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金古
引子
今年立春,爱人和女儿陪我重回故里,找寻童年失落已久的记忆。
童年,那些遥远的岁月,早已被匆匆的年轮尘封到心底的角落。对童年的回忆,感觉就像紧闭的玻璃窗被蒙上了水蒸气那般模糊不清。当走进往事,心窗开启,那些水蒸气便像有了生命一样,径直化着微小的涟漪落下来。回忆这才如绵绵细雨,在心里静静流淌。
童年,流淌着几多欢喜?几多快乐?问天,问地,问自己。
有人用诗歌述说,有人用散文描写,可我只能用随笔记录。
老家
听父母说,我出生那年是属兔的,那年农历七月我瓜瓜落地了,个子特小,小名叫章,特爱哭,刚会走路时,又特别“好动”,疲气也怪,所以,叫大伯改了个名叫“金”①。因为个子小,又得了个绰号叫“小啷巴”。②
我有记忆时,我家住的小村子叫大竹棚村,村子周围石头比较多,房前屋后都是竹棚,没有公路,没有水泥地板,更没有水。整个村子都是茅草房,道路坑坑洼洼。
每天父母出工后,我就在我家房前的一颗大石头上玩耍。那颗石头相对较平缓,中间自然形成一条糟,很光滑,我就在那渡过好几个春秋。
我们村子离中心校较远,村子里只有一个民师,他是本村人,读过几天私塾吧,就在村子里开始办学,学校是一间不到20个平方米的茅草房,光线很暗。我偶尔跟着大哥去学校听老师讲课,但因我不是正式生,没有课本,只是对读书有一种好奇,老师也不会给布置作业。我哥读到二年级时,老师就生病了,他一病不起,后因医治无效死亡。我们村子就没有老师了,从此,我哥就成了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劳动力,天天跟父母出工劳动。
迁居
大概是1969年前后,由于我们村子严重缺水,开始搬迁到我们的田棚所在地——懂棕河。
这是个秀美的地方,村前小河流淌,山上林木葱郁。整个村子就坐落在小河边的山堡上,四周都有大山环绕着,村前屋后是田野。小河不足十五米宽,河水四季清幽幽的,河边能清澈的看到游鱼和随水流动的水草,村里人就在这小河边讨生活,早晚的小河边是最热闹的地方,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聚在小河边上浣洗,那无遮无拦的泼辣的笑声轻快地荡漾在腼腆的水面上,陶醉了水中摇摇曳曳、聚聚散散的倩影。劳动一天的男人们,一个猛子泅进晚霞浸透的小河里,洗尽满身的污垢和一天的疲劳,富有节奏的口哨声,婉转悠扬,如从箫管里滑落的音符,调皮地跳跃在玫瑰色的夜幕里。还有那捶衣声像首歌,唱着小村庄的歌谣。
村子搬迁了,条件有所改善,但还是没有老师。眼看一批批儿童将失去受教育的机会,村干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又叫村里一位读过三四年书的人来当民师,至此,村子的“仓库”里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
读书声把我诱进了学堂,开始迈出了十年寒窗的第一步。然而,毕竟是民办学校,毕竟是民师民教。初学伊始,什么也学不到,学到的只是“阿佤人民唱新歌”。
记得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和伙伴到烤棚玩,村里开群众大会,会前硬要我教他们唱歌,在万般无奈下,当起了“小老师”,左声左气地教群众们唱“阿佤人民唱新歌”。
电影
那个年代里,偶尔会有电影下乡的事,每次放映队要来之前,村干部都要作一方准备,并派一两个强壮的汉子牵上马匹去迎接,因为那时公路不通,放映设备全靠人背马驮。放映队一到,整个村子热闹非凡,老老少少,天不黑就抬着木凳在晒场上候着,候着……恨不得马上天黑下来。但急归急,放映前“领导们”还要讲话,你就是把嘴巴急歪也无济于事。
那个年代放映的都是些战争年代的影片,诸如《铁道游击队》、《地道战》、《地雷战》之类。
放映开始了,铿锵有力的曲调从音响里传出,让你的心“蹦蹦”直跳,银幕上闪闪发光的红星在你眼前晃动,枪声、炮声响起,让你犹如进入那场战争的角色,心里好怕怕。当然,那是第一次看电影的感觉,再后来就不会了。
心跳
初涉学堂的那几年里,读书似乎一场游戏一场梦,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喜欢秋夜玩到深夜也不厌倦,喜欢握着自制木枪和大伙一起,在秋收后的田野里冲啊!杀呀!喜欢像小侦探一样策划好一切,去偷那黑红黑的甘蔗。最让我心跳的那一回就是这甘蔗惹的祸。
仍是秋夜,和邻居的小朋友玩得热火朝天的,不知谁说了一句,园子里的甘蔗,又粗又好看。我听了,勾起了馋虫,便动员他们去侦察地形。慑手慑脚的赶到地方,贼头贼脑的望着一颗颗诱人的甘蔗,这个馋啊!
