意的回避她,冷落她,自从新婚那夜后,他连这间屋子也没进来过。看来他还是介意那晚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能走出牛角尖,大度一点,宽容一点,说不定她会试着去爱他,做他温柔的妻。
9
方诗桐和宋朗月终于查出“快剑诸葛”方英鹏所中的剧毒是“火云散”,此毒出自苗疆“五毒门”,中毒者全身象是被火烧过般焦黑,七步即倒,死状很惨。
究竟是谁下如此毒手害我爹爹?他平时虽有些趋炎附势,却也并无仇家。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江南宋家嫌疑最大。方诗桐狐疑的看着宋朗月,虽然内心极不情愿怀疑自己的心上人,可一想到方伯临死前指着宋朗月说的那个“宋”字就不寒而栗。
“师妹,你现在的心情我理解,我也知道你怀疑我,可我真的没杀你爹。我听说你嫁去卧龙山庄,便日夜兼程的赶过去找你,没想到从新房里劫出来的竟是画梧妹妹,她说你去了江南,我又马不停蹄的回江南,还是没见着你,于是又赶到你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师妹,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宋朗月此刻真恨不得浑身长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是谁要陷害他。
听他这么说,她有一些感动,可是家仇当前,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不是你,那么会不会是你爹?他恼恨我爹悔婚弃义,再说同行是冤家,他灭了我们扬威镖局,镇远镖局便可以独步武林了。”
“胡说。不许你诋毁我爹爹。他为人正直,行事磊落,江湖人有口皆碑。他断然不会因为悔婚的事情而杀人,至于为独步武林而铲除异己,你爹爹这样做还差不多。”宋朗月见她居然将矛头指向他爹,甚是不快,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什么叫‘你爹爹这样做还差不多’?意思是说我爹不正直,不磊落,是那种为谋私利而铲除异己的卑鄙小人?”方诗桐本就悲痛难抑,听他用这么鄙夷的口气说自己的爹爹,不觉血气上涌。
“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你心情不好,我不和你吵。我们还是先去卧龙山庄通知画梧吧?”
“谁和你吵了?卧龙山庄是要去,但是我一个人去,不劳你宋少侠作陪!”话音刚落,人已掠至数丈开外。
“师妹,等等我。”宋朗月足尖一点,如离弦之箭尾随其后。
10
宋朗月初进卧龙山庄是在深夜,一门心思劫走新娘,没顾得上欣赏,如今再次进庄,但见亭台楼阁,水榭别苑,或雅致秀丽,或巍峨壮观,真不愧是武林第一庄啊。方诗桐此刻却无半点闲情雅致,她只是担心画梧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她是替她嫁到这里的,每每想及此处,她都会有深深的自责。
“久违了,宋少侠,多日不见更加意气风发了。”孙劲雨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当他看见宋朗月身边的方诗桐时,目光再也无法移开。诗桐刚刚还在房里抚琴,怎么转眼就和宋朗月出现在这里?但如果不是诗桐,又怎会和她长得如此相象?唯一的区别就是此女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宋朗月知他心存疑问,道:“孙兄莫非连自己的小姨也不认识?她是贵夫人的胞妹方画梧,此番前来就是探访姐姐的。”
“哦,原来是画梧妹妹,恕姐夫眼拙,我这就差人去叫诗桐。”孙劲雨心里越发奇怪,诗桐有个和她这么象的妹妹吗?怎么从未听人提及?当下喝道:“来人,去把夫人请来。”
画梧从后堂款款而来,娉婷如一朵带露的新荷,正暗自思忖孙劲雨怎会主动找他,却见姐姐和宋朗月坐在厅内,一时惊喜万分。
“姐--画梧,你怎么来了?爹娘都还好吗?我好想念你们啊!”姐字刚出口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孙夫人方诗桐,于是赶紧把后半个姐字咽回去,所幸声音不大,孙劲雨应该没有听到。
可是孙劲雨却偏偏听到了,方诗桐居然叫画梧‘姐姐’,宋朗月分明说过此女是方诗桐的妹妹,可诗桐却叫她‘姐姐’,虽然她及时改口,可他却听得很清楚。到底暗藏着什么隐情?他心里疑云重重。
“禀少庄主,属下适才听得少夫人和那女子谈话,少夫人确实叫那女子‘姐姐’。那女子还说爹爹被人用‘火云散’毒死了,要报仇。”
“知道了,去把宋少侠请到我书房来。”孙劲雨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
11
月,缺了,象一颗狼牙,半掩在云层后,透着几分诡异。晚风拨弄得烛焰摇摆不定,班驳的树影投映在窗上显得有些狰狞。
宋朗月长长叹了口气,不知诗桐的心情是否好些了,画梧一定会安慰她,也一定会替他作证,洗清他杀她爹的嫌疑。
“宋少侠在吗?少庄主请您到书房去一趟。”有人敲门。
“那么有劳你带路。”宋朗月应声而出,心里有些疑虑,难道是孙劲雨看出了一些端倪,想找他问个明白?
“宋少侠,少庄主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马上就来。您先用茶,这‘七里香’可是我们少庄主专门用来款待贵宾的,据说是‘茶仙’唐一品遍访名山才采集的极品茶叶,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泡制,再将封存百年的冬雪水煮沸沏成,香飘七里。您品品,看是否实至名归。”
怪不得刚进屋就觉奇香扑鼻,这‘七里香’可真是不虚此名啊,宋朗月轻轻饮了一口,如兰似麝,甘甜如饴,唇齿俱香,不觉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宋兄能饮到如此人间极品也不枉此生了。”一阵狂笑不绝入耳。
“你--你是谁?”宋朗月看见来人的脸不禁惊呆了,对方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衣着穿戴也是一样。
“很惊讶吗?我是江南镇远镖局的宋朗月啊。”
“你胡说,我才是宋朗月。你冒充我到底有何居心?”宋朗月突然联想到方伯死时的情景,难道方伯看见的凶手就是眼前这个冒充他的人?不禁问道:“杀‘快剑诸葛’灭扬威镖局的人是不是你?你为何要陷害我?”
“哈哈,急了吧?被人当猴耍的滋味不好受吧?是啊,那姓方的老东西是我杀的,只有杀了他才能让方诗桐恨你,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杀了她爹。你们不是郎情妾意吗?我就是要你们反目成仇。既然你们有婚约,她爹就不该接受我的聘礼。既然嫁给我了,就是我的人,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送那么大顶绿帽子给我?这些也就罢了,居然又冒出个孪生姐妹,好一出‘狸猫换太子’啊。拿我孙某人当什么?哈哈,现在我要将我所受的屈辱一一还给你们,一个也别想逃。”那人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阴鸷的脸。
“你是孙劲雨?你这个恶魔,居然为一己私愤而杀了那么多人,即使我们对不起你,可扬威镖局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呀。我要替他们报仇。”宋朗月拔剑就刺,却发觉全身酸软,使不出半点力气。
“要杀我吗?我忘了告诉你了,所谓的‘七里香’就是‘火云散’,再过一盏茶的工夫你就可以去见你的老岳父了。我就不陪你了,一对璧人还在等着我呢。哈哈哈哈!”孙劲雨戴上人皮面具,狂笑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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