小脑瓜们一个压一个的,左右悄问着,这么粗,怎么搬啊。为了吃,一个个晃着脑袋左思右想的,看着一颗颗水淋淋的甘蔗,只好用最笨的方法,用脚踩。就这样,摇摇晃晃,颤颤悠悠的搬了几颗甘蔗。
得意忘形之余,一不小心,甘蔗把脚划了个口子,鲜血直流!不在乎那么多,甘蔗最重要。捧着几颗甘蔗跑啊!拐了好几弯,到了小山堡上,团坐着围了一圈,你一截我一截的吃着,哪管脏还是不脏,哪管脚是否还痛,小嘴塞得满满的,明亮的眼睛闪啊闪的,一脸的笑意,满身的狼籍!
小河
在乡下,我们没有城里的小伙伴那么多的玩乐场所,我们拥有的只是满地的绿色和黄土地渲染的土黄,我们有数不清的小鸟、小鱼、小虾、小虫做伴,而村旁这条小河和那一片片田野更是我们欢乐的源泉。每天放学后,一溜烟到了小河边,动作敏捷地在小河里游上游下,在它的怀抱中尽情玩耍。太阳从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小河水面光波一闪一闪的,我们便随着太阳不时的换动位置,找到不被太阳照射的地方凉爽的继续我们的歌声和笑声,树上的知了也在和着我们的歌声此起彼伏,分享着我们的欢乐。
小河边杨柳依依,芦苇幽幽。柳树是我们家乡土生土长的树种,与内地的杨柳不属同类,发芽最早,落叶最迟。春姑娘的脚步刚刚临近,柳树已经开始变软,开始萌动生命的新绿了。前几天看时,小河边还只是轻描淡写、似有若无、淡淡青青的印象。不经意间,已是绿染华枝,柳色如烟。清明过后,小河里的水澄清得像一面镜子,温情地倘佯在明媚的春光里,矫捷的紫燕,呢喃着在水面上飞掠,岸边的翠柳,郁郁葱葱,像一个个青春美少女,秀发飘飘,轻歌曼舞,把柳树特有的那种柔美挥洒得淋漓尽致。最美的是柳絮飞扬的时节,蓝天白云下,小河边、水潭里,漫天飞舞的柳絮,飘飘洒洒,如梦如幻,演绎着“春来江水绿如蓝”的佳话。
小河虽不宽,但随着岁月的冲刷,小河拐弯处形成一个个大深潭,水色清碧,微风略过,波光粼粼,如一位典雅清纯的少女,轻漫优柔地抒展着圣洁的胴体。站在山坡上俯视,整个小田坝尽收眼底,小河犹如一条巨龙盘旋在田坝里,真有一种天高地阔、凌云荡气的豪迈。
学会游泳的我整个夏天大部分时间里都泡在那水潭里玩耍嬉戏。在那水潭里,我们一群小伙伴有时从很高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跃入水里,那溅起的水柱有时会高到两三米,那满潭的清水被弄得浑浊不堪,中间夹着我们的尖叫声,水潭里好不喧闹。有时我们会比赛谁在水里潜伏的时间最长,有时还比赛潜到水潭的最深处捞起水底的石头,有时比赛谁游得最快,可以说我们在水潭里的玩法的花样是不断更新的。最值得骄傲的是我们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从高处或前翻或后翻凌空跃入水里,用现在体育术语叫花样跳水。而当时七十年代初期,农村里的人是无论老少都不知道有这一叫法的,因为在当时偶尔只能看一些战争年代的电影,不像现在有电视天天报道体育赛事,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每项体育项目的名称是什么。
小孩子在水潭里玩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所以大人们经常告诫我们不要到那里玩,但我们小孩哪里听得进去。夏日里无人管束的我们常常在水潭里玩得天昏地暗,由于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常被冻得嘴唇发紫,牙齿直打哆嗦,爬上岸,发现晴朗的天气里竟然在视线所见都是灰色的雾。
直到有一天,好像约好了似的,整个村庄的小孩大部分都集中到那个水潭里洗澡。一个大水潭里一时人头攒动、水花四溅,喧闹声在几里之外都能听得到。后来有个小伙伴潜入水底被一条水蛇咬住,才吓得尖叫着逃上岸来大叫:“蛇咬人了!蛇咬人了!”一时间整个水潭惊叫声一片,有的人吓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拿就跑开了。这件事过后,那个水潭恢复了平静,我们小孩都不敢到那个水潭去玩了。
但是,在炎炎的夏日里,只要有水,何处不是我们小孩的天堂?
时间慢慢推移,河边的稻田里稻穗渐渐垂下了头。每当有鸟儿飞入稻田,我们就会大声吆喝,鸟儿就吓得“扑棱棱”地飞走了,这时我们就会感到很有成就感。有时,在田里还会碰到秧鸡(一种生活在田间的鸟)的窝,如果窝里还有蛋的话自然就成为我们的战利品。一旦有鸭子进入田里,我们会毫不客气地石子、棍子一起上,一时间赶得鸭子们“嘎嘎”地四处奔逃,碰巧逮住鸭子的话,便会用力摔到河里,看那鸭子惊恐万状、落荒而逃的模样我们便会乐得哈哈大笑,心中甚是解气,这就是偷吃的下场。
模鱼
每天过完水瘾,个个泥鳅似的溜进了水田。那时,人们对野味不感兴趣还是怎的?也许是生态良好的原故吧!水田里泥鳅、黄鳝、江鳅、小白鳞鱼、还有呼不出名的各类小鱼应有尽有。大伙在田埂边,田中央熟练地模了不一会儿,一串串泥鳅、黄鳝、小白鳞鱼就到手了,此时,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那是在收割结束后的日子里,若是在稻谷还在抽穗扬花的季节里,就不那么顺畅了。黄鳝掘洞钻进较深的田埂里做窝繁殖下一代,泥鳅、小白鳞鱼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要数好找的就是江鳅。它用尖锐的双角将谷根挑开,在谷根处做窝,你只要轻轻扒开谷穗和谷叶,展现在你面前的便是一团紫红的谷根,那肯定是它的窝了,再仔细一看,乌黑的个儿在里面一动也不动。起初不知道,以为不费什么功夫就可以活擒了它。其实你想错了,它有一对尖锐的角,只要你一动它,你的手便是伤痕累累。怎么办,用刀砍?那不是变成两截了吗!还是大人们想出了好办法,用一根约20公的竹片削成漆刷模样,留有约5公分的扁平面,尾部削成筷子大小,在扁部平整划开两至三道口子,夹上一排排针,用细铁丝拴紧,然后,再用竹片做一把弹弓,这样拿江鳅的武器算做好了,你只要用这种武器去拿江鳅,保准一条也跑不掉。
捕鸟
在我的童年里,记忆最深的还有掏鸟窝、用扣子捕鸟了。那时的鸟可真多,什么斑鸠呀、鹌鹑呀、八哥呀、画眉、土画眉呀、还有叫不出名的小鸟等等。鸟窝一般都筑在草丛中的小树上,或石头旮旯处。在夏季,每天放学或者假期里,大伙一边放牛,一边在山上找鸟窝,找到后,就用扣子去捕。
扣子是我们用马尾编制成的一种专用于捕鸟的“小网”,它的制作过程是先用三股马尾搓成细绳形,再拴成活动扣子,然后,用数十股不等的马尾,分成三份,编成麻花辩,在编织过程中,每隔一两公分就将做好的扣子并入一起编,并用自制的小尺子量其长短,目的是让扣子大小一样;扣子的大小要根据鸟的大小而定,大个鸟,扣子要大些,小个鸟,扣子要小一些。扣子的多少由自己定,多则上百扣,少则十多扣,一直到把扣子编完为止,最后留下一部份马尾搓成圆锥形的小绳子,其目的是收扣时好拴。扣子编好后,将活动扣子打开成圆形,从头开始收起,将麻花辨顺着扣子大小握成圆形,收完后,将尾部圆锥形的小绳索,弹簧状地拴满扣子一周,此时,扣子就像手镯一样美观大方。各种颜色都有,根据马尾的颜色而定。这种收法有它的一大功效,即打开扣子时,扣子成整整齐齐一排,而不是参差不齐,使用时也比较方便。
在用扣子捕鸟时也比较讲究,不能拿大扣子去捕小鸟,也不能拿小扣子去捕大鸟,不然的话就不起什么作用。
掏鸟窝一定要注意防蛇,有时蛇也会爬到鸟窝里去吃小鸟或小鸟蛋,如果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它咬伤,虽然我未曾被蛇咬过,但有关这一类的故事却听过不少。对于我来说,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次在村庄后的那棵大树上掏小谷雀。那棵树很高,少说也有十几米高,上面有一个谷雀窝,此时的谷雀已孵出小儿了。一天中午,我爬到高高的树梢去掏鸟窝,本来爬树、掏鸟窝、下树,一切都很顺利,而且掏出了五个小谷雀,满心欢喜的。可是,当落到地面的时候却出问题了。我一脚踩到了树下的竹签上,结果把左脚内侧扎出了一个近两公分深的孔,害得我一个多月跛着脚走路,并且,还几次被妈妈用燃烧着的芝麻油滴在伤口上进行所谓的“打油针”,痛得我嗷嗷直叫。最败兴的是,小谷雀也被妈妈扔掉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是划不来。
有趣的是,我们找到鸟窝后,你一张扣子,我一张扣子,个个都想支③在小鸟经常出没的地方,怎么办呢?采取了两种办法,一种办法是在寻找鸟窝时谁先看见鸟窝,谁优先选择;另一种办法是谁是娃娃头,谁优先选择。后一种办法是我们经常用的。不过也有例外,小时我个小,没能担上娃娃头,但头脑很精灵,大伙扯好一张张扣子后,为了让小鸟上钩,都撤开了,我并约一个比较维护我的小伙伴,向其他小伙伴说,我们要去大便,你们先去看牛在不在。扯了个谎,把他们给支开了,我们拐个弯,慑手慑脚的回到了小鸟窝旁,把我们俩的扣子换到最佳位置后才离开,过了半把个小时,大伙才去看小鸟是否上钩了?结果小鸟上钩了,但上的是我的扣子,而其他的扣子由于小鸟的挣扎,也给搞乱了,一个也看不出来是否换了位置,于是,我为自己的“精灵”而感到自豪。当然小鸟也就是我们俩悄悄的享受了。还有一种情况,小鸟同时上了几个人的扣子,那就得看谁的扣子最靠翅膀处,就是谁的,大家豪无厌言,这是儿时大伙一种不规范的规纪吧!
惭愧
最让我惭愧的是那一回鸟窝惹的祸。那是春季的一天,我们还没收假。清晨,三三两两放牛的大伯或是小孩子把一头头脖子上系着竹铃的水牛赶上山,到了山上,牛就散落在青青的草地上开始寻找他们的早餐。牛脖上的竹铃声一直是我儿时的最爱。那种悠扬动听的铃声,让我仿若置身梦境。那些闲散的牛摇摆着他们的竹铃,让我仿如看到古老的马班队,有一种超越前尘后世的感觉,那悠扬的竹铃声在我耳边真实的响起,真切的由近而远。美妙的铃声和着青草味的气息,飘扬在山谷,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竹铃声是这寂静的山谷最绝世的音乐,这是我在大山中听到的最好的连着我的梦想的乐章。
我和小伙伴们则到山的那头找鸟窝去了,年长的伯伯们蹲在山堡上抽着烟叶,享受着这清新的空气。
下午4点时分的时候,人们赶着牛开始回村庄。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小牯子牛不见了,它没带铃,我在深深的满是树木的大山里寻找,只听到有些清脆的鸟叫声,还有些不知名的虫鸣,但是整个大山给人还是一种寂静。我的牛会不会到其他村子的牛群中去了呀!正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由远而近,又似乎是由近而远。在深山里我寻找不到方向,我始终分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当我走出树林,看到的却是别村的牛群,而我的小牯子牛就这样无影无踪了。
在我心急如焚时,一位中年男子牵着小牯子牛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眼睛忽然一亮,心理想着总算找到了。这时中年男子发话了,“小娃,你是不是找牛,这条牛是不是你家的?”我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态连忙答到:“是的……,是我家的,谢谢你了。”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牛是吃了他们村的玉米苗被逮着的。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只好默不做声,让他训斥,然后,赶着牛狼狈不堪地回家了。回到家,又被父母狠狠痛骂一顿,还要赔偿这个生产队的损失,我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件小事在我童年的记忆中难以忘却。时时叫我惭愧,催我自新。
尾声
童年的世界是流露在自然花草间的天真,也是简单才快乐的幸福。多少年过去了,老家仍然承载了我太多童年的记忆,闭上眼睛,我似乎还能闻到那弥漫在乡间的炊烟,黄昏的时候,凝聚成浓雾罩在田野里,远远看上去似乎有种仙境般的幸福······
这次我回老家,孩子们依然在小河边玩耍,只是他们的歌曲换上了最近的流行,听着他们童稚的声音唱着:“亲爱的,你翩翩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我听到了时代进步的声音……走在那曾经非常熟悉的土地上,嗅着有故土发出的浓浓的气息,看着那些曾经的土冲墙被现在的砖墙瓦顶所替代,再加上乡亲待人的热情,我的心中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再看那弯弯曲曲几乎干涸了的小河、一片片撕裂的田野和植被被破坏的大山,心中顿蒙一种莫名的伤感。
在家乡的路上遇到很多家乡的年轻人,但也都不认识我似的。突然间,我想起了贺知章的这首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心中有一种被家乡抛弃的感觉。其实“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何止于儿童,可能还有儿童的娘呢!你离开家乡时,“儿童”的父亲,还是一个儿童呢!或者还没出生,“儿童”的娘亲自然也不认得你。
“少小离家老大回”时,家乡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但是,无论荒芜,还是美丽,回乡的激动总会被一句“笑问客从何处来”,弄得心酸。
注释:
①族名之意是能压住邪恶,震慑妖魔。
②个头又馊又小的小男孩。
③把扣子布在鸟巢最近,且小鸟最容易上钩的地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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